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云思柔是没想到我会采取这种措施,一时间,她甚至连喊叫声都嘎然,黑暗中,我似乎感觉到她那胸前的那抹丰满急促耸动,又似有一抹温热的鼻息朝着我的脸颊急促喷涌。【ㄨ】
虽说这是在黑夜之中,可我依然能感觉到云思柔此刻正用其那双浩若星辰的俏眸在紧紧的盯着我看。
“别出声儿!”
对于当时来说,我自个儿也都燥的脸红耳热,堪堪之下,我唯有低沉着嗓门对云思柔说上这么一句,因为我的耳朵里已然听到了枝杈相互碰撞的声儿。
很显然,云思柔先前的那声尖叫,已然惊动到那些抬棺材的紫猴子。
我虽说没见过这种形状怪异的猴子,但也然听过老人们说的,说这山里头有这么一种邪魅,叫做“紫金尸魈”
传闻中,这东西乃是山魈中的变种,只存在于尸山血海之地才能成形,每逢现身,天下必定动荡,其虽说以人尸骨为生,但却颇懂人性,也能偷取日月精魅。
曾一度,在潘家窑那卧虎藏龙的地方,都有多少遥山蹈海的好汉谈其色变,又何况是我这啥都半知不懂的小伙能应付的了呢?
都说这紫金尸魈性子分外残暴,又特喜活人血肉,纵然是练就了三十年手脚活,也就是武功的练家子,都难于在它面前保全退去,更何况是我这个空有蛮力,却毫无半点招架子的毛头小子呢?
一时间,我这心头是思绪万千,万没想过自己竟然刚出了北京城府,就会面临着生与死的难关。
若是我独自逃离,将云思柔独自丢下呢?
这个念头刚刚上了我的心栓子,就被我给摁了下去,甚至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怎能做出如此畜生的念头?
毛主席老人家曾说过,革命的友谊三不弃,不抛弃,不离弃,不放弃,更何况,此时的云思柔在我看来,已然是我陈家的人儿了,我又岂能任性将她给留在这儿?
“在这等着我,我去下就来。”
耳朵里头,那紫金尸魈翻弄树杈子的声音愈发的响了,我知道这群畜生的暴戾,也更知道要是真让这群畜生找到了我跟云思柔的话,那么,我俩怕只能去阴曹地府做对鬼鸳鸯了。
所以,我对云思柔说上这么一句话后,当即就从她身上爬了起来,黑夜中,我有些不舍的看了她一眼后,直接转身朝灌木丛外蹦跳而出。
现在的我,只能用这么一个最愚蠢的方法,把那些紫金尸魈给吸引过来后,带着这些暴戾无道的畜生,离云思柔越远越好。
至于我陈青云的这条小命,却容不得我多做其他想法了。
“阿云,你!”
见到我迅速离去的背影,云思柔似乎又次陷入了惊慌之中,当即就对着我的背影喊上那么一声。
月华之下,我回头看了一眼云思柔,唇角处故作轻松的勾勒出一抹弧度,对她笑道:“等我!”
可我是这么想,但那些紫金尸魈却不是那么想的,就在云思柔的一句阿云,却暴露了她自己的行踪,一只浑身紫红色的尸魈从灌木中跃出后,将其那巨大的肉掌往地上一抄后,直接将云思柔给拿捏在掌中。
这一下,就算我有心想要救云思柔都来不及了,只见那紫金尸魈将云思柔拿捏在手上后,用其那双猩红的眼珠子凝视了两下云思柔后,那被獠牙卯的快变形的嘴唇咗起了一个诡异的形状,低沉的嘎笑两声后,又有几只尸魈被招呼了过来。
“嘎嘎!”
