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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裴老牛各种机会抱美人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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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帷帽,李景颜的眸中闪过一抹寒光。
直到看不见了珑玥几人的身影,李景颜与兄长方站起身来。
再看向那跪地不敢起身的兄妹,轻道了两个字:“扫兴!”而后便不再多言,转身寻了马车,回行宫去了。
珑玥也不好再遮掩身份,拿出了公主的威严,命百姓免礼。
市集上有那看热闹之人,听闻是公主,也皆下跪,行大礼叩拜。
越想,李泽广与李景颜这兄妹二人越心惊,于这凉飕飕的秋风之中,额头上竟冒出了汗来。也顾不得是何地方,只老实的跪下,急道:“请公主恕罪!请公主恕罪!”
虽也晓得,他们兄妹也是皇室宗亲,能留几分颜面。必不会如张家小侯爷那般被扔进南山之中,却也不见得能有了好果子!那宁平大公主之女还是皇上的亲外孙女呢,不也被圈于庄子上近十年?如今虽被放了出来,却仍是庶人身份。
这太子与英王是极其护着这个妹妹的,先不说顺启帝那里知晓了今日之事会如何,只那兄弟二人便是一道难关。
此时,这兄妹二人自是认出了珑玥,心中登时懊恼不已,后悔不迭。回了京中,他们也搜罗了不少关于这瑞敏公主的消息。当然也听闻了张家小侯爷因得罪珑玥,被英王扔去南山伐薪烧炭之事。
珑玥露出真颜,那李泽广与李景颜自是瞧了个真切。他们对李隆彻无甚印象,对珑玥的模样却是记得真切。一则,珑玥身份摆在那里,当今圣上的宝贝疙瘩心尖子,得见一面当然要记于心中,以免他日不小心冲撞了。再则,珑玥之容貌着实令人过目之后难以忘怀。
李隆彻是个火暴脾气,这小祥子也非那蔫吧的性子。
这便是有何样的主子,便有何样的下人。
也只这瞬间,小祥子早扶好了淘珠,抬脚将那小太监踢在了地上。
小心眼儿的裴元修自是不喜珑玥娇美的面容展于人前,顾不得甚避嫌,只把她护在怀里,把帷帽与她戴好,看了又看方才放开手去。如此暧昧,直使得珑玥面上飞霞,耳尖发烧。
只令见者一阵唏嘘,惊为天女落凡尘。
珑玥一头扎里裴元修的怀里,虽安然无恙,然而,惯性之力却也将她头上的帷帽碰歪了。绡纱半掩中,露出一张精致非常的小脸儿来。
这市集之上道路本就坑洼不平,淘珠撞来的力气又猛。珑玥一时不稳便向着一边歪去。而一直守在她身边的裴元修,只轻轻一抓就将她护在了怀里。
淘珠还想如方才那般将小太监甩出去,谁知竟轻了敌,这小太监也会两下子拳脚。淘珠一个不稳,向后栽倒,撞在了珑玥身上。
那小太监闻言,忙上前来。
李景颜见彩蝶吃亏,落了自己的面子,尖声喝李泽广的随身小太监,道:“看着作甚,见你家郡君吃亏了,你有脸不成?还不去帮忙!”
见彩蝶近前,她一跨步便站于了珑玥身前,伸手就抓了彩蝶伸上前来的玉腕,一个用力,便听彩蝶“啊!”的一声尖叫,就被淘珠甩在了地上。再看她的手腕,已是淤青一片,清晰非常的五个指印显于其上。
那淘珠怎可令她如愿?
这彩蝶是李景颜身前第一得意的奴婢,也得了她家主子的几分狂傲,想也不想便上前来欲扯下珑玥的帷帽。
“彩蝶!去给我撕她的脸!看她再张狂!”
李景颜却被珑玥之言气了个仰倒,若不是有帷帽遮掩,定可看到她此时憋气到紫红的小脸儿!
只是裴小与小祥子二人忍得辛苦,肩膀不停的抖动,似要抽筋一般。
淘珠倒是淡定非常,可见平日里珑玥常出这惊人之言。
裴元修强忍着咳嗽了两声。
“噗!”李隆彻听闻登时乱没形象的笑了出来。
然而珑玥却不搭理于她,只回身向淘珠要斗篷,道:“怪不得俚语有云:不怕夜猫子叫,就怕夜猫子笑!只听了两声便叫我浑身打冷颤!”
“我堂堂皇亲宗室,还受不起你的礼了?真真可笑!”说罢,李景颜好似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轻笑了起来。
珑玥黛眉轻颦,道:“你可受得起?”
“喂!你这小家子里的姑娘好不知礼,见了本郡君为何不拜?”
李景颜自来于封地上高傲惯了,哪里被人这般无视过,心中自是不忿,几步便拦于珑玥面前,阻了她的去路。
珑玥却好似未曾听见,只又转了身,挨着摊位再踅摸好玩意儿了。
“哼!小家子气!”李景颜何时见过如此和颜悦色微笑的裴元修?一时心中积满酸气。
此时,这四个字再次被珑玥清灵的叫出,令裴元修浑身一震,好似心中灌进了蜜糖,只会笑着点头,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自那年结庐小院见面之后,裴元修就再未听到珑玥称他“裴家哥哥”!
