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荫如盖,他们刚好停在大树下,细碎的阳光透过叶子松散地洒在车顶。爱睍莼璩
乔睿迩下了车,将长裙的摆系了个简单的结,直接打开后座,把上面那脸色苍白的人给扶了下来。
刚下了车,穆巧儿就抱着树大口大口地吐了起来。
仿佛是要把腹部的不适感全部排空,她扶着树干的时候,几乎是用尽了全部力气。而呕吐的时间也特别长,等她排完体内的不适,身体已经软地无法站起来了。乔睿迩站在她身边,把她扶了起来,淡淡的责备脱口而出。
“玩好了?闹够了?现在不舒服了?”
“你是谁?管我干什么?”穆巧儿知道自己的计划是被面前的人给阻拦了,心里也带了些微的恨意,跟她说话时,也不免带着很大的冲动。
乔睿迩皱眉看着穆巧儿的倔强,她原本以为碰到这样的事情,她的朋友们顶多忧伤几天就过去了。然后,就会过自己的小日子,特别是穆巧儿,她最近沉浸在蜜罐了,说不定,都不会知道自己出事了。
的确,穆巧儿沉浸在蜜罐中,被东方宫送出国留学的她也是在外国的媒体上得知到赫连墨要跟乔云琅结婚的消息,才悄悄地潜了回来。她原本是打算在睿迩面前痛骂那两个狗男女一顿的。
没想到,回来,竟然知道了东方宫一直在骗她。
她专心想守护的人,竟然已经不在了,并且两个月之后,他们就把她给忘得干干净净了。
凭什么?他们凭什么可以这么做?
穆巧儿无数次在心里质问,越想越气,她才导演了今天这一出。
如果那里面的液体当真是硫酸,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往乔云琅的脸上泼去。
即使闹个鱼死网破,她也要给她的朋友报仇。
“这件事,不需要你管。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穆巧儿推开了扶着她的手,挣扎着站起来,一步步往车子相反的方向走去,“你没有经历过失去朋友的痛苦,你不会懂得,我的坚持是什么。”
我知道。乔睿迩在心中默念,步伐几乎就要迈出,将她拉到身边,告诉她,自己就是乔睿迩了。
但是最后,却被她心底一个小想法给压了下来,只能看着她摇摇晃晃地走出森林,慢慢消失不见。
“上车。”人已经走远了,看不到任何影子,乔睿迩却已经站着。
她似乎要变成望夫石的举动,让人很不爽,把门拉开,风梓殇神情不悦地看着她。
“不了,我想一个人走走。”乔睿迩摇了摇头,外面的空气清新,或许能让她知道,接下来,到底该怎么走!
经历了那么多,今天又看到了这一场闹剧。
乔睿迩的心已经发生了变化,如果说原来只不过是不甘,是愤怒。现在就变成了一种迫切感,她要快速地成长,努力地完善自己,等她再次回到那个地方的时候,她不要再是软弱的,只能让朋友替她出头的人!
门大开着,小女人缓步走远的步伐仿佛带着坚定。
风梓殇目光冷清地看着她慢慢踱步,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开车驶离了森林。
第二天早上,当赫连墨正在看昨日的闹剧时,东方宫已经急忙忙地闯了进来。
“巧儿呢?你们把她抓起来了?”
那种担忧的表情是第一次出现在赫连墨面前,赫连墨审视了一番,最终,摇了摇头。
东方宫见他否认,便没有再问,步伐匆忙地要往外面跨去,却被赫连墨给叫住了。
他回头,看着赫连墨淡笑的眼睛,一拳挥出。
“她不会有事。”赫连墨接住了那个拳头,“你知道,一个男人不能有弱点。特别是,我们这种男人。”
“我知道。”东方宫冷笑,“我有实力将我的弱点变成优点。”
他知道赫连墨说的弱点是穆巧儿,但是他却是有实力,将穆巧儿变成他不可或缺的部分,他们要共进退,他要护她完全,不管她发生什么事,他都会坚定不移地守在她身边。
“我也是。”赫连墨淡笑,将昨日的新闻翻了出来。
上面的女人一身蓝色长裙,妖娆妩媚,半倚在男人怀中的模样,让人看了非常刺眼。
“你在跟我做交换?”东方宫皱眉,难不成赫连墨是希望自己把乔睿迩给带回来?
