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澜被推出去的瞬间,强大的气流让她的身体不短的往下坠,达到一定的速度,降落伞自动打开,她的心脏没有节拍的跳动着,想要寻找飞机的影子,已经被山峰挡住视线,什么也寻不到。
“贺景承!”
她的话在高空中,被风一吹就散了甚至无法让人听清她说了什么。
脸上的泪珠被风吹落在空中。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身处什么地方,周围是湖泊高山,看不见人,没有烟火……
轰!
沈清澜猛地惊醒,浑身的汗浸湿了她的衣衫,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地方,“这是哪里?”
“你醒了?”一个中年大汉,脸上胡子拉碴,皮黑黑黝黝的,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透着几分试探。
沈清澜记得飞机出事,贺景承给她穿上降落伞,她在空中飘了很久,后来她昏了过去,没有了意识,“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晕倒在山上,我把你背下来的。”大汉站在一旁,门后还放着背篓砍刀。
沈清澜说谢谢,她从床上下来,走出门她才发现自己所在的位置,是在一片山窝里,自己昏睡的简陋房间,是在半山腰上,下山的是一条细窄的泥巴小路,周围蔓延着各种树枝藤条。
“从哪里可以离开?”沈清澜回头看向男人。
她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刚刚她做梦飞机炸了,她捂着胸口,一遍一遍的安慰自己那是梦,不是真的,贺景承不会有事。
她必须离开,去找贺景承。
“你是要去县城吗?”男人问。
沈清澜用力的点了点头,“是的。”
只有到交通方便的县城她才能出去。
“现在很晚了过一会儿天就黑了,明天再走吧……”
“我现在就走,麻烦你帮我带路……”沈清澜掏着口袋,她身上并没有带钱,这趟去M市一切都是贺景承安排好的,
因为是秦怀铭的葬礼,她身上也没首饰,电话也不知道掉哪里了。
沈清澜望着男人,“你有电话吗借我用一下,你救了我,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男人摇了摇头,“没有,县城里可以打电话。”
“你带去,我联系到家人,一定报答你。”
男人看得出来沈清澜的很着急,最终点了点头。
到屋里穿了一件衣服,说,“跟我走吧。”
男人在前面带路,沈清澜跟着他,小路坑坑洼洼很不平,一不小心拌到带刺的藤条,脚踝上拉出血印,她似乎感觉不到,只是想要快点离开这里。
天色渐渐黑下来,也没有走出大山。
“还要多久?能走出去?”沈清澜不安的问。
“我们现在先去公交车站,哪里有通往县城的车,也是我们村子里唯一通往县城的交通工具。”男人淡淡的说,说话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沈清澜,“你是大城市里的人吧。”
沈清澜点了点头。
“是不是特别奇怪,还会有这样的地方?”男人问。
沈清澜摇头,这个世界那么大,有富的地方就有穷的地方,没有好奇怪的,这里山路崎岖,交通不便自然是阻碍了这里的发展。
“村子里不少小年轻都出去了,现在留在存在里的人不多,大多都是老人或者小孩。”因为他不出去,没钱所以到现在还没讨到媳妇。
光棍汉一个。
沈清澜静静的听着。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男人照着手电筒,他似乎知道天黑也到不了地方,所以提前有准备。
“你是哪里人?”男人问。
“婺城市。”
男人在脑海想了想,“那是大城市吧,我们村子里有在那地方打工的。”
沈清澜点头,“是。”
沈清澜不知道自己具体走了多久,只是两只脚踝火辣辣的疼,但是她没有吭声也没有说要歇歇一心想要快点离开这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来到男人所说的公交车站牌。
这里是一条不是很宽的水泥路边,杵着一块站牌,男人说,“就这里了。”
“什么时候会路过车?”沈清澜望着周围,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没有光亮,安静中偶尔草丛里会发出响声,平白无故的渲染了几分诡异。
“明天早上六点第一班车。”男人望着天儿,“现在得有12点了。”
也就是说还要在这里等上六个小时才能坐上车。
男人看向沈清澜,“你累了吧。”
沈清澜摇了摇头,说,“不累。”
男人不语,照着手电从一块大石头后面抱出一捆稻草,铺在地上,“你就将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很快天就亮了。”
沈清澜表面平静,内心对男人警惕心还是很重的,“不用了,你休息吧。”
她找了个平摊的地方坐下。
男人坐在石头上,掏出别在腰间的烟袋,娴熟的在将烟丝按进去,掏出火柴点着,用力一吸吐出浓浓的白雾,雾气很呛人。
男人咳嗽了一声,“我不是坏人,如果我是坏人就不会带你带来到这里。”
沈清澜摇头,“我没觉得您是坏人,只是……”
“那你就在那儿休息吧。”
男人把话都说到这份上,沈清澜再拒绝的话显得不太好,于是坐在了那片稻草上,她抱着双腿望着天空。
希望黎明赶紧到来。
这一夜,她并没合过眼。
早早就站在路边等着车子。
没有过很久她就看见不远出驶来一辆大巴车,大巴车身上贴着这种广告,但是遮不住大巴车本身的模样,看起来是有些年份的车子。
“是那个吗?”沈清澜指着问。
男人点头,“就是这辆。”
很快车子停下,沈清澜上去,男人紧跟其后。
车子继续往前开,又在更里面的一处站牌停下,上了几个人后才往县城离开。
售票员腰间挂着收钱的包,挨个挨个的收钱。
“两个,去县城的票。”男人掏出十块钱递给售票员,到县城一个人是五块。
沈清澜坐在靠窗的位置,男人坐在她旁边,售票员看了一眼沈清澜,又看向男人,“从哪里买来的,长得还挺漂亮。”
男人是光棍,这一片的人都知道。
这忽然带个女人,以为是他买的媳妇儿。
男儿脸色一沉,“别胡说!”
售票员心知肚明的笑笑,“跟你太可惜了。”说着又往沈清澜身上瞟了一眼,这山里的两个村子,逢年过节的也有在外打工的妹子回来,但是这么漂亮的根本没有。
售票员心里认定是男人从外面买来的。
还不是说话,难道是个哑巴?售票员在心里想着。
“喂,小妹妹,你是不是被人贩子卖进来的?”售票员盯着沈清澜。
沈清澜一直没吭声,她只想尽快到县城。
“原来真是个哑巴啊。”售票员心里平衡些,要是个健全的,长这么漂亮跟着男人太可惜了。
“你才哑巴。”男人看不过去。
售票员弯身凑过来,“难道不是。”
售票员这一弯身,挂在脖子里的手机掉了出来,荡在胸前。
沈清澜盯着手机,“可以借我用一下你的手机吗?”
售票员一愣,真不是哑巴?
低头看看自己胸前的手机,想看一下,“看在你这么漂亮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