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好气的瞪了元赫好一会儿。 ≥
“好吧,是我唐突了。”元赫撑不下去,先认输了。“那你究竟去了哪里?昨夜听闻宫里的动静之后,我担心你又冒失了,便赶来看看,没想到你人果然不在。”
居然是毫无意外的果然不在。
我感觉自己被很刻意的嘲笑了,只是,我竟莫名其妙有种感觉,好像无形之间和元赫亲近了些,不像刚认识的那时候,他故意正经,然后也许是因为陌生才有的那种疏离的感觉。现在的元赫,或许是看到了他的娘亲才松懈了防备吗?好像是有了一点点的不一样。
“开个玩笑而已,姑娘别当真。”他许是见我半天不回话,以为我生气了。
是玩笑啊,原来,这种东西叫做玩笑,我刚才还在想说这到底该怎么形容,“我没事,我只是在想,你刚刚好像在取笑我,又好像不是故意伤害我的行为是什么?原来那个,叫玩笑啊。”
元赫轻咳,正色道,“是我失礼了,姑娘若是在意,以后我绝不会冒犯姑娘了。”
我方才明白过来他误会了我的意思,摇了摇头解释道,“不是的,我没有介意,只是从前没有人跟我这样过而已,我能感觉到你没有恶意,所以我没关系的。虽然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可是你可以随意一些,你太拘谨,我反而觉得不知道该如何与你说话了。”
元赫低头浅笑,“姑娘倒是奇怪,没听说过哪家的千金大小姐会毫不在意被男子取笑的。”
“我不是啊。”我又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想来,我总算明白了,妖为什么精,而人成为类,因为人活着真累,总要装出各种本来并非出自真心的样子,难怪要累。
“不过,你与公子珏,是如何认识的呢?仅凭几面,我便能清楚感觉到你们之间好像不同寻常,似是生过什么事一般,他待你也是格外小心。”元赫回忆了一番,说出了心里的疑惑。
我笑了,想到元珏,总是会想到韶山里生过的事。“我跟他,的确有些事。”
元赫更是疑惑,可见我没有要说下去的意思,他也便不再追问,“你还未说,你昨夜究竟去了哪里。”
“对了。”要不是他再次提起,恐怕我都忘了。“如果这个时候,王宫里有人要杀如意夫人的话,你有没有可能想到会是谁呢?”
“此话怎讲?”元赫听我说到有人要杀如意夫人,瞬时提高了警惕。
“早在昨夜惊动侍卫之前,我便已经看到有个黑衣装扮的男人潜进了如意夫人的寝宫中,我留了个心眼儿追了过去,便看到,他正举着刀要杀如意夫人,所以我就拿花盆砸了他。可是看如意夫人的反应,应该是与那人认识的才是,既然如此,我便想问问看你,有没有可能想到会是谁呢?”这王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和如意夫人有关的人,也许元赫能想到一两个也说不定。
可他听完我的话,却径自陷入了沉思之中,许久,才幽幽地说,“若是要说出宫中是否会有这样的人,我也许会告诉你的确有,但是一时间说到要杀她的人,我却不大肯定会是谁。”
那这么说,王宫之中,除了绮陌夫人,还有其他人有要杀害如意夫人的动机喽。
那么这件事就更麻烦了。
我原本还以为,只要证实如意夫人的死是否和绮陌夫人有关就好了,可是现在平白又多出了其他要杀如意夫人的人,感觉麻烦了许多。
“原来昨夜里这宫里的动静,竟然是你搞出来的。”元赫叹道。
昨夜里的动静?如果说是花盆砸在地上弄出的声音,确实是我弄出来的不假啊。
“那后来呢?你又去了哪里?侍卫来的时候,你可是躲起来了?”元赫追问。
“也不能说是躲起来了,”我将身上那黑衣脱下,“我追着那黑衣人去了,可是,也不知道他是否现了我,还是在躲什么,我被他带着在花园里兜了好几圈,最后也只找到了这身皮而已。”
也不知道那家伙是不是属蛇的,竟然会蜕皮!
