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笺上,竖行,只有四个颇具风骨的小楷字——
背北相憎。
“背北相憎……?”
蓝绯坐在沙发上,捏着一页薄薄的纸笺,轻念出声,看着那四个字,不明所意。
浴室里有隐约的哗哗水声,是辛昱宸在洗澡,刚回来,他说先让她坐着休息一会儿,于是他自己先进去洗了攴。
背北相憎……背北相憎——
什么意思呢?
抬手看着手里的纸笺,在灯光的映照下,纸张都是半透明的,只剩四个墨字那么清晰屣。
她沉思,又想了想,无果,更无从去理解,于是从身前的玻璃茶几上抱过来自己的笔记本,打开,想在网上搜索看看。
既然倪正东不否认那个叶叔是个玄学高人,能留给她一个字条,一定是与她相关的,那这算不算就是他给她测的卦呢?或者说,他给她的一种暗示。
若是测卦之类,那应该也跟易经有一定联系吧,毕竟那是中国最古老的典籍。
现在的网络太强大了,或许她能在上面找到一些线索,替她解解惑。
敲字,点击搜索,于是查出来一句跟这四个字有关的句子。
——背北相憎,心意不同,如火与金。
出自《焦氏易林》。
《焦氏易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啊?蓝绯仔细回想,才想起,很巧的,前不久,她在书房里无聊找书看,无意中发现,辛家二楼的书房里,有这么一套《焦氏易林》。
当时好奇翻阅了一下简介,知道这《焦氏易林》也是源于《易经》,然而又与之有迥异独特之处。
《易经》共有卦爻辞450条,《易林》有4096占卦变之辞,较之《易经》卦爻辞有10倍之多,从而极大地丰富了信息内容。
于是放下笔记本,什么都顾不上,起身往房外去,到了书房找出来那本书,翻了好一会,才看到了自己要找的内容。
书上记载,此为乾卦,还附了一句义译,因是古老的典籍,对蓝绯这样的外行人来说,真是晦涩难懂。
书房门口有脚步声,然后高大的身影就已经进入其中,看到坐在椅子上,正抱着书发愣的人儿,辛昱宸走过去,“怎么突然跑到这儿来了?这么晚,又这么冷。”
说着就弯身要抱她起来。
蓝绯身上确实穿得挺少,因为刚才是在自己房间里,开着暖气,兴起跑过来找书,外套也没想起穿,也没有在意到冷这回事儿,此刻被辛昱宸唤回了神,就全身一个冷颤,放下了书。
辛昱宸看她这样,更是蹙眉,看她突地有些傻愣的模样,扫了一眼那被她搁在桌上的书,一把将她抱起,往门外去。
边责备道:“老是傻乎乎的,以往也就算了,现在怀了宝宝,怎么还一点要当妈的自觉都没有?你这样冒冒失失,冻着了自己,不好的就是两个,嗯,是三个人——”
蓝绯在他怀里,温暖得直往他胸膛里钻,只是走道这么一小段路,确实也觉得冷。
“什么三个人?”她问。
“你病了,你难受,孩子难受……还有我呢?”他步子更快,回了房,将她直接抱到浴室。
原来是这么三个……蓝绯唇角含笑,幸福地。
让她洗澡,浴室里暖气调得更高,等她洗好,浴巾一包即刻抱回放到柔软的大床上,拉过来被子将她捂得严实。
躲在被子里,看辛昱宸去给她收拾刚才她搁在沙发跟茶几上的那些东西。
笔记本盖上,看到那张纸笺,辛昱宸伸手拿起来看,扫视上面的字,挑眉转头对她道:“这是什么?”
“一个神秘的老人家给的字,我不明白意思。”
蓝绯边说边伸手往身边的床头柜摸去,要够着那个保温瓶拿水喝。
辛昱宸把纸笺折回,就搁在茶几上没管,快步走过来给她拿了水杯,拧开,再递给她。
“什么神秘的老人家?”看她喝够了水,他又坐在床边替她拧上盖子,放回原处。
“嗯,就是你还在国外出差那会儿,有一天倪正东去拜访一个人,我也跟去了,见到一个老头,挺神秘的,回来的时候倪正东还跟我透露,那是个玄学高人。”
辛昱宸对那些并没有多大兴趣,倒是她左一句倪正东,右一句倪正东的让他吃味儿,他看着她,半眯着眼睛道:“你们关系似乎还挺不错?”
“什么啊,我那时候是他的私人翻译啊,上班时间,他去哪儿,我当然得跟着——”
蓝绯嘟嘴,看辛昱宸那模样,肯定又多想了。
说到倪正东,蓝绯又想到今夜去烧头香的时候,碰到他跟他父亲的事,于是歪着头有些思索着道:“奇怪,今夜看到倪正东跟他父亲,我老觉得好像不是第一次见到他父亲似的——”
其实她还想说,当初她第一次见到倪正东的时候,也觉得不是第一次见面的感觉,但是这个她没说出口,担心有人又要误会吃味儿。
辛昱宸拉开被子钻进来,搂着她,“还记不记得当初我带你去参加拍卖会的那次?”
