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丝丝又一次进入空间了。
对于空间,刚来时,她还是十分期待的。可进来一次之后,就直接抛诸脑后了。因为对她,实在是毫无用处。所以,她从来都没再想过。
可没想到,这一晚上,她睡着之后。灵魂再一次不受控制的进入了空间。
空间与她上次进来,并无不同。对这种意料之中的结果,她并没觉得遗憾。
只是也不由的要去思考,当初那位上仙送她这空间,到底用意何在。白送她好处,金手指?这样的想法,显然只是她自作多情。事实证明,天上掉馅饼的事,从来都是不可能的。
可现在,她还是忍不住要研究一下这空间了。毕竟,这样不受控制的,被拖进空间里来,也够让她不满的了。
“离开。”
“我要出去。”
“让我出去。”
“……”
果然,这空间根本就不是她的,她根本控制不住。可如果这空间不是她的,那个神仙又干什么非将这空间给她。还让她带着,穿越到这里来。是不是有什么深意?对她有什么好处,又或者,是有什么伤害?
这样不受控制的进入空间,会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伤害?
越想问题越多,而每一个都是无解。
将空间仔细的看了又看,不得不说,如果这里能够让她使用的话,实在是个不错的地方。
两汪泉水,一边冷一热,一套宅院,亭台、楼阁、书房、厨房、库房。书房里满满的书,各种古籍,残本。库房里满满的,金银玉器,绫罗绸缎,应有尽有。她甚至看到了所谓的修炼**,丹药医书……所能想到的一切,这里都有。
可是,全都封存着。
不是她碰都碰不到,就是碰到了也拿不起来。拿起来也打不开,用不了的。
“那个神仙总不会无缘无故准备这些东西。既然有这些,必然是给谁准备的。只是,并不是我。”她思考着,而问题也就出来了:“是给谁的?”这个谁,才是重点。
如果真的是给这个谁的,那为什么又让她能进入空间?把她当什么?给错了?
她觉得不可能,那个神仙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那么,其实她就是个送货的?
冷笑一声,“果然,神仙都不是好东西。”一个因为一已之私,将她的功德气运直接抢走了。一个,又不顾她意愿的,让她做苦力。
“轰!”她话刚落,一道惊雷凭空而起。炸在她头上,震得她耳朵翁翁作响。
她眯了眯眼,抬头望天。天,是蓝天。看着跟外面一模一样,但若细看,就知道,还是不同的。这天空死板的很,就像是画上去的,一点都不自然。
“哼!你生什么气?不过是个死物罢了。还不是让人随手就丢出来了……还不知是为谁而准备的仓库呢?”
“轰轰!”
“切。有本事就把我劈死,没有我这个送货员,你可也就一点用都没有了。”
“……”
“也不知道那个神仙到底准备给谁的,你要是真有意识,就给个提示,我把你早点送过去。我也好早点脱身。反正咱们两看两相厌,早点散伙,大家都解脱……”
可惜,空间再没有一点反应了。
而下一瞬。她又不受控制的,突的离开了空间。
身体一有意识,她立刻睁开眼。天已经亮了,而且,她起得还有些晚了。
“丝丝,你可醒了,吓死娘了!”
一睁开眼,就看到两眼发红,一脸悲伤的娘亲。她心中一突,“娘。”一开口,自己也吓了一跳,嗓子沙哑的吓人。“娘,我怎么了?”
“你发烧了。”乔氏声音哽咽着,她给丝丝倒了些温水,小心喂她喝下,才气道:“肯定是昨天被撞,吓坏了。”
“娘,别担心。我觉得还好呢!”靠在娘的怀里,她觉得,再好没有的。就着她的手喝了些水,嗓子很快就清亮起来。身上的力气也随之回来:“娘,东阳哥有没有过来?”