元赫听罢,伸手摸了摸我放在桌上的黑衣,仔细检查了一下,然后又问我,“你没追到那人,只捡到了这身黑衣?然后你便穿着他脱下的黑衣在王宫中溜达了一整夜?!”
他的语气很是惊讶似的,就好像我做了什么特别不可思议的事情。
可我的确是这么做的……“怎么了?……”
“没事。”元赫显得十分无奈。
“对了,这宫苑里为什么这么安静了?侍卫呢?如意夫人呢?”难道侍卫不用守着如意夫人吗?要是那个黑衣人再来了可怎么办?我顿时紧张起来。
元赫刚才********放在那黑衣上,然后听我问到如意夫人时才回过头来看我,觉我竟莫名担心起来。“昨夜出了那样的事,天刚亮的时候,父王就听到了消息,派人将她接到了自己的住处去。你不用担心她的安危了,我先前还曾误会过我父王因为绮陌夫人进宫而疏远了我娘亲,没想到即便是他新婚,也会因为我娘亲的事而记挂着。”
元赫似乎是真的误会了什么,不过这一时他以为的事,好像让他轻松了不少。
国君并非因为完全记挂如意夫人,更不是在他新婚的时候听说如意夫人遇刺才如此上心的。只是刚好,他的新婚之夜,竟已经和新夫人闹得不欢而散径自离开了。想必听闻如意夫人遇刺的时候,他正孤零零一个人为难吧,或许是那一刻想到了他曾怜爱的女人,可怜无助的模样。
不知道为何,我更心疼这王宫里身不由己的女人了。
之前一直没机会和这个时候的绮陌夫人或云初说上话,看着这些事的生,也许她们会告诉我什么也说不定,不过当下,我还不想告诉元赫关于昨夜在绮陌夫人那里生的一切。
不想他太早误会了绮陌夫人,那样说不定就和元珏真的兄弟翻脸了。
既然如此,那便再找个机会去一趟就是了。“元赫,你可不可以帮我个忙?”
“你说吧,需要我做什么?”元赫倒是没有要拒绝的意思。
“我们到这里来,却还没见到当年如意夫人宫中的大总管,只见了南师傅而已。咱们现在分开查,我去查……黑衣人,你去找大总管可好?”我差点说漏了嘴,说我要去查绮陌夫人的事,幸好我机灵,话到了嘴边就改了,“不知道这梦境还能维持多久,我们多待一刻,便多一刻的危险,尽早多查清楚一些好。”
元赫想了想,“你说的没错,你没回来的时候,我便已经有过这样的想法。不过若要分开查,你也要小心才是,能在深宫中行刺的人,也不会太简单。”
“嗯。”我明白他的意思。
再次找到绮陌夫人的宫里时,比夜里来的时候还要容易。昨夜刚好是绮陌夫人和国君大婚,王宫四处都是守卫,要避开人偷摸来也是让我废了一番功夫的。可没想到,这么快,守卫就都撤得差不多了。一路走来,除了王宫平常里把守的几个关键地方,其他的守卫都已经撤了,与昨夜重兵把守的宫苑不同的是,此时绮陌夫人的宫苑已经如同失了宠的冷宫一般,无人问津。
人啊,毕竟都是势利的。
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有预感还是怎样,我走到绮陌夫人宫苑中,也不急着去见她,又先躲到了一旁,先去听听看里面有什么动静,总不好敢在人家又大吵大闹的时候进去叙旧吧。
“……公主,”是云初的声音,她还是称绮陌夫人为公主,和后来完全不一样的称呼呢。云初平静了不少,劝着绮陌夫人说道,,“至少吃一些东西吧,您这样折腾自己的身体,又有何用啊,事已至此,我们总是要活下去的。”
看了云初是在劝绮陌夫人接受眼前现实喽,嗯,这个机会不错,大家都冷静了,现在进去应该刚好。
“为什么!”绮陌夫人忽然厉声质问。
我刚刚才要打算进去,听到这一声不自觉又停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如此对我!”绮陌夫人似带哭腔般责难。
“公主,吃点东西吧。”屋里隐约传来些小小的动静,像是云初将食物摆上桌子的动静一般,她对于绮陌夫人的责难无动于衷,仍然劝说着。
绮陌夫人怒气冲冲的,一把将面前的东西尽数推落。“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她说,云初背叛她?!