黑夜中,这几只畜生围着云思柔点头评足了一番后,竟然直接把我舍弃在了原地,带着云思柔转身直接就离开。
喂!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纵然我有心想要从这些畜生手上抢回云思柔,可我在心底儿思量了两下后,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是这些畜生的对手,甚至给这些东西塞牙缝都不够。
所以,我只能眼睁睁的瞧着这几只紫金尸魈挟持着云思柔,将她带回了那嫁娶的队伍中。
但我却并没有就此放弃过,反而是矮着身子,顺着灌木丛潜行着,因为我很想看看这些畜生想要把云思柔带往那里去。
可让我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这些畜生带着云思柔回到那嫁娶队伍后,竟然直接抬手将那一棺白骨给倒在了地上,而后,又强行的将云思柔给架在了棺材盖板上后,一个队伍浩浩荡荡,吹着唢呐,瞧着羌鼓,蹦蹦跳跳的消失在黑夜里头。
难道这些畜生要把云思柔当成鬼新娘嫁给山神?
我曾在潘家窑听过许多的奇闻异事,而最让我惊异的就是这关于鬼新娘的传说了。
那是个来自湘川一带的窑山儿,也就是俗称的盗墓贼,这家伙据说当年凭着两根手指,不知道盗过了多少帝王候陵,乃是盗墓界的宗师辈,不管如何妙奇的机关,在他手中都能被轻易破解。
但此人却对“鉴”一门中难窥门径,所以,每逢其得手后,都会上我陈家门来,找我爷爷替其鉴定明器,久而久之,也与我极为熟稔,而我的童年中~最是喜爱的就是听他讲解各类奇闻异事。
当然,这紫金尸魈很大的一部分传说就是出由此人之口,按照他的说法~这紫金尸魈虽然暴戾异常,且颇具人性,但它却极为尊惧山神,传闻,有此邪魅牲畜现身的地方,每逢月圆之时,都会掳掠青年女子,或是从坟中盗取女子尸骸,并将这女子或是尸骸进献于山神做媳妇儿。
所以,当这些畜生将云思柔架在了棺材盖子上后,并迅速的消失在黑夜里头时,我这心里头就不免的闪现出当年那位窑山儿说过的话。
而如今之际,我却只能跟上那些紫金尸魈的步子,并在心里头做好了打算,就算拼掉我陈某人的小命,也要将云妮子从这些畜生中抢回来。
因为那窑山儿曾说过,一旦山神收纳了紫金尸魈进献的女子,或是尸骸后,这些可悲的女子,一夜之间就将会死于某种邪魅之中。
若是活人被进献,那次日之后,这活生生,娇魅魅的一个女子,就会像浑身被抽干了血液一般,形若干尸,面紫可怖。
而一旦是尸骸被进献,那次日之后,这白皑皑的骨头,也会变成那跟烧过的碳一般,黑乎易脆。
但究竟是怎样的邪魅,或是什么原因才会如此残忍的剥削活人性命,糟蹋亡者尸骸,至今却依然是个谜。
所以,这留给我救云思柔的时间并不充裕,黑夜中,我磕磕绊绊的在山里头奔跑着,好几次因为看不清脚下,摔的我眼前只炸金花,若不是前方还隐约有唢呐羌鼓声儿传来,我怕是早已丢掉了那些紫金尸魈的踪迹。
可惜我手上没有黑尾芦花鸡血,若不然,我应该也可以大破这些紫金尸魈的。
而这一秘术当然是那窑山儿曾跟我说起的,他常言之,这山中与墓底都不属于人间的范畴,那些地方乃是鬼神的居所。
活人若犯禁,惊扰到那些神鬼,得到的将会是无止境的报应,然而,千百年来,却依然有无数的过江鲫在这鬼神头上讨生活,久而久之之下,这些人也就给世人留下了一些辟煞驱邪的法门。
如这紫金尸魈,虽说是以人血肉为食,且暴戾到了极为可怕的境界,但其实也有克制其法门的东西。
那就是黑尾芦花鸡的血,而且必须要三年以上的鸡血才行。
民间有谚语叫做“杀鸡儆猴”,按照这窑山儿的说法,这紫金尸魈应该是猴子中的一种变异种群,所以,这些畜生极为惧怕那生来燥阳的鸡血。
可惜,我今夜才初到建宁府,更未想过自己竟然会遇上这么一遭邪门之事,若不然,我只需携带些黑尾芦花鸡的血,应该也能从那些畜生手上抢回云思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