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你不会只有五百万吧?”瞅准陈查理正值窘迫之际,杜乐心中暗笑,决定以牙还牙,于是就出言挤兑陈查理。
陈查理闻言极为气愤,果然马上伸手进外套内层,想要掏出钱包拿出银行卡。但他一看见杜乐脸上那若隐若现的笑意时,他又担心杜乐是否存心下陷阱来套他,于是停住了动作,一副不会受杜乐影响的模样,对杜乐说道:我当然还有钱,但是我不认为,我需要拿那么多筹码出来,因为,等一下我必定会赢光你桌面上这些。”说完,还特意用食指圈了圈杜乐刚换来的筹码。
“那就好,输光了,可不要哭哦。”杜乐真是越发觉得这人有意思,是个值得好好玩弄的对象。凭他这一番话,就知道,就算陈查理在这赌桌上输了,为了赢自己,他肯定会继续赌下去。于是,杜乐为了让陈查理好斗的情绪涨得更高,便特意调侃说道。
陈查理倒也不想跟杜乐继续纠缠,冷哼一声便算了事,心中却暗想,绝对要好好赢个盘满钵满的,给自己挣面子。
杜乐为什么会这么肯定,陈查理一定是输呢?
那是因为杜乐在大家准备筹码的空档,暗下在赌厅内,放出了四个间谍机器,让它们分散停在赌厅不同的角落里,这样杜乐就可以将对手的牌面全数收入眼底,就是想不赢都难。
大家就坐准备妥当后,杜乐面带微笑地对中东人说道:“大家既然有机会同坐在一张桌子上玩,不妨互相介绍一下吧?我叫杜乐,一名华国商人。”
中东人闻言,脸上挂着笑容,答道:“我叫卡斯特,埃及商人。”
“拉瓦特,利国人。”
“帕拉迪,南非人。”
其余两名白人,按照顺序,自我介绍。杜乐在他们自我介绍时,没忘保持礼貌,一一微微点头示意。这些也许是超级大富豪,但他一个也不认识,以后还会不会有所来往,他也说不准。互相介绍,只不过是为了方便称呼罢了。
“很高兴认识大家,我们开始吧。”杜乐自动把陈查理忽略了,他认为这小子,不够资格。
然而,不仅杜乐是如此认为,就连卡斯特,拉瓦特和帕拉迪都是同样如此,他们似乎也没太把陈查理放在眼中。也许桌面筹码不足一千万,真就是不上台面了。
“好的,那就开始吧。”卡斯特说完就示意荷官发牌。
陈查理明知大家有意无意地忽略自己,但却敢怒不敢言。不仅是众怒难犯,而是如果他的对手只是杜乐一个人,那还好说,但问题还多出三人,而且看着都不是简单角色,陈查理倒不至于头脑发热到,连他们都整得不爽。
想他能在M国,拥有不差的家业,自然不是天上掉下来了。察言观色的本领,陈查理还是有几分的。所以,既然暂时风头不是向着自己,那么不妨暂时夹起尾巴,来一个沉默是金。
荷官开始洗牌,然后依次发牌。
梭哈是全世界通用的赌博方式,只要会玩牌的人,都不会陌生。规则大家都懂。
杜乐得到的牌是对子,底牌方块7、明牌梅花7,不算差。杜乐抬头看了一眼其他人的牌面。
明面上的牌,陈查理是红桃A、卡斯特是方块10、拉瓦特是梅花J,帕拉迪黑桃5。
陈查理的牌面最大,按照规则是轮到他先下赌注。
“十万,小子,你敢不敢跟呢?”陈查理扔出一个十万的筹码,然后得意地看着杜乐,说道。
杜乐见状,却是一脸嘲弄的意味说道:“才十万,是拿出来打发乞丐吗?跟,再加一百万。”
其余各人似乎都有同感。“呵呵,跟。”卡斯特也是淡笑一声,拿出一百一十万,丢出去。
拉瓦特和帕拉迪,也都依次跟上,并都加大筹码。
陈查理的脸色微变,他可从来没有赌过这么大的数额,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掺杂进了真正的富豪赌博中去了,怎么大伙都是花钱如流水还面不改容。心里一惊,忍不住再一次地拿起自己的底牌又看了看。
但当陈查理再次抬眼,发现大家都在等着自己反应。输人不输阵,仗着自己的牌面最大,说不定有拼得过的几率,陈查理吞了一口唾沫,还是拿了些筹码丢出去,说道:“跟你。”
杜乐心下一定,总算这个狂妄的家伙肯入局,杜乐多担心,陈查理会被大家的架势吓住而一开始就弃牌,那可不是没得玩了?
