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这副模样的李宛嫣,别说是韦晟智和那些宾客,连李长浩都觉得胃里咕噜噜的,有些恶心。
如果以前还有人称李宛嫣为洛阳第一美女,那么从今以后,再这么说的人——他不是瞎子就是反讽。
轩内所有人都暗自嘀咕了一句。
“还站着做什么,快把大小姐扶进去,找大夫来好生医治!”行刑完毕,檀无心就解了李沉毅的Xue,此刻的他暴跳如雷。
一场宴席,他们大房不仅没有出彩,反而落得这么个下场——母亲被禁足,掌家之权被周姨娘夺去,胞妹更是成了过街老鼠,这也难怪心高气傲的李沉毅恼羞成怒。
大事已了,众宾客也觉得这寿宴简直是一场大戏,精彩纷呈,现在戏已落幕,该是离场的时候了,想着纷纷起身准备告辞。
这时,李沉毅仍旧不甘心地大声问了一句:“三妹妹,既然金佛并非你所盗,母亲平日又苛待于你,请你解释下,你这一身的衣服和首饰是从何而来?”
众人一听,又全都坐了下来。
李宛宁心中好笑:她正愁没人问起她这件事呢,她这个大哥真是个‘好人’,自己想打瞌睡,他就送枕头。
“回哥哥的话,宛宁知道一直这么典当下去也不是办法,所以就私下里买了不少医书自己研习,像是什么《灵柩》、《素问》、《本草》也都一一读过了,这么多年来虽然不能开馆救人,却也有些收获。”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绣工精致的香囊,香囊里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发出一股淡淡的幽香,随风而散,让人闻之头脑一清。
离李宛宁最近的郡守夫人闻到了,先是一惊,随后拿过香囊凑在鼻下一闻,激动地道:“这药香香囊竟是出自三小姐之手?”
“真的吗!”
众女宾争先恐后地传递香囊,各个闻了闻,随即有不少贵妇出声。
“是的!确实是平日里咱们用的那种。”
“错不了,整个洛阳只此一种香囊。”
“上次张姐姐介绍我用了,我把它系在身上,头疼病一直没再犯呢!”
女宾们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
原来最近洛阳的各大药店都在卖一种香囊,这种香囊里不知道放了什么药材,有十分强大的安神作用,更能治疗多年来头疼的顽疾,成为洛阳上层达官贵人竞相追逐的货物,好几次爆出了一百两的高价。
而对于香囊幕后的制作者更是众说纷纭,有说是医术精湛的白发老翁,有说是仙风道骨的隐士奇人,更有说是世代行医的家学少年,可怎么猜也猜不到竟是个闺阁中尚未及笄的少女所创。
夏蝉这才想明白为什么小姐让她去买那么多药材,还让秋月、银波每日秀出几个荷包来,原来是拿出去卖!
郡守夫人忽然双手一拍,“是了!我早该想到三小姐医术精湛,想起那日的守宫砂,连行医数十载的老大夫也不知道这么个法子,而三小姐却知道。”
韦晟智惊讶地道:“守宫砂的法子是三小姐发明的?”
“是!”
数名贵妇齐声回答,她们都是那日参加花灯宴亲眼看见李宛宁说出守宫砂法子的人。
“三小姐真是大才啊!”
韦晟智这声赞叹绝对发自内心,他本身就是个好色之徒,在知道宫里出了这个法子后立马把自己府里的小妾丫鬟验了个遍,在得知准确无误后,对发明这种方法的人佩服的五体投地,不过他做梦也想不到,这竟是个十三岁的小女孩想出来的。
“诸位谬赞了,医学如海浩瀚无边,宛宁不过得窥一斑,实在不敢言精通,只要祖母吃了宛宁的补汤,身体康健,宛宁就心满意足了。”
“真是个孝顺的孩子!”
“李大人有这样女儿,真让人羡慕啊!”
“谈吐优雅,仪态万方,又擅长医术,三小姐的前途无量啊。”
李长浩眼皮一跳,他忽然重新打量了一下自己许久不曾搭理的三女儿,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早已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虽然脸上稚气未脱,但难以掩盖绝世的姿容,而且自从上次花灯会后,这个原本懦弱的女儿就平添了一种说不出的气质,这种气质分明只有真正的贵族才会拥有....
他没有细心去想为什么,只是看了在场宾客的表情,就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宛宁,你真是为父的好女儿!”李长浩带着七分的和颜悦色三分的郑重:“既然有这样的医术,你祖母又头疼的厉害,后日你便与我们一同去长安吧!”
夏蝉听见这句话,激动地要哭了!小姐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韦晟智也激动地要哭了,这么美的姑娘终于要进长安成为他的侍妾...不!她这么优秀,做侯爷夫人也是当得起的!
李沉毅也激动地要哭了!他主要是气的,没想到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竟成了最大的赢家!
嗯..檀无心也激动地要哭了!自己终于不用跑来洛阳,在自家眼皮底下就能把莫名其妙丢了的玉佩骗回来了!
而最该激动的李宛宁面上却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淡淡地回了一个“是”字,可细心的檀无心还是发觉,这个神秘的三小姐,听到‘去长安’三个字后,隐藏在袖中的双手,就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宾客们一片兴奋,今日的连台大戏在证明三小姐精湛的医术后完美落幕,他们很期待这位庶女进长安,那样说不定有更多的大戏可看。
更有不少人感慨今日最大的赢家就是李家三小姐了,过不了明日,她就会成为整个洛阳的风云人物。
李家的仆妇丫鬟们也重新认识了这个以往懦弱不堪的三小姐,对她充满敬畏。
只是她们都没有听到,李宛宁剧烈跳动的心脏里的最强之音:
古修洁、韦青青,你们感到害怕了吗!
我陆子宜即将归来,向你们讨还血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