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付文轩开着越野车,带着钟夏去爬奇绝山。
车后尾随了看到这一幕的沈默。
付文轩和钟夏并不知情。
两人在沈默的注视下,一路走走停停,爬山看水,到了最高处。
付文轩准备在那一天求婚的。
当钟夏看到戒指,便知道,一旦收下,就再也不能在两人之间徘徊了。
任靖原的感情内敛,而付文轩却是直白热烈。
在他的心中,钟夏深深爱的人是他。
而对于任靖原,只是朋友一样的感情。
所以当被钟夏拒绝之后,他有些难以接受。
钟夏难以解释清楚,面对付文轩的质问,她编不下去,就装做生气的样子用力推了他一把。
可是她忘了,他们所处的地方是悬崖。
付文轩突然被钟夏用力一推,没有保持住平衡,掉下了悬崖。
就在钟夏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沈默出现了。
沈默想打电话报警,却被钟夏拦住。
钟夏说:“如果报警,警察把他救上来,他因为我的拒绝而心生怨恨,怪我谋杀怎么办?”
而拒绝的原因,自然是被她说成了喜欢上沈默。
毕竟连第一次都给了沈默。
沈默这个傻小子,竟然也被她迷惑,没有选择报警。
而是根据自己所学到的知识,帮助钟夏遮盖掉付文轩挣扎的痕迹,消去两人可能推搡中留下的证据。
然后告诉钟夏,等到第二天白天,再打电话报警。
这样可以保证付文轩在悬崖下一定死透了。
自然也就死无对证。
付妈妈擦着眼泪,现实和想象碰撞在一起,难以相信。
“钟夏她……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付冰凝上前一步,直视着自己的母亲。
“妈!我知道你接受不了,你是看着她长大的,她表现的太完美了,欺骗了我们所有人。如果不是她害死了一个没有出生的孩子,再加上沈默浮出水面,我们这辈子都会被她蒙在鼓里!”
钟夏隐藏之深,沈默又凭空消失。
所以才让事情到现在才明了。
付爸爸拍拍付妈妈的肩膀,面上虽然皱纹已深,但目光精亮,开闭之间显示出来多年沉淀的睿智。
“我相信冰凝说的话。”
冰凝带回来的,不仅是一个视频而已,还有一整套的证据和信息。
上面有理有据的推算出了当年所发生的一切。
其中钟夏说的那句话,也是真的。
就算沈默是精神专业的博士后,能很大程度的避免自己被催眠,但他还是没有办法完全割舍自己的良心。
不然也不会舍弃优越的生活,去贫民区度过余生。
他在催眠过程中,终究还是透露出一点当年的真实信息,被录音,记录成文字,摆放在了众人面前。
但是催眠是不能作为证据定罪的,所以才需要钟夏自己认罪。
付妈妈从丈夫怀抱中起身,不断告诉自己坚强。
但是还是难掩痛苦。
因为她的错误判断,竟然在自己的家中养了一条毒蛇,还咬死了自己的孩子。
如果不是她当年觉得钟夏可爱,让她享受着和付冰凝几乎一样的待遇,做付冰凝的玩伴,之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都怪我……”
她不断的自责。
付冰凝和付爸爸安慰着她。
“谁又能知道钟夏会是这样的人呢?你不要太过自责。想必文轩也不舍得你因为钟夏而伤害到自己的身体。”
付妈妈的眼睛不好,只要一哭,视力就会下降的很快。
所以一般付爸爸和付冰凝都不舍得她哭。
一边安慰着付妈妈,付爸爸开口:“钟夏找到了吗?”
付冰凝摇头,恨意在心中翻滚。
“还没有。她是半夜跑的,专门选的没有摄像头的小路。”
付爸爸立刻拨通电话,面容严肃。
“我立刻派人和靖原一起找钟夏!”
“好!”
这就是付冰凝的目的之一。
她要爸爸动用整个家族的力量,一定要把钟夏找到,鞭之、刃之、杀之。
看到自己女儿眼中的杀意,付妈妈心中担忧:“冰凝,你不会是想亲手杀了钟夏吧?”
她和丈夫都已经老了,付家这一代也只剩下付冰凝一个人。
如果付冰凝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把自己光明的一生赔进去,那就得不偿失了。
付冰凝拍拍母亲冰凉的手,否认了。
“不会。”
她是很想亲手杀了钟夏,但她知道,有很多种方式,能让钟夏后悔活在这个世上。
是夜。
付冰凝披着薄毯,到了自己卧室的隔壁。
这间房子她已经很久不来了,但是佣人还是按照她的吩咐,每天都有进来打扫。
房间却还是很乱。
被拆开的模型胡乱的摆了一地,笔记本随意被人扔在床上,衣服乱糟糟挤在一起,还有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瓶躺在地上。
除去这些不正经的,也有堆放的整整齐齐资料和文件。
钢笔和其他按照令人舒服的方式摆放,如果懂些门道,还能发现其中的美学。
付文轩就是这样一个纠结复杂的人。
他爱玩,对待工作却很正经。
他很乱,很邋遢,却在艺术上有很高的水平。
他大度、开朗,却少了一双识人的眼睛。
“不对,我可不能说你坏话……”
付冰凝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有些怅然。
“说你坏话可是要被你敲额头的。”
笑着笑着,眼角就开始发红。
“扣扣。”
指节和木板门敲击的声音响起。
付冰凝睁大了眼睛,仰望了一下天花板上的点缀,把眼泪收了回去,这才自然的回头。
门没关。
带着厚厚眼镜,头发油到可以炒菜的男人出现在了付冰凝的眼中。
付冰凝伤感的心情被破坏的一干二净。
没好气的问:“你来干什么?”
李卓阳就跟没有看到她红着的鼻尖和眼角一样,说话的时候还带着微微醉意。
一个字还没有蹦出来的,先打了一个酒嗝。
“嗝!”
付冰凝:“……”
本是尴尬的场面,可李卓阳丝毫未觉。
“……这个月的工资,还没有给我呢。”
付冰凝听了,脸都给气白了。
“你这个月干活了吗?”
李卓阳想了想,好像……还真的没有。
反倒是他,过来偷喝了好几次酒。
“这个嘛……”
他说不出话了。
付冰凝看着李卓阳,倒还真的愿意白养着这么一个技术高手。
但……
“你什么时候把酒戒了,我什么时候给你发工资。”
李卓阳的眼睛本来眯着,都快没有了。
听到她话,那条缝一下就睁大。
“什么?!”就连说话都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