“嗯?怎么了?”蓝绯点点头,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来。
“那你还记得当时,竞标白玉观音,到最后,只剩的那个跟咱们一直竞价的人?”
辛昱宸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让她靠在他怀里更舒服。
蓝绯想了想,“记得有那么个人,坐在挺后方的,别的不记得。”
当时若不是那人跟他们竞价,最后的成交价也不会被提得那么高了。
“就是倪正东跟他父亲。”
辛昱宸淡淡道,转身,去将床头的灯开关按钮拧动,一室灯光即刻就暗了下来,柔和地昏黄,是适合入睡的亮度。
“啊?”
蓝绯意外,仰头要问他,结果转头太快,辛昱宸又是刚转身拧了灯转回来,她的额头就撞到了他的下颌上。
“唔——”
辛昱宸轻哼一声,蓝绯头上倒是不痛,着急道:“我把你撞疼了?没事吧?”
说着小手伸出来抚上他线条紧实的下巴。
辛昱宸攥住她的手,重新塞进被子里,“没事。”蓝绯放心了,想到刚才惊讶的,又道:“那时候跟我们竞价的就是他跟他父亲?出价的那个人,是倪正东?……我倒是不记得了,当时是有回头看过两眼的……难怪会觉得熟悉,原来是那一次——”
蓝绯若有所思,辛昱宸将她被子的边角都捂严实,道:“不要再想别的男人了,赶紧睡觉。”
已经是凌晨两点,自从她怀孕后,他对她的休息时间规定得更严格,今晚,只能算是例外,以后不能这样了。
“哪是我要想,明明是你跟我提起的!”蓝绯无奈白他一眼,然后小手又再次伸出来,摸上他的下颌。
“真的不疼吗?”她的小手在上面乱摸,剃得很干净的,一点不扎手,其实是她一直觉得他的下颌线条很好看,摸着也舒服,所以色心起了。
突然一个翻身,他将她压在身下,但撑着身子没压到她的肚子,蓝绯吓了一跳,手上动作都停住了,他俯身看着她,唇角勾起,笑得有些邪魅地道:“再乱动,小心我吃了你。”
“不行,我有宝宝了!”蓝绯双手环抱护胸,医生说怀孕初期不适合进行`房事。
“所以,不许再乱动扰乱我,听到没?”辛昱宸咬牙切齿,他最近几天都在忍着,偏偏她还老是一脸无辜地来惹他。
看蓝绯脸色有些不自然地点点头,他才重新躺下,将她抱在怀里,“真地得睡了,明天不能起太晚,你还得去给奶奶拜年,给下人们发红包……奶奶老了,你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了。”
怀里的人儿不好意思地道:“……我怕,怕我做不来……”
“没有谁天生就会,学习着做就好了,有我呢……”他在她额上亲了一下。
两人低声说着话,渐渐地就没了声音,一室安静温暖,只剩昏黄的橘光柔和照耀。
*
第二天,蓝绯果然算挺早就醒了,不过这个挺早,只是相对于她最近的起床时间而言的,并不算真的早,醒来时已经过了九点。
手习惯性往身边一搁,空的——迷糊睁开眼睛,看到身边已经没人了。
“醒了?”随着低沉好听的声音响起,床体突然猛地下陷,那张干净的好看的脸,就出现在面前,俯身看着她。
看样子他都已经收拾好自己了,她忍不住伸手摸他的脸,觉得这张脸,真的是很好看。
“怎么不叫醒我?”
“现在正合适,你不是刚好自己醒了?”他终是想让她多睡一会儿的,毕竟昨夜真的睡得太晚。
蓝绯点头,双手伸向他,他很配合地更低下身去,让她搂上他的颈脖,然后再抱着她坐起身——这是他们最近每天起床的戏码。
蓝绯起床洗漱,辛昱宸就在沙发上打开他的笔记本看新闻。
都收拾好了,蓝绯打开衣橱选外套,顺手拿了那个一直没能送出的围巾,大年初一给他,也算是个礼物。
悄悄走到他身后,把围巾围到他的脖子上,她讨好地道:“老公新年好,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喜不喜欢?”
辛昱宸稍一愣,转头垂眸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拉下来看了看,并未显出太多惊讶之色:“我还一直在想,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给我,久到,我都开始怀疑,这围巾是不是不是给我的,给别的男人的?”
蓝绯白他一眼,“乱讲。”
他笑,“谁让你藏着那么久。”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啊,那你要是想要怎么不跟我说啊?”蓝绯挑眉。
“你见过有人自己开口跟人要礼物的?”
