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里正上演了一出别样精彩的戏码,隔得大老远便听见哐当茶壶打翻的声音,紧接着一个湖绿色的身影飞奔出来。www.Pinwenba.com
云未侧身躲在了树旁,两人擦肩而过她都没有发觉,一个劲儿的向前跑,看样子十分伤心。她怎么出来了?莫非里面的人真是君旸?
“我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火药味。”扈邑捋了捋胡须,凑着鼻子嗅了嗅,他嘿嘿笑了几声,靠了过来,摩拳擦掌道:“是不是又有什么有趣的事,你可不能抛下我这个老头子一个人玩去。”
敢情上次在徐府的教训还不够,云未决定离他远远的,否则还不定会再惹出什么祸端来。光是想到一会儿厨房鸡飞狗跳的情形,她无力的揉了揉额头。
“小心。”扈邑把她拉到了一旁,迎掌而上,内力相撞,对面的人不敌,被掌风震退了几丈开外才停了下来。
君旸捂着胸口,擦擦掉嘴角的血迹,站直了身体。“真的是你。”他的眼中满是不可思议、惊诧、更多的是被愚弄后的羞恼。“未云歌,不得不说,我们还真是有缘。这么多的凑巧摆在一起,我几乎都怀疑你是有意阻挠我的了。”
他还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这是云未的第一反应,这样更好,至少在君家人到来之前,她还能唬弄他,甚至是除掉他。
她左右看了看并没有看见凤顷,就连钟意都有时间在厨房偷欢,莫不是他故意支开他们的?凤顷应该见过了君旸,便不会离开,难道是突然出了什么事了?
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戏虐,“是啊,我都不知道你命这么大,竟然害能从洛城逃出来。”
“托你的福,我才能活那么久,否则你不是要伤心死了。”他吐了一口血迹,寻找可以突破的地方。这老头武功高强,刚才已经重伤他的心脉,强来肯定不行。
不管如何,未云歌身边高手层出不穷,这个人,一定要除掉她。
眼里迸发一抹凶光,“为何你会在这里?这灵山派比不得洛城和京城那样贵女倍出的地方,有什么能够吸引你的?”他警觉起来,口气相当凌厉,“说,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该知道的我恰巧都知道。”云未不在意撕破脸皮,存了心要置他于死地。“比如,你来灵山派的目的。”
两人针锋相对,恨不得立刻要了对方的性命。
看出她同样的用意,君旸退了半步,警告道:“我还是劝你不要与君家作对,只要你投诚君家,你想要做的事,定然事半功倍。相反,历来被君家视作敌人的人,下场都不是很好。未云歌,你是个聪明人,不用我提醒你,你应该知道站在哪一边。”
云未对扈邑使了个眼色,猖狂说道:“我都敢于皇上作对,君家又算得了什么?”比起凤泽钰,君家不过只是一个想要谋反的贼子,不足为惧。
扈邑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倾身而动,朝着君旸抓了过来。
君旸从怀里乱抓了一把,扬起黄色的小包,运气内力震碎纸包,白色的粉末立刻撒了出来。这是迷香粉,即便是你武功再高又如何,还不是落在我手里。
下一刻,他嘴角的笑意僵住了,扈邑已经到了跟前,一掌拍在他的胸口上。君旸避之不及,结结实实受了一掌狠狠的摔在地上。
“怎么会?”他不敢置信,这迷香粉一吸入便会浑身酸软无力,武功越高吸入越快,没道理他不中招。
扈邑一边抖着衣襟上的粉末,一边大步走了过来,“就这点本事?你这小娃娃真没意思,亏得我老头子才刚刚来了兴趣,这么快就软趴下了。”
这句话戳到了他的痛处,在君家他武功不如君晟,更是没有天分,不知受了多少的白眼,吃了多少苦头。表面上不为所动,暗地里手指慢慢的摸向怀里。
扈邑已经走到了他的跟前,不满的踢了踢他的脚,“别用这种眼光看我,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说时迟那时快,就见白光闪过,扈邑急忙抽身,用衣袖扫掉银针,簌簌簌的落了一地。可他还是慢了一拍,有几根擦在了手臂上。
“哈哈哈……”君旸仰天长笑起来,“你中了我的飞雪银春,看你还能猖狂多久。”飞雪银春,银针犹如风雪防不可防,又淬了奇毒,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解毒。
“你……”扈邑勃然大怒,才动气,胸口内血气翻涌。他诧异十足,这毒虽然不强,但是毒性散开极快。
这才是飞雪银春最大的威力。
这还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暗算他,扈邑收起了面上的玩笑之色,眼神专注起来。“即便中了毒,也还是能够杀了你。”不留给他回味的余地,他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扼住了他的喉咙。
“敢暗算我老头的人,你还是第一个。”
君旸憋红了脸,嘲讽两人的天真和无知,艰难出声:“你…杀了…我没有用,反正…君…家的人…已经来了。”
他的声音太破碎,掩在呼呼的风中根本就听不真切。
不管如何,看他被钳制住。云未提着的心才放了下去,很快,她便放松不起来,感受到身后不同寻常的气息。她反掌一出,朝着前面跑去。
身后的人何等厉害,没等她跑几步,一跃便拦到了前面。
这个黄衣人是谁?
