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贵妇小姐们纷纷的赞美中，李婉嫣含羞带怯地低下了头，丝毫没有骄傲的神色，连阅女无数的韦晟智也忍不住赞美：“沉毅，你这妹妹当真是人美又谦逊，到了长安，怕是又会让世家大族的子弟害起相思病来。”
李沉毅哈哈一笑，得意地看着自己的胞妹。
“嫣儿的礼物深得我心，不知宁儿给我这老婆子又准备了什么？”李老夫人的眼光落在李宛宁的身上。
“老祖宗怎么光想着三小姐？二小姐也是为您准备了礼物呢？”孙嬷嬷大着胆子提了一句。
李老夫人的面上瞬间掠过一丝阴沉，这样大喜的日子提起二小姐，简直是晦气！
“二小姐？可是与柳家公子私通被家法处置了的那个？”
“嗯嗯，是呢。”
贵妇圈里私底下骚动起来。
姜氏面色不渝地对孙嬷嬷道：“二小姐能在家庙中静心修行，就是对母亲最大的孝顺。”
已死赵姨娘的心腹凝碧也站出来求情：“这几日二小姐一直在家庙中潜心礼佛，祈求老夫人健康长寿，今日听闻老夫人寿诞，二小姐很想来给老夫人磕几个头。”
李宛宁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自己这个二姐倒真是不省心，现在还想着兴风作浪，岂不知现在李家上下最忌讳的就是她这个扫把星。
孙嬷嬷和凝碧还想求情，可李长浩却提前一步开口：“劣女不知礼数，出来恐贻笑大方，还是在家庙静心思过的好，宁儿，快把你给老夫人准备的寿礼拿上来吧。”
凝碧和孙嬷嬷相顾一瞧，都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惨白。
“老夫人，这是二小姐在佛堂亲手为您抄的《法华经》。”眼见二小姐是不能前来赴会了，把她的礼物呈上，博些同情也是好的。
凝碧将一沓厚厚的纸张呈在老夫人案前，韦晟智因坐在主位离李老夫人比较近，眼睛一扫，就看到了纸页上《妙法莲华经》几个大字。
“咦，这经书的字怎么是红色的？难不成是沾着朱漆抄的？”韦晟智惊讶地问。
经他这么一提，众人才发现，整部经书都是红色的娟秀小字。
凝碧泫然欲泣地道：“这些都是二小姐扎破手指，每日用血抄录的。”
这里的用血抄录当然不全是血，否则几个李宛娇抄完这经书也得丢了性命，只是用血混着清水，饶是这样，这么厚的一本佛经抄录下来，也得用上三碗血不可。
孙嬷嬷也做出了些哭腔说：“二小姐听别人说，用血抄录经书才显得心诚，才能得菩萨庇佑，老夫人，这可是二小姐天大的孝心啊！”
在座的宾客也有些感叹，虽然这李家二小姐行为有些不检点，但孝心倒还是有的。
李老夫人的脸上明显有些愕然，她也没想到这个二丫头竟然能用血抄经，不自然地转了转脖子。
这一切都看在李宛宁的眼里，她素来有痛打落水狗的习惯，这次也不例外。
“二姐姐的一片心意固然是好，可说到孝与不孝，宛宁则别有一番见解。”如雨打青瓷般的声音传入众宾客的耳中，大家寻声望去，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位十三、四岁的清丽少女，静静地坐在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