赫连墨摇了摇头,朋友之间从来没有交换,他们只不过是互惠互利。
看着他坚定的目光,东方宫知道没有办法,只能点了点头,让人下去将有关昨日那蓝裙女人的信息全部搜集了起来,并跟踪风梓殇,希望借机能把乔睿迩给带出来。
只不过,他们的一切都是徒劳。
在他们努力地想要把乔睿迩给带出来的时候,风梓殇已经有先见之明地把乔睿迩送上了飞往法国的飞机。而他自己,也在那群人面前,演了一场空城计。
“沐恩,你是不是很想念沐雨?我现在就带你过去,好不好?”悠闲的小院落,照旧给沐恩做了训练,风梓殇躺在大床上,抚摸着沐恩长长的毛发,“沐恩,几天不喝她的血,我还真是不习惯啊!”
“汪汪!汪汪!汪汪汪!”不许你想念她的血!
沐恩恶狠狠的眼神看向了风梓殇,风梓殇淡淡一笑,一把抓住了他的耳朵,揪到自己面前,小眼睛跟沐恩的大眼睛相对,“你说不允许就不允许?沐恩,你可别忘了,你跟沐雨可都是我的仆人!”
“汪汪汪!”她不是!
“她怎么就不是了?”风梓殇浅笑,沐恩对乔睿迩的呵护,真让他觉得没有道理。
“汪汪!”就不!
看着自家的爱犬竟然如此地呵护一个女人,风梓殇露出了狡黠的笑意,“沐恩,你说不是就不是?我跟她签订的协议,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解开,而旁人,不管是存在着什么样的心思,都别想动!”
他明明是在跟沐恩说话,但是让人听着却又像是意有所指。
门外的女人听着里面的动静,许久才鼓起了勇气,敲了敲门。
“汪!汪汪!”沐恩矫捷的身子蹿出,倚在门上,奋力地刨着。
响彻寓所的狗叫惊得女人一退,一时身子不稳,重重地从二楼摔了下去,变成了一块肉饼。
“沐恩,你还是这么霸道!”男人宠溺地摸了摸沐恩的头,拉开门,看着那剩余的一双拖鞋,目光毫无悬念地往楼下一看,果真看到了鲜红的血液绽放成花,而一个容貌尚佳的女人则破坏了这个意境。
“带下去,埋了!”风梓殇淡淡地瞟了一眼,便有人上前,将女人给拉走,紧接着女佣也很快赶了过来,迅速地处理那一滩血迹,像是处理水渍一般的动作,让人恍然,她们做这种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沐恩。你说,如果我把她从这里推下去,你会怎么样?”风梓殇细长的双眼微眯,斜睨着那明显黯淡了神色的沐恩,手指修长地摸着它的毛发,他淡淡地开口笑了,“这个问题,居然让你这么难回答。”
“沐恩,你变了。”变得不一样,变得让我不敢再轻易相信了。
“少爷,有人找。”血迹处理干净了,淡淡的血腥味却飘在了空中,风梓殇深深地吸了一口,脸上挂上了温柔的虚假笑意,“让他在客厅等着,我现在就过去。”
“沐恩,去锻炼吧。今天,你有三条巨蟒要处理。”风梓殇拍了拍沐恩的头,虽然任务加重了,但沐恩却是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快速地蹿下了楼梯,风梓殇看着它的背影,嘴角挂起一抹嗜血的笑意。
只不过下楼的时候,那抹嗜血就被他吊儿郎当的表情给取代。
风梓殇的吊儿郎当跟赫连萧的吊儿郎当完全是两个类型,所以,即使是看到跟自己弟弟一样的造型,一样的姿势,赫连墨却依然不敢轻视面前的这个男人,而风梓殇,也不会小看这个不一般的对手。
“茶?咖啡?”缓步坐下,他翘起了二郎腿。
“茶。”赫连墨淡笑,习惯了咖啡的他,是决定第一次喝茶。
“好。”风梓殇淡笑着挥手,便有人上了一壶西湖龙井,清浅的香味传来,他闭眼嗅了一嗅,然后才倒了一杯,递到了赫连墨手中,“没想到,像赫连总裁这样的人,竟然会喜欢茶!”
