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从没听说过这么一个名字,今早韩雨泽跟她们科普的时候她只记得有过C-jes这个词,而裴罗嘉,她还是第一次听说,不知道是人还是什么…金雪炫今年也十八岁了,她很清楚有些事该问有些事不该问,所以她只是很惊讶的说了一句:“是吗…?”
听闻金雪炫的回答,意识到自己说太多的李元昊有点懊恼自己的失态,不过转瞬间又对金雪炫另眼相看了一番,能克制住自己好奇心的人,现如今已经不多见了。
“你需要的经纪人团队在二十分钟以后会来这里报道,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我想我可以离开了对吗?”转移完话题的李元昊已经准备告辞了,在这个纯洁的女孩面前待着太危险了,再有下一次失言,那李元昊可能就得回红星再次从头来过了。
金雪炫点点头,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那部套着粉色外壳的三星手机,里面添加了两个新的号码,一个李元昊,一个崔悦。
金雪炫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她开始对崔悦的权势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雪炫?你在那里干什么?快过来啊!再晚的话,房间就要被占完了!”
远处传来朴草娥兴奋的大嗓门。
“我马上来!”金雪炫回答了一句。
还是赶紧过去吧。
她休息的时候喜欢安静,而她似乎记得有几个姐姐的睡相和睡觉习惯都不太好,比如某人会磨牙,某人会说梦话,金雪炫觉得最庆幸的大概是没人会梦游,不然她绝对会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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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尔市第一医院。
刚加急处理完手上事务的郑梦允匆匆走来,在这特级病房里面躺着他昨晚受伤的儿子,还有他那个在这里守护了一整夜的妻子,外加两个心惊胆颤的小护士。
跟他一样,他的妻子脸上也满是疲惫,双眼通红,还有些浮肿,不过跟郑梦允不同的是,他老婆这是通宵的后遗症,还有她看到自己孩子满腿鲜血站不起来时的当场泪崩。
这时候看到了家里的顶梁柱来了,她好像才卸下了压在心上的那股担忧,整个人都垮了下来,精神有点恍惚的倚靠在医院洁白的墙壁上。心惊胆颤了大半夜,又哭了大半夜,一闭上眼睛脑海就浮现自己儿子浑身鲜血的场面,她到现在都没精神崩溃就已经是很坚强了。
郑梦允没有理她,而是快步走到病床前面,看了看郑俊城苍白的脸色,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儿子的腿,在看到鲜血浸出绷带之后郑梦允的眉头狠狠一皱,转过头问着旁边双手下垂待命的医生:“我儿子情况怎么样?”
“贵公子腿上的子弹已经取了出来,不过他现在身体比较虚弱,还是建议休养一段时间。”医生回答道。
他显然也是知道郑俊城的身份的,没有对郑梦允建议在医院休养,他知道以郑家的权势,并不需要在他们医院呆着。
直到郑梦允了解完了情况,坐在病床边的少妇好像生怕惊扰到自己儿子一样,小声的问道:“老公,小城这是惹到什么人了?居然连这种狠毒的手段都使了出来?首尔的警嚓都干什么去了,为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也没人去管一下?那个凶手呢?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郑梦允对于自己老婆那么多问题显得有些头痛,带点不耐烦的摇了摇头回答道:“不是没人管,而是没人敢管。”
“啊?”