内殿里好一阵儿的沉默,听不到任何声音,就在我以为会怎么样的时候,便又听到云初的声音了。“公主,云初是绝不会背叛您的。”
“是你劝我,我才答应成婚的,是你说,这是部落间的联姻,我才无奈答应的。可现在,是你骗了我。”绮陌夫人一再强调,好像真的是云初背叛了她一般。
“公主,云初并不知情,云初也以为,只是部落间的联姻而已。听说大王有他心爱的如意夫人,奴婢才劝说公主接受这门亲事的,至少离开部落,便不会有人再伤害您了。”云初说得动容,却也不像绮陌夫人指责的那样无情无义背叛了她。
“云初,你可还是因为景穑的事记恨我吗?”绮陌夫人的声音像是哭了。
我听到她好像又提到了一个人名,才仔细留意了下去。
景穑?!是谁?
“公主,我怎么会呢!”云初的反应比预期的还要大,她竟然不顾身份的反问绮陌夫人。
惊讶云初反应的同时,我想到或许是因为这个叫景穑的人和她们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绮陌夫人提到景穑,并问云初是否因为景穑的事而记恨她,而云初很激动的反问绮陌夫人应该也是在否认吧。
那到底是生过什么事呢?
“那你誓,你没有再记得这个人!”绮陌夫人不乏相逼的用意。“你更不会因为他而背叛我,不会因为他离开我!”
这,又是什么情况了,刚刚在这一句之前,我还大概解读一下她们对话的意思。可是绮陌夫人说道这一句时,我已经彻底不明白了。
这个叫景穑的人,到底和绮陌夫人和云初这主仆之间生过什么啊?这个人,很重要吗?
忽然,我感觉到身处的环境里剧烈晃动了一下。
怎么了?地震了吗?
又是天帝怒了?!
还是……南师傅的梦境出了什么问题?我偷偷去看了一眼内殿,好像绮陌夫人和云初并未受到这剧烈震荡的影响,还是互相争执着什么。
除非她们根本没有感觉到,那就肯定是梦境出了问题!亦或者,是在这梦境之外的现实里,生了什么难以预料的情况。
是元珏怎么了吗?
我舍不得眼下的机会,可以从绮陌夫人和云初的争执中听出些关于那个人的线索。可是又担心梦境之外的世界,两难着,最终不得已放弃了得到线索的机会。
总是要先保住命的,至于景穑这个人,等到我们安全之后,可以再做打算。
既然知道有这么个人了,想要知道他的消息,应该也不难吧。
眼下还是要先找到元赫,商量现在可怎么办才好。
顺着原路返回,我感觉到这梦境好像快要塌陷了一般,摇摇欲坠。元赫不在他房里,奇怪了,这个时候他能去哪里?既然我感觉到了,他应该也感觉到了才对。
对了,如意夫人宫里的总管,我让他去找如意夫人宫里的总管了!
可是现在,我要到哪里去找这个人?!
“霓音姑娘!”正想着,元赫推开了门,在震荡之中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他已经站不稳了,看到我,就松了口气,“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可是外面有什么意外吗?”
“也许是吧。”我也不太确定。“你找到大总管了吗?”
元赫摇头,显得有些失望。估计他也是正在寻找大总管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了地动山摇,放心不下才赶了回来的吧。“现在怎么办?”
正说着,房间内突然一片塌陷。
糟了,梦境要塌了。“看来撑不住了。”
我一个走神,脚下突然踩空,眼看着就要掉进塌陷的地面里去了。
元赫一把将我推开,自己在倒向一旁的时候被翻倒的桌子正好撞在胸口上,眉间狠狠一抽,看样子便知道这一下子撞得决不轻了。
“你还好吗?”我担心的问,他如果在这里死了,可就真的回不去了。
我起身,轻盈跃过塌陷的地方,跳到他身边,将他扶起坐好,
“别管我,我没事。”即便如此,元赫仍是故作轻松的说,然后想到了什么,“去找南师傅。”
南师傅!?对,既然是他的梦境,他也应该受到影响了才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