“你不觉得此物器型构思巧妙嘛?拿回去寻了工匠制成银的啊!或是掐丝珐琅的也不错!”珑玥笑道,而后转身询问裴元修,“裴家哥哥以为如何?”
“既是块破铜,要来作甚?”李隆彻皱眉。
“我省得,没有怪罪于你!”珑玥笑道。
倒是摊主人闻言忙解释:“这位姑娘,我可从未说及此物是银制的!”
“这香薰球是鎏银的,里面包着的应是铜!”珑玥拿着香薰球给李隆彻看,说话的语中却半点也未带出上当受骗的遗憾来。
“亏甚?”李隆彻被她此言弄得一头雾水,也不去搭理李景颜那女人了。
再看珑玥,李景颜这些刻薄之话,似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她竟是看也不看李景颜一眼,只朝着李隆彻道:“亏了!亏了!”
李景颜自是款行两步,袅袅娜娜的与裴元修福身,全无了先头的尖酸气。眼神却还是于帷帽绡纱遮挡之下狠狠的剜了珑玥两眼。
此时,李隆彻已欲与来人对峙,他却是不好再视而不见了。只得也转过身来,好似刚刚发现李泽广般,与他颔首致意。毕竟皆是便服出游,为得就是隐藏身份,也免去了客套。
裴元修自刚刚李景颜讲第一句酸话之时便已听出来是她,毕竟前一世那许多年的相处不是假的。然而,他硬是当做不知,恐自己扭回身便忍不住出手将她掐死。前一世她引反贼入城,害九儿惨死,那一幕一幕画面至今仍让他午夜惊魂,心痛难当。
而摊主见了那两个金瓜子,呆愣了片刻连忙道谢,而后拿起一个金瓜子就咬了一口,接着脸上便灿若秋菊的笑了起来。
李隆彻脾气秉性极像他爹娘,直来直去,还略带火爆。二话不说,自荷包中掏出两个金瓜子,甩在摊位上,转头便与李景颜怒目而视。李景颜兄妹虽与李隆彻在北郊之时有过一面之缘,然而当时的注意力皆被珑玥吸引,对他的印象并不深刻,此时更是未有认出来。
若说起初珑玥几人不知那讲话之人在针对哪一个,此时算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哼!果真是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女儿,买这么个不起眼的物什竟然还要讲价!真真可笑!没有那银钱便莫要买了,免得耽误摊主的生意!”李景颜见先头的酸话并未引起前面几人的注意,不禁又甩出一句更刻薄的。
虽隔着帷帽,看不清珑玥的面容,裴元修也可知道,那藏于绡纱后面的精致小脸,此时定是神采飞扬的。他只以守护的姿态站立于她身边,唇角挑起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
然而,此时的珑玥语气中带着愉悦,似在进行一项有趣的游戏,一文钱一文钱的讨价还价中不见那市井小民的斤斤计较,却透出几分娇憨可爱。
她将香薰球抓在手中,笑咪咪的与摊主讲价。李隆彻却不耐烦的急愰愰要付账,像他们这般人家的孩子有几个是问价取物的?皆是看上了便拿走,自有下人给银子。
此时的珑玥一心只铺在这一对银质香薰球上,并未留意这李景颜说了甚,又是朝着谁所讲。
见到了裴元修,自然也看到了他身边的珑玥。只珑玥今儿个这一身打扮太过小家碧玉,李景颜先入为主的便将她当成了陈莲碧。阴阳怪气的话就如此丢了出来。
今儿个,兄长见她情绪不高,便哄了她出来松散,谁知竟见到了裴元修。李景颜只觉,这便就是人常道的缘分了!
晓得裴元修也必定前来,本是想着寻些由头能与他亲近。谁知他伴驾而来,并被留在了行宫之中休息,这令李景颜失望不已。如此一来能与裴元修见面也只得待到入围场之时了。
昨儿个她与兄长是先行一步到了东岭的。虽说他们是皇室宗亲,血脉却也与当今皇上疏远了,往上推三辈的太祖与皇上这一枝是堂兄弟,陪王伴驾之事当然轮不着他们。
心中也记住了个名唤陈莲碧的老姑娘。年纪一大把了还没有人家,据说是裴老夫人为长孙备下的媳妇人选。于心里愤恨非常,暗道:不过一个破落人家的姑娘,也妄想麻雀变凤凰,可笑,真真可笑!
要说这李景颜自打一路跟着裴元修的人马进京,一颗心便沦陷在了他的身上。回了外祖家便使了人将裴府的情形打听了个清清楚楚。
但凡封地上的郡王及其家眷回京,皇上不一定会召见,但,一定要往宗人府去报备。这般,一是方便皇上对于封地上的掌控。再有,是年节之时,皇上赏赐不易有错漏。
此次顺启帝秋狝,作为皇室宗亲,抚山郡王的子女李泽广与李景颜当然也在被邀请之列。
这说话之人正是抚山郡王之女,郡君李景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