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妻归来,心做药引(三)
身上一股疾风袭来,她撞向身后面的桌子,气血翻涌,那股绝望的感觉越发的浓重。ai悫鹉琻
喉中有甜腥涌上来,她使命地压下去,苦涩地望着眼里腥红一片的男子。
此刻脸色阴沉暴怒,眼里血红的俊美男子正是她的夫君风御麒。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若萱歉意地道,伸手去握他的手。
他狠狠地甩开她的手,眼里都是冷怒:“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你的过错吗?龛”
若萱再次跌坐在地上:“我……”
“若本王把你的心挖了给你亲妹妹做药引,本王一句对不起,你原谅吗?”风御麒残忍的话喷薄而出。
若萱一双清亮的眼望着他,眼里聚拢越来越多的水气,原来,他早知道太后要挖她的心顷。
她伸手擦去眼角的泪,是啊,太后来麒王府这样大的事情,他又怎会不知道呢。
他却一直憋着,不说,对她还是那样的虚情假意的好,恩爱缠绵,为她驱毒。
何必做戏呢,既然决定了要挖她的心给妹妹,就再残忍些,也好让她带着恨意死去,对人世再无眷恋。这样很好。
为她日日驱毒,是怕自己心里的毒害他心爱的女人吧?
药引,她苦笑,冷笑,看了无数的小说和戏剧,这些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麻木地站了起来,麻木地移动脚步,不再看那个暴怒残忍的男子,他心里从始至终都没有爱过她吧?
她麻木地推开跑向前的侍卫,往外面走去,进了冷园。
她清楚地知道,接下来短暂的日子定然是在这冰冷的地方度过。
她很自觉不是吗?给自己留点最后的尊严,不用等他赶她走。
她麻木地进了冷园,路过柳如黛的苑子里,里面笑声传来。
柳姐姐在这冷园过得也不错,和丫环自有自己的天地,风御麒把她保护得很好,除了把柳姐姐的孩子打掉这件事,若萱看不出风御麒对那名清淡的女子哪里不好。
上官紫柔呢?男人真的能把宠和爱分得很清楚。
她苦笑,进了黑漆漆的自己冷清的苑子里,她怕黑,很怕,很怕,若有前生,她定是前世就怕,这种怕如影相随,刻骨铭心。
麻木到忘记害怕,蹲坐在地上,头埋进膝里,他对她有过一丝爱吗?那些宠都是假的吗?只是因为要挖她的心给上官紫柔而产生的一丝内疚吗?
眼泪滑进嘴里,咸涩而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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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开眼,不是坐在地上,而是在床上,床头小环正一脸紧张地望着她。
她眼前一片迷蒙,自己还活着?小环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她伸手抚上小环的脸,擦去小环脸上的泪,笑道:“别哭,你家王妃还活着?”
“王妃,你别吓小环,你昏迷了三天,每日高烧。”小环又笑又哭,“慕容公子说王妃今日会醒来,王妃果真醒来了。”
“醒来就没事了。”若萱擦去眼角的泪,笑道,“王妃,你要吃点什么?奴婢这就去弄。”
“醒来了就没事了?”若萱喃喃地道,怎会没事,醒来了,就该挖心了,不是吗?
小环点头:“王妃大难不死,定有后福。”
若萱苦笑,怔怔地盯着床幔顶。
小环以为若萱不相信自己说的话,急着道:“王妃高烧不退,王爷紧张成什么样子,把众侍卫和丫环责罚了一顿,三日守着王妃寸步不离。”
若萱拉着小环手道:“那他有没有打你?”