杜乐笑眯眯地看着陈查理,其实他的底牌,杜乐已经知道,是红桃K。
荷官继续发牌。
第三张牌,杜乐的是梅花2,陈查理的是方块A,卡斯特是方块3,拉瓦特是方块9,帕拉迪是方块5。也就是说,台面上还是陈查理的牌稍胜一筹。
这自然更增加了陈查理的气焰,只见他面带喜色,豪气地丢出一百万,说道:“我跟一百万!”
杜乐见状,摇头一笑,带着几分瞧不起的意味,说道:“一对A,才一百万,太小气了吧,这么小的牌局,玩着没意思。跟你,再加一百万。”
陈查理一听,心中又是一惊。这小子是怎么回事?是嫌钱太腥,还是放着碍手?难道,他出千?陈查理心中猜疑如浪翻涌,但回看杜乐脸上神色稳妥,周围其他大鳄也不见异状,估计杜乐也不至于这么有能耐,布个天仙局来套自己吧。
而卡斯特也是摇摇头。他看得出来,杜乐是在挤兑陈查理而特意为难他的,便提醒说道:“赌博可不是斗气。”
“我从来不会把赌博拿来斗气。”杜乐看着卡斯特答道,眼神透着肯定。
卡斯特两眼精光一闪,笑道:“我喜欢有勇气,有胆量的朋友。”
卡斯特决定跟牌。
而拉瓦特、帕拉迪则选择弃牌。
第四张牌,紧接着也发出来,杜乐是红心7,陈查理则得到一张方块K,而卡斯特的是方块6。
还是陈查理牌面最大。
陈查理暗想,今日是财神爷贴身了,看来自己可以放手一睹。不管怎么看,目前为止,自己的牌面仍都是最大的。所以陈查理信心剧增,认定自己这局必然旗开得胜,但深怕杜乐弃牌而走,便只丢出五十万。
杜乐了解陈查理的牌,目前他是两对,可是自己同样有赢面,可以拼个俘虏7,自然是不惧陈查理。
“五十万,怎么牌面越大,胆子越小?再跟你,加五百万。”杜乐直接丢出五百万。
卡斯特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杜乐和陈查理的牌面,然后若有深意地对杜乐说道:“才第一把,不用这么激烈吧,心脏有点受不了,你们慢慢来吧,我弃牌。”
杜乐看见卡斯特弃牌,朝他友好地微微一笑。卡斯特同样回以微笑。
然后杜乐转头看向陈查理,笑道:“陈先生,你还有钱吗?没有钱的话,放弃吧。”
陈查理的手已经有些颤抖,五百万美元,这不就是自己原先的全部筹码吗?要往下再赌的话,自己必须要再掏钱出来了。这小子真狠,分明是逼自己加码。
陈查理实在不解杜乐是哪来这么大的自信,但已经赌到这,而且自己牌面也不小,陈查理还是不甘心真被杜乐激将得弃牌。人都有赌性,陈查理又一次地拿起自己的底牌再看一遍,咬咬牙还是决定继续,便说道:“我跟!”