“早上过来了一趟,我跟他说,你肩膀受伤,今天歇着,不跟着去。他这会儿估计进山了。这你别管了,你好好躺着,娘去给你端粥去。你喝点,一会儿再睡一会儿。”手在她额上试了试,见热下去了,才松了口气。
“好。”她不想让娘担心。
吃完饭,乔氏又将药油拿了过来。“肩再让我看看,要是青了,说不得,还得再揉揉。”
“已经不疼了,一点感觉都没有了。”虽然这么说,还是将肩露了出来。
乔氏对着她的肩膀发了会儿呆,那一片的红消了下去,可也将原来不甚清楚的东西突显了出来。那是一朵花,只是还浅淡着,可形状已经完全了……
她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丝丝的侧脸,帮她将衣服拉好:“确实好了,不需要再擦药油了。”
“太好了。”丝丝靠进乔纸怀里,蹭了好一会儿才起来。穿的还是男装,“娘,我今天把后院整理一下。”
“好,娘帮你。”
“不用。娘,您歇着就行。有我在呢,怎么能让娘辛苦!”家里可没有那么多工具。
后院本来就不大,一小片菜地,桑树就一颗,她到是稀罕那些桑椹,所以,她决定留着它。
一些乱石碎木捡掉,木头直接丢厨房,留着烧火。石头先堆在一起,她准备敲碎了,等雨天了,在前院铺一条石子路来。这里来来去去,全都是泥路。
亏得她这么多天没碰到雨天。她讨厌雨天,更讨厌泥泞。
地里的杂草全都砍了,放前院晒着。干了,同样烧火用。很快,那点地方就收拾出来了。
去掉杂草、杂物,也就只剩一些孤零零的青菜在风中摇摇摆摆。数量不多,长得也不算好。
乔氏虽然知道要种菜,可她未出嫁时是大家闺秀。出嫁了是当家夫人,平时最多也就是侍弄侍弄花草,哪里会种菜?如果有这样的结果,已经很不错了。
中饭时,丝丝给二叔公送了午饭。季东阳果然进了山,丝丝拿了几根之前弄回来的竹篾回去。吃完饭,就开始折腾风筝。
竹篾再劈细,打磨光滑了。绑出不同的形状来……只要掌握技巧,尤其是平衡的问题,这却是一点都不难。
不过,做风筝,就得需要纸。还要细长的,又轻又结实的绳子。这些东西,家里都没有,还得去买。
她做这些的时候,乔氏就在边上看着。拿着针线,在边上缝着什么。顺便给丝丝讲《女则》、《女训》、《女戒》。她是真怕丝丝扮男孩子扮久了,完全忘记了女孩子该遵守什么样的规矩了。
虽然她也知道,这世上,做男孩子比女孩子要轻松。可丝丝到底不是男孩子,将来,总有一天,她要嫁人。她不想将来,她再转不过来。
她宁愿她这会儿多吃些苦头。
“心犹首面也,是以甚致饰……”
“阳以刚为德,阴以柔为用,男以男为贵,女以弱为美……”
“妇人之行不可以不谨也……”
“这些,你全都记在心里。”
“是,娘,我全都记着呢。”丝丝将之一字一句全都记在脑子里。
“以后,行走坐卧,一举一动,我都会按最严格的要求来要求你……你别嫌娘对你太严,这世道,当女人不易。咱们娘俩名誉本就受损,更应该……”
“娘,我知道,我听你的。我会好好学的,也会谨言慎行。”
“就是辛苦我儿了。琴棋书画,女红中馈,管家理事,这些都要学。”
“我学,娘教我,我高兴呢!”她是真的高兴。
不过,还有几个问题要解决:“娘,那我过几天就准备工具。不过,咱们银钱有限,琴就先算了,棋,我们自己做,书的话,过段时间才行。不过,我可以先用沙盘练字。画画,沙盘可不行……不过,娘亲,我们也没有太多时间呢,不如,一段时间学一样,好不好?先学棋和书。中馈女红也可以先来……”
“好。”乔氏又心酸了:“都是娘带累了你。你本来就是罗家的小姐,现在却连,连一点笔墨纸砚都用不起。”
“娘,别这么说。对我而言,再没有能跟娘一起更好的事了。能跟娘在一起,能得娘的教导,比当罗家的小姐强百倍。在那里,我可什么都学不到。而且,我一点都不稀罕当罗家的小姐。”
乔氏心里更难受,“你不怪娘就好。”
丝丝既然说了这些话,也就开始准备了。
沙盘做起来容易,一块木板,钉上四个筐,铺上一层细砂就行。都极容易,又不值钱。当天晚上,丝丝直接就去找季东阳,准备让他帮忙做两个。
是的,她是准备做两个。他们一人一个。
结果刚到季家门口,便闻到一股子血腥味。季东阳更是端着一盆血乎乎的水往外走,看到丝丝,两人都吓了一跳。
“东阳哥,这是怎么了?你受伤了?”
“没,没有,我不是我,是,是那个人?”
“那个人?谁?”丝丝急了。
季东阳将血水倒了,才领着她往里面走:“就是昨天街上碰到的那个,那个撞你的人。今天我在山里碰到他了,他受了伤……”
丝丝心中一突,连忙问道:“受了伤?什么伤?被野兽伤的?”
“不是。”季东阳犹豫了一下,才摇头:“是,是刀伤。”
“刀伤?”丝丝语气一沉。
说话间,两人已进了屋里。
果然是昨天碰到的那个人。还是那身银衣,只是,已经脏乱不堪,被扒下来,丢在地上,肩上、腿上,腰上都有伤,看着十分吓人。
此时,他正昏迷着。
“跟人动了刀的,肯定有什么来头吧。会不会……是坏人?”她其实更想说,会不会带来麻烦。可想到季东阳的善良,她临时转了话题。
她是自私的人,先对她好的人,她才会对对方好。可季东阳跟她不一样,这个受了生活太多磨难的人,依旧保有一颗赤诚之心。
不过,她显然忽视了季东阳对她的重视。如果只他自己,大概不会在意这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可有丝丝在,他是绝不愿将危险带来的。
所以,他一点犹豫也没有的:“不怕,他这会儿伤着呢。明天我再去镇上打听打听……他要是坏人,我就给送官府去。”
丝丝抿紧了唇,点了点头:“我看行,他这伤,一时半会也好不了。”
“对了。丝丝,你乍这会儿来了,是有事么?”
“啊?”丝丝才想起来自己来干嘛的。“对,我本来是想让你帮我弄个沙盘。”她将要求跟他说了:“你做两个,到时咱们两一起学写字。”
“唉,好。”季东阳再无不应的。
“对了,明天你要进镇子里,我跟你一起去。”
“好。”他喜欢做事的时候,她跟着他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