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仇的除了包子剩下的就是永远都让别人记仇的人。
戴志强不觉得自家和戴娇一家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再怎么样还是一家人？”他看着刘绫手里牵着的妞妞，“再说了，你想让咱妞妞一辈子被我奶带着——要咱在城里有一套房……”戴志强还没说完，刘绫冲他淬了一口。
“光想这些好事儿了。”说完就抱着妞妞准备走，“妞妞，你可别跟你爸爸学，天底下可没有白掉的馅饼儿？”妞妞似懂非懂的点头。戴志强看母女两个人走远了，也急忙跟了上去。
……
戴娇一大早醒来的时候林麦已经在做饭了，顾宜川在帮林麦生火。戴娇在旁边说了两句要帮忙的话，然后拿毛巾给顾宜川擦了擦汗，顾宜川就心疼的让自己老婆在桌子上等着一会儿吃早饭。
“宜川你可太惯她了”，林麦嘴上说顾宜川，眉梢眼角的笑意可一丁点儿都不少。没过一会儿戴柱和戴城两个人也回来了，这两人一大早就开车去市场遛弯，现在回来了，还牵了条狗。
“大黄！”戴娇一眼就认出来了，“爸，你怎么把它给牵回来了？”之前一家人搬去b市后，大黄就托给小宋婶管着。
“今天和爸去市场那儿买菜，还没到小宋婶那儿大黄就跑过来了”，戴城一边把东西放下，一边儿说，“之后就一路跟着跑回来”戴城是喜欢狗的人，揉了揉大黄的狗头，“没想到走了几年，它一直记得我们，比有些人可有人情味多了。”
他这话一出，一屋子人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都没说话。
顾宜川拍了拍大黄的脑袋，“是条好狗。”
中午林麦和戴柱三人一块去张莉她家，这次回乡最主要的也是把戴城和张莉的事情定下来。戴娇和顾宜川两个人有些无所事事，中午吃过饭，去地里逛了一会儿。
不过大概这些年养尊处优，戴娇的身子又像戴天娇看齐了，脚上起了密密麻麻的一大片疹子，“我痒……”她一边想挠一边被顾宜川握住了手，“别挠，回去给你拿热水泡泡。”
被人宠的人最有底气蹬鼻子上脸，顾宜川哄了半天才把人背回去。乡下又实在不方便，灰头土脸大半天才把水烧好，等把盆子端进房里，床上那人都开始打起了小呼噜，顾宜川认命的蹲下身子，给人脱鞋袜。
戴娇其实没睡着，顾宜川一碰她就醒来了，“老顾……我想吃玉米棒了。”顾宜川一边用擦脚巾把她脚裹起来，一边儿拍她脑袋，“等熟了给你拉上一车。”戴娇眼睛一亮，从床上跳下来，“来老顾，我给你洗脚！”
……
刘绫带着孩子回了城，这边戴志强心情也不太好。娶了刘凌日子是比以前好过多了，他也少奋斗很多年。
可人就是不能有对比，一对比戴城开那车，他就觉得自己如今过这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尤其是刘绫还和他不是一条心。方萍和戴财下午也回来了，“妞妞怎么不见了？”
“被她妈带回家去了。”戴城一边吃菜一边说。
方萍老生常谈的骂了刘绫几句，一家人一块围着石桌子吃饭，中间讨论起了戴娇家的事儿，“老二一家回来了，是得去看看。”
戴财脸色不太好，“还去看什么？昨天志强去不都吃了闭门羹！人家现在什么人，瞧得上咱们吗？”这些天戴柱回乡的事儿就好像滚起的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越多人知道戴柱现在混得多好，戴财脸就越黑。
“那他也是我儿子！”戴平敲了敲桌子，原本中气十足的老头这些年因为病痛的折磨，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戴老太一边说，“这么多年不回来看看，他还有理了！一会儿就去他们家！”
方萍一边吃着米饭，没说话。这个家里除了戴平最能看清现实的就是方萍了，最开始是因为习惯，真的是太习惯了，长期压榨老二一家已经成为了她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所以在戴柱一家学会反抗时她才会觉得不可置信。
她会想让这份不同寻常重新回到以前的平常。可这些年遇到的事儿多了，她年纪也大了，有时候居然会想到因果报应这回事儿——如果不是因果报应，她的女儿怎么会遇到这种事，如果不是因果报应，戴志强天天和媳妇吵架。
戴心从房里出来，头发乱糟糟的，“妈，顾宜川回来了！”她抓着方萍的衣领，“顾宜川回来了！”她眼睛瞪的大大的，看上去精神有点错乱，“我去找他，他之前还说喜欢我呢！”
方萍连忙把碗放下，“你回来！”没叫住人，戴心一下跑的很远。她赶紧往外追，戴柱吃了几口饭也连忙追了出去，戴志强不想管这事儿，戴平用拐杖往他腿上敲了两下，“好歹是你妹妹，别让她出去丢咱家的人！”
“是是是！”匆忙扒了几口饭，他也赶紧追了出去。
戴心一路跑到戴娇家，林麦和戴城也从张莉家回来，正好和戴心碰上，“戴娇！戴娇！”戴娇中午喝了鱼汤，突然有些反胃，往外面吐，顾宜川正给她拍背，两个人看上去就像最寻常的夫妻。
也不知道戳了戴心哪根儿神经，突然就朝戴娇扑过来，方萍一时间没拦着——倒是一边的戴志强赶紧上去了，开玩笑，这时候可不能让这丫头断了自己的财路。
“她怎么了？”戴娇躲顾宜川后面，摸着自己的脖子还心有余悸，方萍上去哄着戴心，看了戴娇两眼，“你……有了吧？”有过好几个孩子的人，方萍的眼睛很老辣。
戴娇懵懵的，顾宜川倒是笑的越来越大，要是现在没人他恨不得给戴娇脑门上啵一口。林麦和戴柱也连忙走过来，看起了戴娇，一点没注意在一边儿的母女三人。
方萍觉得这家人脸上的笑容有些刺眼，连忙哄着戴心回去……一边戴志强一直想凑上去搭话，可根本没有给他搭话的空子，因为戴娇疑似怀孕，一家人忙忙碌碌，原本订下在老家休息一个月，待了不到一个礼拜就准备回去了。
就戴城一个人留这儿了，马上又是秋忙，他作为女婿得好好去张莉家表现表现。
回去的时候戴娇才从村里人嘴里得知戴心最近的情况——不知道怀上了谁的孩子，孩子又没了。现在精神稍微有点不正常。戴娇对戴心可以说是厌恶的，但知道这事儿也没到幸灾乐祸的程度——说白了，你幸福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不幸，那也不关我的事儿啊？
戴心精神有点问题，可就算是神经病也有自己思考的方式——她有些不甘，方萍从小就告诉她，她样样比戴娇强，可为什么她现在什么都不如她？为什么？
戴心不知道，方萍也不知道，戴财背着戴老太拦住了要走的戴柱一家，戴老太嘴上还嘟嘟囔囔的，说死都要给老二家剥一层皮下来，结果正拦车的时候顾宜川就直接冲外面喊，“往前撞，撞死算我的！”
老太太惜命的很，原本不利索的腿跑的比谁都快！戴志强在一边儿有些气馁，他也不知道自己再气什么……毕竟就连搭上顾宜川之后要做什么他都没搞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