“好,有气魄!我欣赏!”杜乐拍拍手,刻意给陈查理戴高帽子。
“谁要你欣赏!”陈查理自然是不领情。
因为陈查理选择了继续赌,所以就必须加码,这会真得拿出银行卡,交给赌厅的服务人员,再兑换了一千万美金的筹码。
豪华游轮上的各项配备都是极尽完美的,包括信息系统和工作人员的专业度。赌厅的人只用了一分钟,就确认了陈查理的身家,并为他换取了一千万筹码。
牌局继续,并且进入了最终的白热化时刻。
陈查理拿到梅花A!他差点就激动得喊出了声!马上紧张地看杜乐的牌,只是黑桃7。
这下,陈查理就更是嚣张了。他的牌面还是最大的,又得到了话事权。
然而,陈查理却不急着下注,反而挑衅地对杜乐说:“怎么样,你小子得到教训了吧,与我作对,跟本没有半点好处的。这下我还不扒光你的身家?!就你这三条7,怎么对我三条A!一百万!开你的牌来见我三条A!”
杜乐一听,心里实在是言语不能及的兴奋!终于请君入瓮了!
陈查理真是不知死活,要知道,杜乐的最后一张牌虽然是黑桃7,但他的底牌也是7!四张7齐聚一手,而陈查理只是三条A加一对K,这俘虏A而已,杜乐怎么赢不了?!
临门一脚了,杜乐压制住不让自己提前泄密,脸上假装表现出几分紧张不安和浮躁后,刻意说一些话让陈查理以为,自己是为了强撑颜面而最后一搏:“我不信你这么走运,三条A而已,不一定成俘虏。你桌面上还剩多少钱,全扔出来吧!”
也许陈查理已经是认定自己胜券在握,闻言,面上涌现出掩不住的得意张狂,还真被杜乐的设计套住,以为杜乐确实是在死撑。
“好,我梭哈。”陈查理把自己桌上剩下的钱,全部推到中央,等着好好出口恶气!
杜乐看见陈查理梭哈,局势已定,当下收敛起伪装的神色而回复到高深莫测的气定神闲,缓慢而得势地接道:“跟注。”
至此,旁边的卡斯特脸上也露出了知悉所有的笑容。
陈查理见到杜乐脸上的表情变幻,忽然感到有些不对,下意识想把话收回,但是赌注已下,赌桌上作出的决定是不容更改的。而且众目睽睽之下,真这么做,自己以后再无颜面了。没办法,只能赌一把,说不定只是错觉。
“俘虏!”不等荷官说话,陈查理主动翻开牌,笑着得意说道,“我想,我赢了吧。”他死盯着杜乐的脸,想要在他脸上找到悔恨不已的表情。屡屡遭错,陈查理实在太渴望,在杜乐身上得到他拜倒在自己脚下,向自己百般讨好俯首称臣的卑微。
可惜,老天似乎还真不眷顾陈查理。
杜乐不仅完全没有他想象中的任何表情,而且还多了一种决胜天下的从容,慢慢拿起底牌翻开,脸上的表情,仿佛带着几分讥笑。
“四条7,应该是我赢了吧。”杜乐露出一丝笑道。陈查理看见杜乐的底牌,笑容马上僵在脸上。
荷官马上宣布杜乐赢得桌面上的筹码,这场赌局结束。
这一瞬间,陈查理面若死灰,僵硬几秒过后,竟然还如同雷击般昏了过去。一千五百万美元,他在M国辛苦劳作,赚三年都未必有这个数目。更重要的是,陈查理不仅在脸面上没赢回来,还狠狠地又被杜乐耍了一把。气血攻心,当下竟然真激动过了头,不省人事了。
然而,赌厅方面对应付这种情况,似乎很有办法,兴许在赌厅里,这已不是第一次发生的局面。房间里的工作人员用对讲机说了几句后,不一会就有专人进来,把陈查理抬出了房间。
闹剧过后,包厢里,只剩下杜乐、卡斯特、拉瓦特以及帕拉迪了。