小环是她的丫环,她担心风御麒会责罚小环。
她和小环感觉深厚,她快要死了,她得想办法送走小环,否则,她担心以后上官紫柔会欺负小环。
小环摇头,回握若萱的手,郑重而认真地道:“王妃,奴婢看得出来,王爷极爱王妃,所以王爷也不会责罚奴婢,因为王爷怕你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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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若萱苦笑,是吗?是这样的吗?她只当小环见自己大病刚醒,不想自己伤心而已。
她和他的事情,只有自己清楚,两人隔着朝堂政权之争,还隔着姐妹之仇。太多的隔阂,注定没有结果。
就这样吧,他要心就给他吧,反正这颗心早已遗落在他身上,收不回来,带不走。
小环见若萱眼角不停地滑落泪水,又急又疼,道:“王妃醒了,奴婢去告诉王爷。”
若萱笑着擦去眼角泪,握住小环的手:“别告诉他。”
“好,等王爷自己来。”小环笑道。
若萱嗔她一眼,知道她一片好心,误会自己的意思了,也随她去了,笑道:“给我弄一碗清粥来,睡了三天,真的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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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御麒坐在书房里,面前堆成山的文书,可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三天了,慕容笑说她今天会醒来。
这三天,她每日高烧不退,他抱着她,驱寒,驱毒。
他苦笑,他做这些又是为何?
她中了情花毒,又被太后的宫婢传染了天花,还能活吗?
这一步一步的计算,太后是费劲了心思,终于把她从自己身边夺走了。
也许,从中了情花毒那一刻就注定了结局。
他很清楚这个结局,所以大婚那么久,他对她不闻不问,躲着她,克制对她身体的渴望。
可是灵州之行,他终是没有再去想那久远的事情,他总以为自己一定会有办法,有能力留住她的命,他和她一定会有将来的。
他虽然不再爱人,却并不讨厌她,想她陪在自己身边很久,很久,直到两鬓斑白,她还在身边。
他随手翻开一本文书,还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他恼怒地把文书扔到旁边,站了起来。
吩咐李语备了马,往郊外驰去。
他要把脑子里她的样子驱除掉,她的死和他何干?他不爱她,不爱……还是不爱……
一路狂奔,在他怀里的柳如黛不停的干呕,叫道:“王爷,你慢点。”
他却充耳不闻,快马加鞭。
他喜欢的是怀中的女子,八年相处,两年走失,现在失而复得,他自当珍惜。
这一年,虽然他把她困在冷园,不理不睬,可是谁也不能代替她,包括上官若萱。
可是,她现在就在他的怀里,他却依然想着那个病入膏肓的女子,娇俏的,幽怨的,明媚的眼,在他身下羞涩地回应他的。
脑子里只有她的脸,那张并不美丽的脸,想再寻一点别的女子影子却不能。
他跃下马,把柳如黛压在树杆上,低头吻住她的脖颈。
最后,还是狠狠地推开她,一样是女子,却是无法替代。
他不想再见若萱,她打碎了他所有的希望,把亲人留给他的念想打碎了,他的世界再次一片黑暗。
柳如黛不知风御麒为何疯狂,她从来没见过这样失控的他。
这三日,她知道他在冷园。
她也想去看看若萱,可是门口站着侍卫,谁也不准探视王妃,不知这个残虐的王爷是把王妃囚禁了还是保护着。
慕容笑看着风御麒带着柳如黛回到王府,微微皱眉。
风御麒冷睨了一眼慕容笑,进了清乾苑。
“王爷,王妃的……”
“住口,不许在本王面前再提她的事情。”风御麒冷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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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凉如水,清乾苑,月明珠淡薄的清辉洒满房间。
地上已扔满了酒壶,李语透过虚掩的门,睨了一眼屋内,一地狼藉,风御麒还在一口一口地灌酒。
他叹口气,望了一眼身侧的李辰:“这是何苦?不是不爱么?”
李辰斜睨他一眼:“你爱过吗?”
李语脸微红,摇摇头,不服气地道:“你又爱过吗?”
李辰擂了他胸口一拳:“我们彼此彼此,所以做好护卫工作就好了。”
李语努嘴,两个看向苑中,管家领了一个美人过来。
李辰伸剑拦在管家面前,冷声道:“哪里来的女子?”
管家叹气,拉着两人走到一旁,看了看那女子,低声道:“老奴不忍王爷心苦,给王爷在春风楼招来的姑娘。”
李语和李辰互视一眼,挥挥手,让那姑娘进去。
“王爷!”清脆婉转,如珠玉落盘。
风御麒已是烂醉,眼前白色影子一片迷蒙。
他伸手把女子搂进怀里:“小萱,你来了。”
他伸手抚上女子的脸,扯下面纱,笑道:“你本就极丑,现在得了天花,满脸都是疹,更丑了。戴这面纱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