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凝非常吃惊:“她武功那么好,你现在这个样子,图泰和胡大罗必定不是赤练对手,怎么会死的?”
青鸾抱膝淡淡说道:“你能想到,赤练竟然是魏国的奸细吗?”
这话一说,紫凝惊得差点跳起来,但想到独孤长信就在身后,她又坐好低声道:“怎么可能?赤练在王爷身边都二十年了吧,那时候二哥才多大啊?怎么会安排赤练?而且赤练也服了王爷的毒药。”
青鸾仍旧是面无表情的望着满天星斗:“不是长信安插的,是魏国皇室。当年景帝起事,势如破竹,胜负已成定局的时候,各国自然会及早安插眼线,免得日后为自己添了大祸患,赤练便是那时候被安排到王爷身边的。至于为什么服了毒药还听从魏国的安排,那是因为,她的父母兄弟都在魏国,她不听王爷的话,死的是她自己,不听魏国的话,死的却是全家。”
紫凝叹息的摇摇头:“想不到赤练居然比我们还苦,我们虽然身不由己,至少身上没有那么多负累。”
“是啊,昨夜护送我出宫,是她最后一个任务,她知道从齐国回去后自己便没有利用价值了,全家都不能幸免,所以她选择拼死送我走。我说我会替她照顾一家人,她似乎很惊讶,一愣神便被慕容珏宸刺了一剑。还真被你说中了,她不得好死。”
紫凝把头倚在青鸾的肩膀上,有些丧气的说道:“我们一进地宫,赤练就说过,要我们把生死都忘记,因为你太在乎也没用,杀人太多,迟早都要遭报应的,她说她还没见过一个暗人能得好死的。如今,她也应验了。”
青鸾摸摸紫凝的脑袋,打趣道:“人在做,天在看,我们还活着,路还很长,以后好好走,什么样的结局要自己掌握在手里。”
紫凝笑笑:“姐姐,你总是与别人不同,跟着你,总觉得还有希望。”
青鸾戳她脑袋一下:“傻瓜。”
“说说,在龙霆府有什么发现?”青鸾知道紫凝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但是个粗中有细的,这半年多时间,必定不会白白在龙霆府度过。
“龙霆府的确名不虚传,每天有大量的奴仆在处理各地的消息,我看这丝毫不比皇帝批奏折少多少。而且我发现,这府中的老人,似乎对大哥并没有多少好感,他们好像在默默的守护并反对什么,这点我搞不清楚。”紫凝皱眉仔细想着,想到的就说与青鸾听。
这时候,青鸾又向她问了一个人:“那赵妍绯呢?她什么情况?”
紫凝听到赵妍绯的名字,便冷哼一声:“总之她也不是你的亲妹妹,我便与你实话说。这小蹄子,天天不务正业,围着姜煜城转,别是有旁的心思才好。”
青鸾听着默不作声,低头开始吃那兔子腿,吃了一口感叹道:“到底还是慕容珏宸那妖孽烤的肉好吃,只可惜,再也回不到那时候了,哼。”
两人吃完兔子腿,在河边洗洗手,站起身的时候,青鸾扶着紫凝说道:“我料赵妍绯真的有问题。我被慕容珏宸抓走的事,本不想让长信知道,你跟姜煜城都没多嘴,只有她,居心叵测呀。”
说到这,紫凝也警惕的点点头,猜测道:“你说,她会不会知道了什么?”
青鸾摇摇头:“现在还不一定,人做一件事情,是可以有很多理由的。总之是我对不起他们赵家,无论她做什么事,我都不怪她。”
紫凝站起来搓搓手笑道:“姐姐,有时候你真是心善,都不像一个暗人了。”
青鸾带着她一边往回走一边说道:“我们一起从齐国皇宫走出来那天,我就说过,我们再也不是暗人了。”
走回火堆旁边的时候,青鸾在独孤长信身边坐下,伸手烤着火,浅笑道:“刚在溪边洗了手,冷的很。看你们三个面带笑容,说什么呢?让我和紫凝也跟着乐一乐。”
独孤长信转身把大氅拿给青鸾披着,这才说:“也没什么,就是大哥给我们讲了些紫凝的笑话。”
紫凝闻言眼睛瞪得老大:“大哥,你都说什么了?怎么只讲我的笑话,不公平,我也要听你们的!”
图泰头一回跟这么多大人物在一起,一开始有些拘谨,时间长了便也放开来,嘿嘿笑着跟紫凝说:“大家都是稳重的,哪比得上紫凝姑娘,有好多笑话可讲。”
紫凝当即捡了个小石头丢到图泰身上:“就你欺负我!不行,我要听!”说着她就伸出手指指着大家,最后眼珠子一转说道:“二哥平时最持重,我就要听二哥的笑话!”
独孤长信风轻云淡道:“遇到你之前,我确实没什么笑话可说。”
紫凝嘟着嘴坐到青鸾旁边不依不挠:“姐姐,二哥欺负我,你帮我教训他!”
……
欢声笑语后,大家各自去休息。
翌日,养足了精神,青鸾终于活蹦乱跳,生龙活虎的,一大早的,她还带着紫凝亲自去打了两只兔子回来。
独孤长信看着她们二人一手一只兔子,凝眉说道:“这都是男人干的活,你大病初愈,怎么就急着去做这些。”
青鸾不以为然的说道:“人我都杀了,何必再装闺阁女子?”
独孤长信把兔子接过来,点头答应着:“好,你说什么都对。”
饱餐一顿,各自上马,按照事先探子探好的地形,他们一路往北,不到五天就到了齐魏边境。原本紫凝上街还鬼鬼祟祟,可是发现街上连个通缉的告示都没有,关卡处也没有增派士兵。
紫凝扔掉斗笠,掐腰说道:“这慕容珏宸玩什么花样?居然不通缉?”
青鸾也从巷子里走出来,猜测道:“长信那晚一掌是用了全力,估计慕容珏宸伤的不轻。他的为人,一向是要么不做,做就做绝。现在看来,他是选择了不做。大概是认为通缉也抓不到,所以干脆就不抓了。”
姜煜城不知何时手中拿到一个纸条,依旧含笑说道:“我看未必,说不定他是无暇顾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