“风少不是也喜欢?”赫连墨淡笑,仿佛是在说茶,又仿佛是在说什么东西。
“茶这东西不伤脾胃,不伤神经,长期喝有利无弊。我为何会不喜欢?”风梓殇淡笑地抿了一口茶,“这味道,很正。”
“是很正。”赫连墨也抿了一口,“只不过再正的东西,该是别人的,总要还给别人。”
“怎么会?我既然已经拿出来待客了,怎么会从你那里回收茶叶呢?只有吝啬的人,才会锱铢必较吧?”
“有时候锱铢必较未必是吝啬,也许是太过珍贵,所以,更加难以割舍。”赫连墨又啄了一口茶,微笑着将茶放在了桌子上,“茶是好茶,感谢风少的盛情款待,不过实在有事不方便叨扰,不如把我夫人带出来吧。打扰这么多天,总是不好。”
“赫连总裁客气了。你要在我的美女团中选择一个,我怎么会吝啬给她们一些日常用品呢?”风梓殇淡笑着拍了拍手,便有二十几个妙龄少女走了上来,排成一排站在了他的面前,等待他的指示。
“愣着干什么?你们哪个看上了赫连总裁,跟他有了婚姻关系,就站出来一步。”他微笑,目光扫过赫连墨微变的脸庞时,嘴角仍然挂着一抹淡淡的邪魅,“如果赫连总裁临时想换人,随便挑。我这人,只有一个优点,那就是慷慨。”
慷慨?优点?赫连墨淡笑着点头。
心里却是对风梓殇这种耍太极的行为,感到不爽。
嘱托东方宫去查询乔睿迩的踪迹,他只查到了风梓殇曾经到过那个小木屋的事情。
刨根挖地,他命人将风梓殇的别墅封了起来,日夜观察,费尽心思,却全无所获。
心里焦急,他这才上了门,对他一番旁敲侧击,让他把乔睿迩给带出来。
不想,风梓殇却是摆了这一招,他的这些美人哪个是要送给他?
完全是明目张胆地告诉他,他想要个女人很方便,不会如自己一般挑挑拣拣,搞得后院失火。
淡笑的目光未曾扫过那些或妖娆,或清纯的美人,赫连墨锁定了风梓殇,“风少,我是来找人,不是来猎艳的。”
“是吗?”风梓殇淡笑,“看来,这些美人还是不符合赫连总裁的品位了,那平白也只会拉低我的品位。沐恩,把她们带下去!”
风梓殇吹了口哨,一个庞然大物就奔了进来,直直地朝着那些穿着靓丽的美人们奔去,美人们见了,纷纷吓得脸色发白,却又不敢动上几分,只能用凄楚的眼睛看着赫连墨,无言地向他求救。
“这就是沐恩?”赫连墨掠过那些求救的目光,将注意锁定在那只大狗身上。全身白色,没有一丝杂毛,它的眼睛炯炯有神,露出的凶光让人不由得心生畏惧。而最让人感叹的,却是它矫健的身手。
想起它刚才风一般地穿过,赫连墨终于明白,为何当初围观的记者那么多,却也只拍到了一个背面照。
“嗯。是沐恩,它有一个伙伴是沐雨。不过,沐雨刚才死掉了。”风梓殇淡淡地挥了挥手,沐恩就来到了他身边卧下,而那些吓得脸色苍白的女人,则被人给带走了。
空气瞬间清新了许多,风梓殇抚摸沐恩的动作也越发温柔。
“赫连总裁,我这人不喜欢卖关子,你刚才来找我,应该是为了我带去你的婚礼的那个舞伴吧?”他淡笑,不说那人的身份,只是说舞伴,明显是想将她跟乔睿迩划分开来。
赫连墨看着他的欲盖弥彰,嘴角勾起,“是。我想带她离开,因为,她太像我的前妻了。”
“是吗?只是想,就足以让赫连总裁动情?”风梓殇淡笑,“可惜啊。可惜。我这人有成人之美,但是许多事,又不是我愿意,就能够办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