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杰回到沙尼瓦瓦达宫时,老国王已经病入膏肓。久疏往来的大王子妃,也因阴谋毒杀国王被监禁起来了。
据说王宫内务总管和所有大王子妃亲眷都被处死,尸体在多名宗教领袖见证下统一销毁。
阿努潘·卡普尔出任新内务总管,想以前一样负责照料桑杰起居的一切事务。死者腾出的权力也都由各个事务官家族接手。自从红色巨人倒下后最大的政治风波,在老王余威和事务官的共同作用下一帆风顺。
索娜姆虽说已经完成了全部修业,但大王子妃的死对她打击很大。每当桑杰想要安慰她时,她总是列举证据为王子妃申冤。如是数次,桑杰拗不过她的执着,向勉强清醒的国王转述了王子妃的请求。
阿努潘·卡普尔在一旁听的冷汗直流,国王浑浊的眼睛里透出对老管家的警告和对桑杰的失望。老国王攥着王子的手,好像要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哪怕一个词就再次昏迷了。
医生和神职人员手忙脚乱的抢救国王,桑杰也察觉出自己的失误,不过许是因为同这位伯父感情不深,他并没有感受到预想中的忧虑和伤心。
国王病危全国各邦领导陆续赶来王宫,桑杰作为最后的王室成员,责无旁贷的负责招待和接见各邦首席部长们。
外交事务虽说没什么危险,但连串的寒暄和酒席还是占用了他大部分时间和精力。贵为王子他富有权势,但却没资格拒绝接见任何一位求见的部长。
桑杰分身乏术时,阿努潘·卡普尔亲自带着孙女,瞒着王子执行了对大王子妃的死刑。
行刑现场不想其他人那样灭绝人性,但索娜姆还是泪眼婆娑的想要逃走。阿努潘·卡普尔一改以往那种和蔼的形象,无情的逼着孙女目睹行刑的全过程。
大王子妃也没有哭嚎和哀求,她从容的劝说和安慰着相处没多久的妯娌。好似那些被王室杀死的人不是无辜的亲人,而是罪大恶极的凶徒一般。送走了笑着离世的妯娌,索娜姆哭到无力的跪坐于地。
看着哭泣的孙女,阿努潘没有一句劝慰,只是默默地等她哭累了,以修业不足为由将她送到一群导师的包围中。
桑杰接见的政客中,卡纳塔克邦的人是最为谄媚的,他们享受着工业化和互联网化带来的好处,受制于王子土地上的选民,从根本上就不具备反抗王室的立场;西孟加拉邦作为左翼的大本营,不同于其他无所谓的邦,他们在言语之间毫不掩饰对桑杰的不屑,尽管桑杰的那次谎言让西孟加拉邦更加和谐,尽管无神论政党控制的地区宗教纷争最为严重,他们的政客还是将自己彪炳为贫民救星。
其他划水的邦占据了王子大部分精力,但当果阿邦的代表团到来后。茵度就成了王子搪塞他们的挡板,毕竟接见果阿邦时不方便接见其他代表很合理不是吗?
果阿邦党政自立让它拥有自己的利益诉求,不同于其他各邦的诉求。
关起门来,桑杰和茵度有时会带上维杰讨论下内政,偶尔也能甩开双方的保镖,在王宫里过过没有狗仔队的二人世界。这段姻缘虽说开始于犯罪和胁迫,但对于被父亲强迫嫁给心上人哥哥的茵度,对于以最年轻部长为梦想的进步女性,桑杰这位贴心还拥有权力的情夫,确实是填补她这位寡妇内心的良药。
一位是已婚的王室魁首,另一位是新寡的明主政客,两人在正式会议上一次又一次默契的双簧,让这段没有人情味的关系迅速升温。封建和民主因为一组照片或一段视频,以胁迫为心理安慰,以隐私为保护伞,为人民福祉牟利。
虽然大家都觉得王子和果阿的接触过为频繁,但有大王子妃的血案在前,各邦也只能装作看不出是双簧,为了身家性命暂时隐忍。
不同于当初用电影倒逼议会通过的小事,借着老国王临死这个利好,数个受到议会反对的反腐法案快速生效。
贾巴尔的余波还没在群众心中散去,他培养的进步青年又有一批走出了校园。反腐之风借着这些还很纯洁的学生,吹变过国家南北的非主要部门。
维杰·库玛尔刚刚作为一名面包师安顿下来,但却对这股风潮很是上心。相比于出淤泥而不染的英雄维杰助理处长,黑警中的黑警斯里坎特警司受命扛起了反腐的大旗。
制造过数十起官员意外死的斯里坎特,让那些心存侥幸的公职人员,又一次出现了主动送还贿赂资金的闹剧。
各地电视台或处于政治需求,或处于收视保障,争相报道着王子桑杰的丰功伟绩。
频繁出现在报纸和电视上,不仅让巴拉吉影业的员工惊讶老板的身份,连深陷医生工作的瓦利亚都认出了桑杰。
柳芭在电视上认出桑杰后,整间医院都知道了瓦利亚未婚夫的身份。曾经那场枪击案的积累的风言风语,随着同王子挂钩烟消云散。瓦利亚终于不用再忍受流言蜚语,可以安心在医院里养胎。
费南迪斯在认出桑杰后,第一时间为安玖办理了休学,带着一家人搬到了潘吉姆。作为果阿的神话,维杰部长接到了女儿回乡的消息,留下代表团独自返回里果阿。
