一大片平滑如镜的水面上,倒映着天空的颜色,水天一色下,景色如梦似幻。
而在这片水面的中央,有两名仙姿缥缈的神女直接在这水面上围坐,一起闲聊喝茶。
她们面前摆着一个造型奇特的琉璃大茶桌,茶桌的旁边放着材质不明的透明小炉子,炉中无火,其上琉璃般的茶壶里,清冽的泉水却在滚开。
右手边的那名好似是身着优美端庄的白色广袖叠纱衣,头挽成一个单髻,上面缀着数枚剔透的水晶,髻后留有几串晶莹的流苏穗子,衬得这本身容貌不凡的神女十分典雅。
只见她优雅的提起琉璃茶壶,将壶中的滚水倾倒进装着仙碧叶的小壶里,又将这装着茶的小壶拿起来,把那头开的茶水倒空在一个九龙公道杯中,再往茶壶里注水,冲泡第二次。
对面的黄衣神女容色清丽,身上没有那么多尊贵的装饰,但通身的气派十分大气,衣着虽简约,举手投足间均是风范。
看着白衣神女的动作,她似有些不耐烦的道:“听潮,不过是喝口水,折腾这些作甚,半晌也喝不上一口!”
那唤作听潮的神女手上动作不停,温柔笑道:“这就快好了。”
说话间就端了一杯到她面前放下。
“灵风,你尝尝看。”
灵风端起茶来,一饮而尽,咂咂嘴道:“没什么味。”
听潮咋舌:“啧啧,真是牛嚼牡丹,你可知道我这炉子里烧着的是我龙族的真火,煮出来的水,任你是谁,都得先称一句烫,品了再称一句好。”
她可倒好,一仰头喝干净了。听潮只想问她:“灵风卿卿,烫也不烫?”
灵风瘪瘪嘴,怪不得方才喝下去有些辣口,原来是烫!只可惜她对这些东西不似听潮那样感兴趣,现在能让她感兴趣的事不多了——神生真是寂寞如雪。
琉璃壶里的水此时用的差不多了,听潮站起身来,到灵风身边,用一支冰制的勺子舀起她身旁一个大缸里的水,注进壶里。
灵风看她站起来后滚圆的腰身,叹息道:“你这次这个孩儿似乎怀的太久了,看怀相,该是不太好生吧。”
“你又没生过孩子,操心这个干什么……。”听潮说。
“我这个老九,不是不好生,而是时辰未到。”
灵风摇摇头:“我记得三百年前你也是这么说的。”
听潮挺着大肚子,却丝毫没有行动不便的样子:“为免你瞎操心,不如你自己看看是不是时辰未到?”
听潮将灵风的手拉到自己腹上。
灵风摸了摸,诧异道:“阎罗帝君偷懒了?怎么没给孩子送魂魄来!”
听潮笑道:“时机未到罢了,这孩子的身子一切正常,我想,大概是为了等。”
“等谁的魂魄?是谁这么好的运气,会让龙母这般辛苦的等着他降生。”
听潮虽是八个孩子的母亲了,可此时还是一脸的娇俏:“自然是我的儿子~!”
大水缸内的水似乎有着无限乾坤,龙母取水之后,重归平静的水面显出些画面来。
听潮看着那大水缸中,好奇的咦了一声:“灵风,说起来,你这个徒儿近来是不是要到我这里来做客了?”
灵风笑笑,露出一口整齐的贝齿:“这正是我此行前来的目的,小徒肉身重塑,现下刚刚完成渡劫,神力耗尽。恐怕确是要来琉璃境叨扰龙母一二。”
听潮一瞥她那无赖样子,故作生气道:“你这个做师父的,还真是做得便宜。”说着又往她面前顿一杯茶水:“这次给我好好的喝,喝不出个三五六来,我就不让你徒弟到此历练!”
只见那大水缸中,正是那不断消失的蜃城,一群西难人正在其间跌跌撞撞的寻找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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蜃城
几乎是经历世界末日一般,所有一切都或是崩塌或是飞升了。
原本在身边脚下的东西,竟然渐渐全部化为了光点粉尘,吓得人们不敢再往前走。
西难人分批去寻轩丘,袁琴琴拉着敖索,坐上毛毛,先去找阿光和小豆丁。
在空中看着一切更是震撼:
重黎站在原地,这座城已经从平地上消失了一半,还在持续不断的消亡之中。有些地方已经消退得差不多,露出海沙礁石和海水混杂的地面来。
整个大地上的东西,就像是纸遇到了火,从中烧出孔洞,纷纷向旁边扩散开,露出其下的东西。
内中只有西难人是活物,在偌大一片废墟中,显得十分渺小。
终于袁琴琴看到了一个抱着孩子的高大男子,他似乎不知道生了什么,害怕得到处找地方躲避那一股令人事物消散的力量。
“阿光!”袁琴琴喊道。
地上的男人终于抬起头来:“阿琴!!阿琴我在这里~快来救救我阿琴!”
敖索见状微不可察的哼了一声:无耻。
袁琴琴吩咐毛毛降落下来,毛毛刚一落地,那原本是街道的地上,青石板瞬间化作柔软的海沙,将大毛毛的爪子陷进去了一半。
不适应这种软趴趴的感觉,大毛毛接连后退了好几步,却都是踩在海沙上。他想飞起来站在旁边的房屋上,可是房屋不断地消融,没有可落脚的地方。
“孩子怎么样?”袁琴琴急切的问阿光。
阿光的眼中全是担忧和关切:“方才已经吃了些丸药,现在已经没有热了。可是这是怎么回事?大夫在跟我说话,突然不动了,最后,最后……。”
袁琴琴安抚他道:“现在没事了,这座城不过是个假象,以后我们得在海上漂流,直到回到真正的元鼎大6,你怕吗?”
阿光的眼神纯真:“我不怕,跟你在一起,去哪里都不怕!”
见他被自己成功转移了注意力,不再惊慌失措,袁琴琴放下心来,抱过小豆丁。
小孩儿真的平静了许多,不似之前那般滚烫。也不知道是因为体质强还是大夫的药果真有用。
“走吧,我们去帮阿福他们一起,把轩丘这孩子找出来,他是邵城主唯一的继承人了,我们没能保护邵城主,至少要保住他的徒弟。”
这话也是对敖索说的。敖索虽然没有应,但是他面上平静,袁琴琴就当他是认同了自己的话,三人一起乘着毛毛往城主府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