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市市中心的五星级饭店内, 气氛安静, 优美的乐声飘扬, 戴着领结的服务生穿行在餐桌之间,带着礼貌笑意。
窗外是磅礴的朝霞,倒映在宽阔海面上,皱褶处的波涛翻滚又平复, 半是瑟瑟半是红。
南凌峰看着对面正在小口吃着东西的女孩, 法餐程序复杂,一顿饭吃下来至少要两个小时。
给他留了足够的时间去观察对面的小家伙。
南凌峰抬起高脚杯, 噙了一口红酒。他突然觉得自己高估女孩了。
哪里需要两个小时的观察,对方从打开车门的第一秒起, 就已经将所有的事情暴露无遗。
他情不自禁舔了舔唇角,那晚的触觉似乎还在身体的记忆中。
软嫩嫩、滑溜溜的小舌, 本该是灵活、诱惑的,却偏偏生涩又胆怯, 只知道一味的推拒和躲闪, 被人欺负的从自己嘴里吸到了另一张口中,也只会摇着头滴落口水。
拉出一道道银丝。
南凌峰觉得自己有些燥热,将系的板正的领带扯了扯, 然后掀起眼皮瞧向女孩那张淡粉色的唇。
少女的唇面好似果冻,被人咬着轻扯的时候会发出求饶一般的嘤咛, 一旦松开了, 荡回去却还能颤两下, 好似天生勾人的妖精。
那张纯情、淡然的脸染上情yu后, 比任何人都要媚。
小口小口的灼热喘息,带着哭腔的轻唤,红色眼尾滑落的晶莹,都是宝藏。
而女孩就是那个藏宝图。
不待他继续深想那晚的事情,穿着衬衫马甲的服务员端着餐盘走了过来,给两人一一换下菜品,这才走掉。
浮玄尝了两口浓汤,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满心满脸都是喜悦和开怀,“这个味道好棒。”
少女坐姿端正,举止优雅,声音轻柔,从小养成的用餐习惯对刀具的使用娴熟,没有丝毫的生疏和怯场,耀眼夺目。
南凌峰敛了敛自己露骨的视线,缓声道:“今天看上去心情不错?”
“嗯。”女孩听他问起,眼中的光点齐齐亮了起来,年轻的脸上藏不住的情绪:“前两天参加了一个选秀节目,海选和晋级赛都成功通过了~”
对于小辈们的兴趣,南凌峰从不多加限制,“听起来不错。”他记得女孩报考的是音乐学院,“是歌唱比赛?”
“没错。”浮玄笑着看向他,那双眼睛里盛着满天星辰,比夜空都要漂亮几分,“最近好像比较走运,遇到的评委心情都超好,晋级就容易一些。”
“哦?”南凌峰示意服务生给女孩倒了一杯红酒,烛光下女孩的笑容比酒更醉人,他的视线依旧冷淡:“之前也参加过比赛?”
“是啊。”浮玄脸上带上两分落寞,“可惜都遭到了淘汰……所以才说这次比较走运。”
“既然这么幸运,”男人抬手端起酒杯,示意对面的女孩,“今天就破例,允许你喝一次酒。”
女孩还沉浸在晋级的事情中,开心满满洋溢在脸上,闻言立即抓起酒杯跟他碰了下,“叮”的一声脆响,脸上的笑容明晃晃的。
少女红唇微动,吐露几个柔软的字:“谢谢叔叔。”
而后侧过脸去小酌了一口,细长悠扬的脖颈和小巧的耳朵尽数暴露在男人眼前,被烛光照耀的反射着年轻的光。
身上没有多余的首饰,却比任何首饰都光彩夺目。
南凌峰面无表情地收回冰冷的视线,嘴里的酒浆一点点滑下了喉口。
……
浮玄从洗手间回去的时候,两颊已经染上点点潮红。
她从小被严加限制,自然不胜酒力。
脚步虚浮地回到位置上,看向对面的男人,喃喃:“叔叔,我们还要吃多久啊?”