不提和费南迪斯对峙的维杰,没有了最碍事的灯泡,桑杰和茵度的生活更加浪漫。
如果维杰知道他的离去,会促成女婿和弟妹的恋情,想必他一定有办法用电影教的东西防患于未然,可惜这世上的事情没有如果。
科技的进步使得跳舞不再需要碍眼的乐师,舞蹈成为更为私密的社交后,服装和舞姿上可以有更大的发挥空间。
隔音良好的会议室外尽职的护卫官在守卫,会议室里手机播放着华尔兹的舞曲。茵度退却了她的沙丽,桑杰解开了他的领带,两个人就可以享受爱的旋转。没有了沙丽的遮掩,绸丽很好的凸显了女性的腰肢,桑杰扶着光滑温润的肌肤,从未曾更进一步在会议室做出什么。
多样化的沙丽服饰,让桑杰和茵度的会议舞蹈,不曾出现重复和疲倦。又沙发围起来的空场上,柔软的地毯让两人可以尽情尝试危险的舞姿,哪怕有人不深跌倒,声音经由地毯削减后也穿不到外人耳中,只给二人增添了些笑料。
马路和监控器下是桑杰和茵度的禁区,在那里他们只是王子和部长,是封建和民主的代表,是立场相反的政敌。
在王宫内,在富丽堂皇的宫殿里,他们才是一对陷入热恋的情侣。开始时桑杰只是想用茵度作为逃避会客的借口,还会担心被索娜姆发现的后果。所以他提出了华尔兹计划,几天之后,随着阿努潘的默许和索纳姆的全封闭再修行,桑杰和茵度渐渐忘了彼此的初衷,在圆舞的魔力下,在一次又一次真心的回转中成了一对热恋的情侣。
在二人明目张胆的在宫内出双入对后,茵度也找回了嫁人前的自己。为了家族和政治压抑的激情,随着贝斯的乐声宣泄。虽说茵度的音乐天赋远胜于巴拉蒂,但再好的隔音也挡不住电子音响的轰鸣。
桑杰在陪着茵度进行二重奏时,理所当然的一如当初胡闹时那样,由王室内务部抓到了国王榻前。在被抓起来时,在看到茵度吃惊又担心的眼神后,如同被一盆凉水当头浇下,明悟了自己正在做的事有多么荒唐。
预想中的责骂没有出现,当桑杰哭丧着脸抬起头时,老国王张着嘴没说出一句话就作古了。
原本架着桑杰的士兵也惶恐的退后,医生还在做最后的诊断,祭司的眼中却浮现诡异的目光。
站在现代国王的榻前,桑杰感觉自己的脑海中,好像多出了什么似的。
四周的士兵和护卫官对他来说再也不是监控他的眼线,而像是可以托付一切的心腹肱骨。
分散于全球各地的在职事务官争相浮现在他的脑海里,生动的信息流中不仅有文字描述,还有他们的声容相貌。
没等桑杰有空思靠,更加庞大的军队资料接踵而至。数百万正规军的资料蜂拥而入,桑杰作为人类的生理反应让他幸福的昏了过去。
整座王宫里人流攒动,驻守在王宫四周的军队,全副武装的包围了王宫。政客们竭尽全力的打听异动的原由,聪明人已经猜到王位出现了更迭。茵度还穿着同一件沙丽,混在政客中惦记着桑杰的下场。
在桑杰苏醒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忧心忡忡的索娜姆,在王子昏迷后索娜姆立时突破了心理障碍,成功将对大王子妃的同情和愧疚放在一边,按照自己多年来所学的调度着整个国家的力量。
尽管索娜姆缺乏经验,但与以往的王妃相比,她事务官家族的出身,让事务官们干劲十足。
无孔不入的间谍自发的行动起来,,学者们约束着热血的青年,军队按照传统进行了全国戒严。
随着桑杰的命令被军方无折扣执行,所有事务官都松了一口气。已经沦为旁系的桑杰王子,总算得到了军方的认可,顺利继承了国王的宝座。
处置葬礼花费了几天时间,在这几天政客们各有各的打算,桑杰也被全国的大事小情吓到。
在桑杰正式继任典礼举办的前一天,桑杰安排了自己同茵度的会面。数日不见,桑杰看到茵度憔悴的面容,笑容不禁收敛起来,打趣的话语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桑杰受到冲动的趋势,突然在茵度面前单膝跪地,深情地说:”嫁给我吧!“
”你疯了吗?我们是不可能见光的。“茵度惊讶地用手捂着嘴,眼睛痴痴地望着他手中拿着的钻戒。
”哦!那算了吧。“桑杰边说边作势要站起来,茵度的美貌整齐划一的上挑,身手敏捷的夺下了戒指,眼睛瞪的圆圆的看着桑杰。
桑杰看到计策奏效忍不住笑了起来,看到他的表现,茵度立时反应过来。恼羞成怒的茵度追着桑杰,在屋子里的打闹起来。直到其中一方失误栽到床上,房间里的嬉闹才变成另外的声音。
依着鹅绒的靠枕,桑杰揽着茵度的肩膀,看着床脚位置上摆着的王冠,自言自语道:”明天一过,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我一定会带给你幸福的,会给全国人民带来幸福的,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