“杜先生,你牌玩得真好。”等到房间“清理”干净,一切归于平静后,卡斯特若有深意地看着杜乐,语气中带着佩服说道。
“运气而已,要不是这小子处处针对,我也不会让他出血。”杜乐笑着答道。卡斯特闻言也会意一笑。
赌厅的工作人员,很快就为所有人整理好了赌桌上的筹码。
“我们还能继续吧。但请不要每次都赌这么大,我的心脏可是承受不住的哦。估计,也没人想看见,再从这个房间里抬出什么人这样的事情发生吧,哈哈。”卡斯特开玩笑地说道。
杜乐明白他的意思,卡斯特也是在劝他,慢慢玩,注码不要太大。该教训的人,已经得到了很大的教训,杜乐自然对在场的人,能以礼相待了,于是笑着应道:“当然,和各位玩牌,自然是娱乐第一。”
卡斯特点点头。
不过,杜乐有些奇怪,卡斯特三人看起来都很富有的样子,说不定也是商界政界的大牌大鳄,怎么看也不应该会劝自己少赌钱。
其实,卡斯特他们之所以开一个单独的赌厅,并不是为了赌博,而是有事相商。
卡斯特其实是一名中介军火商,专门走私经营俄国武器,拉瓦特、帕拉迪都是非洲国家的代表,他们怀着不同的目标,想要购买武器。
因为M国入侵利国,M国情报局在中东地区的力量大增,为了避开耳目,卡斯特特意约了拉瓦特、帕拉迪在游轮上接触。
卡斯特知道拉瓦特购买武器是为了抵抗M国,帕拉迪则是南非反政府军的代表。他们购买军火,全是为了打仗,消化极大。
他们是卡斯特的大客户!
当然,如果卡斯特知道,拉瓦特刚刚抢劫了M国的金库,而被M国情报局盯上,他一定不会选择在M国驶出的游轮上谈判,更不会与M国要的人扯上任何关系。
开玩笑,一般情况下,还真没有人想要和M国作对。
卡斯特说话了,杜乐倒也没有太大的意见。毕竟,自己刚刚赢了一大笔钱,慢慢赌,自己也不会损失多少钱。
再说了,杜乐赢钱的欲望,其实也不是太强烈。钱对于他,真的只是数字,他想要享受的只是赌博时,算牌猜牌的乐趣,在赢牌瞬间的感觉。
在陈查理离场之后,杜乐干脆不再接收赌厅内间谍机器传来的底牌信息。
接下来,杜乐表现得很沉稳,不骄不躁,和卡斯特他们十万、二十万,最多五十万的注码的慢慢玩牌。
放开心情,杜乐也不在意输赢了,经过几轮的对决之后,杜乐输了三百多万。不过,杜乐从陈查理那里还赚了一千五百万,三百万实在不算什么。
拉瓦特和帕拉迪需要卡斯特的商品,所以卡斯特从他们那里赢了不少钱。而拉瓦特和帕拉迪从杜乐这里一样赢了不少。导致最后,拉瓦特和帕拉迪竟然维持了一个不输不赢的局面。
杜乐输钱的表现,意外地赢得了拉瓦特和帕拉迪的好感。
不久,帕拉迪对卡斯特说道:“卡斯特,我想要从你这里,买一些硬货。”
“我也想购买。”拉瓦特忍不住接口说道。
卡斯特笑了笑,他们两位终于忍不住,向自己出口求购武器了。当然,拉瓦特和帕拉迪使用的都是暗语。
卡斯特朝杜乐看了一眼,发现杜乐脸上露出了迷茫的神色,心中大定,答道:“我确实有一批货,长的短的都有,但是你们也知道,最近市场不景气,运输方面不好办,价格可能有些虚高,在原价上面提高百分之五十。”
拉瓦特对于卡斯特的话,早有准备,立即答道:“没问题,我们可以全吃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