南凌峰正在切着鹅肝,那张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起伏,动作优雅的像是从油画中走出来的英伦贵族,他闻言抬眼看向女孩。
深邃的眼睛深不见底、古井无波:“吃累了?”
“没,”女孩可怜兮兮地摇摇头,明明两颊和鼻尖都红透了,却还强撑着不愿扰了男人吃饭的兴致,“有点困,但是还能撑一会儿。”
撑一会儿?
撑多久?
南凌峰的眸子暗了暗,没有管她,继续用餐,他的动作有条不紊、不紧不慢,悠闲又冷情。
有种克制、收敛的英俊,比年轻的毛头小伙张扬的帅气,更加迷人。
浮玄撑着昏沉沉的脑袋,那双干净、清澈的眸子瞧着对方,半晌才缓缓眨一下眼睛,好似看痴了一般。
然后小声嘀咕:“叔叔真好看…难怪哥哥那么好看…我也要努力变得好看一点…”
乱七八糟,没有思绪。
是真的醉了。
南凌峰心想,这个一会儿,还真的就只是一会儿啊。
他放下刀叉,扯下餐巾擦了擦嘴,看着对面的女孩,“你醉了,跟我回家吧。”
“……哦,好。”女孩慢半拍地收回了黏在男人面上的视线,然后软着双腿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腿已经成了面条,没有任何力气,再次跌坐回去。
“痛……”她被摔疼了,含着一汪水望向南凌峰,有些委屈地扁着嘴,“叔叔,我的腿好像消失了。”
已经走到她身旁的男人闻言看向了女孩的腿,那两条细瘦漂亮的长腿还好端端地在她身上,“……”然后俯身一把抱起了女孩,直直抱着人走向了电梯。
而后低头扫了怀里的小东西一眼,对缠上自己脖颈的女孩道:“别闹。”
男人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凉意,让女孩即便是在醉酒的时候,让人不敢太过分地做些什么,只是下意识停了动作,将脸贴到对方颈子上。
然后垂头耷脑地为自己辩解:“……没有闹,我很乖的。”说完却又窸窸窣窣地环上了男人的肩膀,寻求让她安心的位置。
作乱了好半晌才停下的女孩,似乎也知道自己又捣乱了,没有那么乖。
于是怯生生地转了转那双懵懂的眼睛,伸出小she,在男人下巴上讨好地tian了tian。
湿热、柔软、粘滑。
这种感觉刺激的男人头皮瞬间绷紧了,然后又缓缓展开。
呼,舒服。
他抿紧了唇,抬手不轻不重地在女孩屁股上打了一下,“老实点,不然自己走回家。”
女孩被他打了,立即娇气地嘤咛一声,委屈又可怜地收回了乱窜的she头,摇着头将脸贴在他胸膛,“不要,美人鱼的腿变成泡沫了……不能走路。”
这声音湿的能掐出水来,钻进男人的耳朵里,就像是一只小虫子顺着爬进了心脏,在里面一点点的啃噬。
痒。
麻。
要命。
南凌峰低头用那双含着冷意的眸子瞥了一眼女孩,她干净又漂亮,白净的面皮上凝着褪不去的红潮。
她是已逝故人托付给自己的遗孤,不能碰。
却偏偏在预料不到的地方,发生了一个错误。
那个错误日日缠绕在他心中最黑暗的地方,悄悄生根发芽,不可拔除,倔强的生根发芽,破土而出。
渐渐有要控制不住的趋势。
他仔细打量着怀里的小家伙,对方轻的厉害,抱在手里感觉不到什么重量。
好似自从瘦下来之后,少女就好似变了一个人,软绵绵的声音能勾人,含水的眸子像时刻在惹火,美的仿佛一个散发着香气的桃子。
不停地提醒他,她已经熟了,可以吃了。
如果不吃,这样的美味就会被别人抢走了。
简直荒唐!荒谬!