他起身,对着衣橱那边的落地镜,把围巾很随意地系上,然后穿上外套,双排扣的中款长度呢大衣,笔挺得,像是个刚受封军官。
啧啧,人长得好,怎么穿都真好看,蓝绯看着他的那一身,看着他几乎完美的五官侧脸,犯起了小花痴。
“赶紧把外套穿上,嗯,就这件吧,喜庆些,今天合适。”他随手拿了件大红色的呢子风衣出来,递给她。
“你不是不让我穿——”蓝绯扫视他手里的衣服,记得上次自己要穿出门他还不让来着。
“那是你要穿给别的男人看,我当然不许,今天你跟在我身边,可以穿。”
他边说着往她这边走来,动手为她穿上。
“真霸道。”蓝绯边穿着,嘴里嘟囔。
两人一起往楼下去,他牵着她,下到楼下,雷妈跟小桃,还有万叔庄铭,都在,齐声地跟他俩道新年好。
辛昱宸点头,然后转身看蓝绯,蓝绯有些不自然地放开他的手,自个儿往前走,来到他们跟前,将自己口袋里的红包掏出来,一一派发给了他们,也跟他们道新年好。
这是蓝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年纪又轻,真是很不习惯,觉得很不好意思。
辛家从就不亏待下人,今年由蓝绯派发的这个红包,捏在手上就明显更比往年要厚,几人都道谢,当然也不忘再跟辛昱宸道谢。
辛昱宸只有一句:“以后,小绯还是要你们多多照顾。”
“少爷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少奶奶!”
“谢谢少爷!”
几人都感激点头道,谁现在还不清楚,蓝绯,就是辛昱宸的心头宝贝疙瘩,磕碰不得,委屈不得,谁对她好,就是最让辛昱宸高兴的。
两人从主宅出来,往北楼去,跟老夫人拜年。
辛老夫人的身子还是那样子,所以只能待自己屋里,哪儿也去不了。
看蓝绯跟辛昱宸来了,又都跟她拜年说了老人爱听的吉利话,让梅姐把早就准备好的红包拿过来,分别给了两人。
蓝绯也给了梅姐红包,老夫人坐在躺椅里,辛昱宸就坐她身边,祖孙说话。
“奶奶,我爸今天下午应该就到家了。”辛昱宸道。
辛楷本是要回来这边一起跨年的,但是在新西兰那边临时有些事,今天才能到达。
“回来就好,他回来,一家人也算是真正团聚。”辛老夫人感慨地道。
蓝绯看他们祖孙说话,就自个儿到露台外瞧瞧那些花,辛昱宸说:“别着凉了。“不会,就看一会,你跟奶奶说说话。”
蓝绯往露台外走去,天气是很冷,但她身上是真的很暖,而且背上还贴了暖宝宝,正发着热呢。
在露台上转了一圈,赏赏辛云非让人弄来的那些花,从辛老夫人的房间露台,可以看到她往日看不到的景色,正是可以看到院子的,然后,刚好就看到一辆车子驶进大门,停在院子里,熟悉的,是辛云非的布加迪。
辛云非……最近几日沉默了不少,似乎她都没有怎么碰上过他,听说二婶在Z市那边身体也不好,他应该挺心烦的吧……
她正远远地看着,像是有感应一般,下了车,关上车门本要往前走去的辛云非,突然转头,往这边的露台上看上来。
就这么,跟她远远相视着。
他站在下边,距离有点远,她不能看清他的眼神,但莫名的,她似乎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着一种低迷的,并不开心的气息。
有一种淡淡的,忧伤的感觉,在相视的时候,被她感觉到。
过了一会,辛云非收回视线,转身,往前方走去了,蓝绯也收回目光,往屋子里面去。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转身之后,楼下正往远处去的人,再次转回了头往这边看上来,看着她往屋子里进的背影,他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攥紧了拳头。
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没有了回头路,也不知道,怎么去找到,回头路。
*
下午,蓝绯午休起来,下楼,听到不一样的男声,心里一愣,才想起来,估计是辛昱宸的父亲辛楷已经到家了。
蓝绯本来说要跟辛昱宸去接他父亲,辛昱宸说天太冷,不想让她折腾出门,让她在家睡午觉,且再次使用他那催眠般的招数,让她很快便睡着了。
以前她不知道那会儿,还奇怪,为什么每次辛昱宸跟她很深地对视后,她就会想睡觉,而且能睡得挺沉,直到最近才知道,原来那也是他的一个异能力,就像是用意念控制人的思想似的,他对她催眠了。
真是太可怕了,蓝绯觉得,这种可怕,不是真地觉得他可怕,而是觉得她以后完全就没有任何事情能瞒得过他啊,他本就聪明,再有这样的异能力,想知道什么事情不是对她催个眠就好了?能把她吃得死死地。
不过辛昱宸向她承诺过,绝对不会在她身上乱用,因为他自己也想当个普通人……除非,她很不听话的时候。
这样想着,不禁伸手抚上自己的小腹,以后,宝宝生出来,会不会也跟他一样是有异能力的?