“前辈。”她大吼了一声,戒备起来,浑身上下没有任何可以当做武器的东西。
就只在一个呼吸间,黄衣人到了跟前。她连忙出掌,黄衣人横臂拦住,抓住她的手腕。
云未一急,侧脚便踢了上去,可他似乎早有预料,轻松把她的腿打了下去,一拳打在她的肚子上。
“唔恩。”云未疼得缓不上气来,躬起身子。黄衣人乘势把她拉到了跟前,反手擒住了她,用力狠狠一拉,膝盖顶上了她的后背。
胳膊一痛,云未闷哼了几声,眼泪花洒了出来,抬脚就朝着他的脚跺去。
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黄衣人完全没有预料,结结实实的踩了一脚。
云未抽出手,反转身子,乘机对着他的下跨狠狠一踢,立刻奔了出去。她想起凤顷的话,立刻朝着钟一灵的住处而去。
黄衣人痛苦不堪,正要追上去,却被扈邑拦住了。他嬉笑的挤了挤眼,赤手把手臂上的银针一根一根的给拔了出来。“这丫头倒是脚下不留情,再用点力该多好,直接就可以送进宫去了。”
黄衣人直起身子,“她想要走得出去,难!”愤怒握成了拳头,朝他的脸挥了过来。
扈邑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不与他纠缠,迅速追了上去。
黄衣人哪肯放过他,立马就追了上来。
这条路似乎一直都没有尽头,云未此刻才觉得自己的体力有多么的贫乏,转过角直入后院,只要再穿过这片鹅卵石小路,便可到钟一灵的住所。
脚越来越疼,似乎又肿起来了。她咬紧牙关,一个劲的闷头冲。
即便没有遇见钟一灵,她相信钟夫人也不会放任不管,任人在灵山派为非作歹的。
但是——
“云大小姐,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从花坛中走出了一个蓝衫男子,满脸络腮胡,一手拿着一个酒壶,拦住了她的去路。
云未退了一步,身后又被人拦住了,“不,她好像没看见过我们。”
两人长得一模一样,就连体型都略显魁梧,只是一个白了头发,一个还是满头黑丝。
她的确从未见过这两个人。
“你说的对,那时候她中了迷香粉,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那你说,我们要不要再来一遍呢?”
两人你一句我一言,完全没有把她这个当事人放在眼里。蓦地,两人默契的看向她,齐声说道:“云大小姐,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你说她是谁?”君旸呆愣在了原地,无法接受这个惊天动地的消息。她……就是云未,怎么可能?
可是,如果她是云未,所有的事都解释得通了。为何云未从来不再自己跟前说你,为何他会觉得两人的字迹十分相似,为何未云歌在和运楼,可是却是云未遇到刺杀……
原来,未云歌和云未,都是一个人吗?!
没想到他会在此时得知消息,云未冷笑一声,把脸上的面具给揭了下来,露出了原本的面貌。
君旸咬牙切齿,恨恨不已:“果真是你——云未!”心中有什么破裂,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欺骗和隐瞒,变得无比的愤怒起来。“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未云歌一定要是云未!”
“我从来都没说过,未云歌不是云未。”云未不明白他为何这么气愤,“你想要从云未手中拿到兵牌,而我,也恰恰想要用未云歌的身份找到兵牌,说到底,我们都有着相同的目的。”
“不,云未不能是未云歌,不!”他嘶吼了一声,双眼通红,“你们都知道,为何要瞒着我?你们大家都知道?”
“二少爷,这是主子交代的,他吩咐下来,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便可。”白发男子说道,一副我们只是奉命行事的样子。
“呵?!”他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还是觉得他们可笑,“爹爹当真那么偏心,原来都是计划好了一切,把这个功劳交给君晟吗?把我当成了一只猴子戏耍,还真是不心疼我这个妾室生的儿子。”
“二少爷,主子也是为了你好。”黑发男子仰头灌了一大口酒,“有些事你看不明白,可是主子却看得明白。感情这种东西,本来就只是成功路上的绊脚石罢了。主子没告诉你,是希望你不要感情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