“昨晚是裴罗嘉出动了…”郑梦允对此显得很是头疼,揉了揉太阳穴。
“裴罗嘉是谁?”少妇身为贵太太日常深居简出的,除了跟同圈子里的富太太逛街打牌以外,就没有去了解外面的新闻了,而对于外界势力更迭显得更不了解,尽管能从电视机上报道的杀人案抢劫案里知道这世道很不太平,但电视机并没有告诉她这些事件都跟什么有关系。
“裴罗嘉不是谁。是一个…崛起的势力。”郑梦允考虑了两秒钟才不确定的用了这么一个形容词。
其实不仅仅是郑家,现如今韩国各大势力和家族掌舵人对于裴罗嘉的定义也是十分头痛,这只东西是从黑道起身的,却对韩国黑色势力没有多大兴趣,除了当年称霸了首尔十月的“黑色会议”以外,就没有再多扩张势力的举动,下釜山等地方所做的大多数都是合作而已,没有制造什么大动作。而说是他们白色势力又不可能,因为他们没有一个明面上的身份,即使是C-jes公司或者红星事务所,都是那种半黑半白不清不楚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它成立不过四年而已,却发展得让他们这种世族豪门都不得不忌惮三分。
“连郑家都没办法对付他们吗?”少妇表情十分惊讶。
她从平日里那些跟她一起游手好闲的富太太眼里的谄媚就能得知现代郑家是个多么显赫的豪门,而如今她的老公,这个显赫豪门的成员,跟她说他的家族也有忌惮到不能肆意报复的对手,这让她的信仰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郑梦允深知自己老婆已在锦衣玉食的生活里丧失了对外的关注,所以他没有解释的打算,他甚至很怀疑自己老婆能不能理解裴罗嘉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存在,看了看她丧失了年轻时光彩而显得迷茫的眼睛,摇了摇头,他觉得大概是无法理解的。
裴罗嘉说强确实强,弱也确实弱。
先前就说过了,它崛起的时间太短,这就是个致命的缺陷,论底蕴它比起郑家这种根深蒂固的豪门还是差了些的。裴罗嘉如今的强势就建立在它一众高层恐怖的实力上面,而基于对他们实力的调查,郑梦允完全有理由相信,只要他们愿意,就随时可以闯进郑家戒备森严的大院里跟自家那个权柄滔天的六哥面对面的谈判。
“这件事我要跟六哥说一下。”郑梦允说完就匆匆离开了房间,没再看郑俊城一眼。
少妇看着自己丈夫的背影欲言又止,转过头又抓着自己儿子失去血色苍白无力的手,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从丈夫的表情中她知道了这次事情的严重性,这都怪她太纵容自己儿子了,丈夫事业繁忙,教育子女的担子就落到了她的肩膀上,而她却以为有请家教就足够了,从而把精力放在了别的事情上。要不是今天出了这种事,她也还不清楚自己儿子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究竟做了什么事。她很清楚这绝对不是第一次,如果不管的话,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有些事总是在人后悔之前就发生。
有些人也只会在事后才后悔。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病房外面。
“六哥,小城的事情要怎么解决?”说到底郑梦允还是不想就这么算了的,不论是为了郑家脸上的荣光,还是为了自己儿子不能白白挨打。
“消息我也收到了,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办公桌前的郑梦准站了起来,走到巨大的窗户面前,看着窗外的绿树蓝天一望无际的景色,郑梦准嘴里喃喃念着:“我也是一样的想法啊。”
“那我们需要怎么做?”郑梦允表情稍微和缓了一些,他就担心自己儿子就白白的受伤了,有了郑梦准的答复,无疑让他稍微的放下心来。
郑梦准沉默良久,道:“等。”
“需要等多久?”郑梦允问了一句,随即意识到自己对这位六哥的不礼貌,马上补充解释道:“六哥,你没看到小城现在的伤势,身为一个父亲,我真的不想等太久了。”那一条缠着染血绷带的腿和自己儿子的苍白面容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虽然郑俊城这些年来是胡作非为了些,但跟郑梦允说的一样,身为人父,他没有任何理由能让他不站在自己儿子这一边。
“等一个机会。”郑梦准没在意自己弟弟的态度,他很清楚,换位思考的话,他恐怕会更过激。“不会很久的。”
“我知道了。”郑梦允吐了一口浊气,直到那头挂断电话了,他才放下手机。
回了病房,见到房内的情形,他放轻了脚步。妻子已经趴在儿子的病床上睡着了,脸上还残留着点点泪痕,略微纠结的眉头,伸着手紧握着儿子苍白无力耷拉在床沿的手。
郑梦允静静站了一会儿,然后脱下自己的衣服为妻子披上,转身出去,关好门以后吩咐外面保镖保护好房间里的人,就径直下楼开车离开了。
等?
郑梦允对于这个回答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既然他说等,就等吧。
.....
事情过了两天。
裴罗嘉这段时间忙着搜那个泄露消息的内奸,也没有对外放出太多的触手。而且就算是以前的状况,恐怕也查不清现在沉默的郑家是在想搞什么鬼吧。
两天来上层圈子讨论的全都是郑俊城的事情。
这个平日里声名狼藉的年轻人,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以一身残躯带起了一阵阵的暗流涌动,这倒是让那些个掌权人颇为意外。
如果不是裴罗嘉正筹备着交货。
如果不是ICPO的人已经到了韩国。
如果不是因为叶青尧在年前进行的那一次大清洗。
那郑俊城就算是死透了,也不会引起这些人的关注。而他偏偏在这个时候在自家场地受了伤,听闻至今还没脱离危险,而且动手的好像还是正被四方关注的裴罗嘉的人,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