突然好奇极了。
下楼,果真看到辛昱宸跟辛楷坐在沙发上,当初蓝绯就是由辛楷接回辛家的,所以她当然记得他,走过去,有些小心翼翼地对自己的这个公公打招呼:“……爸。”
辛昱宸笑她那谨慎的样子,起身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辛楷笑着对她点头:“看起来气色不错,天气冷,得注意身体。”
这样的一个亲切的开场白,让蓝绯心情放松不少,点点头:“嗯,知道的。”
吃晚饭的时候,辛楷问起辛云非他母亲的身体状况,辛鹏因为在照顾汪淑萍也没有回来。
蓝绯低声对辛昱宸说,“Z市,我还没有去过呢。”
Z市,跟这里也就离了半天车程的距离,不算得很远。
“等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辛昱宸说着给她碗里夹了片牛肉,这是她百吃不厌的一道菜。
“你们要去的话,现在过年的也不错,我可以给你们当导游。”辛云非抬头看着她道。
蓝绯没想到正跟辛楷说话的他那么耳尖地就听到了,笑笑道:“我怕冷,冬天不爱出门,等天气好些,再出去玩儿吧。”然后赶紧低头专心吃菜。
饭后几个男人坐在客厅里说话,蓝绯回了楼上,自己对着电视随意转台瞎看,辛昱宸说怀孕了不要接触太多电子产品,特别是近距离的,所以像是手机啊笔记本啊,都让她尽量少用。
不一会,房门被敲响,然后小桃端着东西进来,“少奶奶,少爷让端上来的汤圆。”
托盘里,精致的暗花瓷碗中,红糖水映着糯白的圆子,看起来就有食欲,何况是对蓝绯这样爱吃甜食的人,她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让小桃坐。
“他们呢,还在下边聊着?奶奶那呢,端去了么?”
蓝绯端过瓷碗,问道,虽老夫人不一定能吃,但是端去是一定要先端去的。
“家里没什么事,明天你跟雷妈轮着休息,回家去看看。”蓝绯说。
“老爷回来了,我们哪里能走开。”小桃惊呼,虽然她也很想回家。
蓝绯想了想,“那要不这样,你跟雷妈除了做饭时间,其余的都可以自由支配,只要做饭时间回来了就好,回去看看家人,跟姐妹见见面什么的。”
大过年的总不能让人家一刻休息的机会都没有。
小桃道了谢,等蓝绯把汤圆吃完了,端了托盘出去,大概是怀孕了真的容易犯困,吃饱了看电视不到一会,蓝绯就开始犯困,于是起身爬上床,钻进被子里。
——
辛家的花园,五颜六色,看着应该是春夏的模样,草坪上,有一只大狗,一直在奔跑,欢快地。撒欢般地。
她就站在草地边上看着,一直喜欢犬类的,所以认得,那是边境牧羊犬。
“Hally——”
有一个声音突然在喊,然后她转头,看到了一个男孩,从远处跑来,一直在对那只奔跑的边牧喊“Hally——”
那个小男孩,长得真漂亮,眉眼,好熟悉。
原本在草坪上奔跑着的边牧听到了呼唤,转头,朝着那小男孩跑去,那种奔跑的速度,是飞快且愉悦的。
一个狠扑,就将面前的小男生撞倒在了草地上,小男孩却并没有气恼,反倒咯咯笑着,跟比他个头还高的大边牧在草地上玩儿起来。
她就站在边上看,仿似别人看不见她一般,阳光和煦,照在青草地,一片绿油油,开心的童真的漂亮男孩,大型的边牧,组成一幅欢乐美好的画面。再然后,突然,天气就变得阴沉起来,原本的阳光,被厚厚乌云遮盖。
草地上,投下一片阴沉,看来这天,是要下雨了。
她收回看往天上滚滚乌云的视线,再转头,刚刚那只大边牧跟漂亮小男孩玩儿在一起的地方,已经没有了他们的身影。
只是一转身的功夫,她奇怪往回走,走到他们刚刚还在的那个位置,站在那儿,寻视整个草坪上,却什么影子都没有了。
“轰隆——”
突然,天空一道巨大声响往下落,狠狠吓了她一大跳。
才缓过神来,却听到了隐隐的哭声,越来越清晰地,悲惨地,难过地。
谁,是谁在哭?
她下意识地着急转头寻找,天上却瞬间有大雨倾落而下。
眼前的天地,被雨阻隔得白茫茫,草坪的一个角落里,蹲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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