南凌峰还从未被人这样肆意挑战过底线,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时时刻刻在经受着考验和折磨。
突然回忆起上次不欢而散的场景,当时女孩低着头慌乱无措的模样再次萦绕在心头,像是只受惊的兔子。
她心虚、自责的模样好似自己犯了什么错误一般,惨白着小脸忐忑不安,但其实,女孩从来没有想过,其实她自己一点错误都没有啊。
她仅仅只是好心帮助一个醉酒的人脱了外套而已,剩下的那些,其实是个受害者吧……
这幅小心翼翼、怯懦软弱的性格,和擅长侵略、发起攻势的南家真是半点不符啊。
但刚好,却合了他的胃口。
南凌峰看着怀中已经醉了的女孩,对方的手指在自己胸前轻轻画着圈,花苞一般的指尖柔软、温热。
怯生生的。
会点火。
一点一点,如星火燎原,烧透了他的五脏六腑。
……
南凌峰确认了自己想确认的事情之后,便没再停留,直接去了公司。
让司机载着女孩回了家。
分开始,女孩跟男人哭哭唧唧缠闹了一番,抓着南凌峰的袖子不肯撒手,委屈的眼神瞧着他,仿佛一只被遗弃的小猫。
她也不说话,就这么抬眼瞧着他,逼急了就嘤咛一声扑过去抱住他的脖子,想要在他下巴上继续讨好。
南凌峰耐心有限,当然不可能由着她胡闹,最后被她缠的没有办法,冷下脸呵斥了小家伙一句。
女孩被吓得一哆嗦,瞧着男人那张充满寒意的脸,突然就懂事了。
她晃着一双无措的眸子,怯生生地松开了男人的袖子,收回那只白生生的小手,退到另一侧车窗前,抱着双腿缩成一团。
无声将脸埋下的模样,好似真的被人抛弃了似得,让人瞧着,心里突然就软成了一片。
南凌峰冷着脸关上车门,没再理会她,转身径直进了南式企业的大厦。
浮玄偷偷抬头瞧了一眼,看着男人狠心绝情的背影,气的噘着嘴、掐了掐自己的掌心。
……
但浮玄没想到,她回到家刚冲完澡出来,就看到了广白。
对方淡然的面孔上带着一贯的笑意,看着两颊酡红的女孩,关切询问:“喝酒了吗,怎么脸这么红?”
女孩一见到他,立即染上了几分紧张,将拿着毛巾的手藏到了身后,唤人:“广白哥。”
广白走过去从她身后拿过了毛巾,温柔地帮女孩擦拭起来,“头发要擦干,小朋友。”
女孩站在原地乖乖任由他动作,表情傻傻呆呆的,像是还没反应过来,结结巴巴道:“好…好。”
男人的动作轻柔,在女孩的发间穿梭,好似在对待珍宝一般,怕弄疼了她一点。
广白一边欣赏着女孩迷恋的视线,一边皱眉瞧着女孩身上单薄的睡衣,然后无奈叹了口气,笑着揽着她去了房间。
“快穿件衣服,不然这下是真的要感冒了。”
“哦。”女孩听话地点点头,转身就想去衣帽间,却被男人一把扯住了,将她环在怀中,“不用了,这样就不冷了。”
浮玄怔怔地睁大了眼睛,感受着那个温暖的怀抱,不敢相信一般抬头望向对方:“广白哥……”
温柔的男人低头笑着瞧向女孩,继续帮她擦拭着头发,:“怎么了,不喜欢这样吗?”
“不,喜欢!”女孩急切的否认,生怕迟疑一点对方就会推开自己一般。
然后怯生生地伸手环住了男人,眼中缓缓升起几点掩藏不住的喜色,她似乎有些激动,声音里带上几丝抖意:“我、我喜欢死了。”
——呐,这么喜欢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