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海修罗印,佛门禁招之一,然而与其他佛门招数不同的是,其重点完全在于修罗而非梵海。故而在持身正的佛门大德手中这门武功一般威力不显,反而被心术不正的人得到后威力很是不差。所以,由于这种引人入歧途的特性,梵海修罗印便成了佛门禁招。
然而在佛门之外,却另有他人觊觎这禁招威力,譬如今日竹林之内的梅饮雪,便是能将此招发挥至顶点的一号人物。
然而当此佛门禁招将出一刻,夏知命却好似早有准备,剑如墨笔勾勒不断,点染虚划顿成万里江山,随即在那梵海修罗印掌印飞出时延长其飞行距离,再以剑意影响,使得其内煞气与佛气由兼容变为冲击。
此时再以剑气刺向此招核心,顿时使得这道梵海修罗印呈现土崩瓦解之态,给手下研究克制招数到这种地步,这次追杀芈圭葬真的是下了本钱了。
早有准备的破招之法,在生效刹那着实打击到了梅饮雪的心绪,这种被敌人摸清的感觉太过难受,尤其对他这种心机深沉之人更是无法接受。
刹那心绪波动,在高手争锋中便是致命破绽,夏知命太阿锋芒转瞬具化万千,捉准此刻战机便是逼命一瞬。
“千峰无径尽人烟!”
破空而至的剑气,转瞬已带着满满杀机而至,其上森冷气息直刺得梅饮雪眉头皱起,也让他不得不拿出十二分的实力挽回此刻的被动。
“云流腾风?千里扫平!”
一身真气陡然运转至极,流转一身惊起落尘无数,旋起的衣袂随流风而摆动,但最夺人眼球的还是那那一道雪亮刀光,素有美名的横刀名斩今日再度开锋,甫出手便是藏意极杀的狠绝杀机。
名斩现锋芒,刀光耀千里,然而饮雪长刀今日却饮不得血,只因那剑尖一点锋芒,将名斩威能抵消殆尽。前招被破后招亦是受挫,梅饮雪满心更无再战意志,名斩出手连绵无尽却失之硬气,或者说他整个人本来就没有硬气。
“盗取的佛门招数无用,武格亦是不够成就自己,东武林终究是无人,让你这等败类成名。”
不是嘲讽,是夏知命最诚恳的感慨,眼见攻势受挫梅饮雪已起遁走之心,夏知命只感到这对手枉负盛名。
江湖打滚不知经年,这些言语梅饮雪只当是过耳微风,在谨守门户不失的同时,他的注意力一直在如何取得逃脱之机上。在这里死战,终究不是他的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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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夏知命截杀梅饮雪的时候,芈圭葬也在更东边碰到了那个等候已久的大鱼——太学主,不同于可以让手下解决的梅饮雪,这条大鱼他得亲自出马才有可能吃下。
“此路有豺狼出没,阁下不如入亭一叙,待得天明再行上路?”
噼啪火星爆裂声中,一朵火光映亮了他圆润的脸庞,似乎是太过身宽体胖的缘故,他的身子还有一多半没有被火光照亮。
不过即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来人也能视若白昼,更何况此刻只是日头偏西,还有一抹残阳挂在天空。
“避于亭内风雨不来,何必自找霉头,便如那山间豺狼,也能斗得猛虎么?”
只扫自家门前地,莫管他人瓦上霜,缩起头来风雨自然不至,一句警告是提醒芈圭葬伸手不能太长。
“此言有理。”
起身而立,芈圭葬弥勒佛般的笑脸在火光下却显得有些诡异,这不是人的相貌变了,而是有些气息能改变人的观感。
而随着芈圭葬滚圆的体态立起,却更显得那一分薪火微弱,尤其是他起身带起的风儿,直吹得这份火苗忽明忽灭的。
“只可惜,小亭之内无有柴薪火烛,为驱豺狼,本座为将来计只能入林伐木了。”
口称本座真元凝而不散,恍惚间芈圭葬自有一股威势油然而生,随之隐隐杀伐之气伴着言语表露而出,直让这四围风声都染了寒霜。是杀机,是战意,纠缠不休,从若隐若现变为毫不掩饰,也是太学主不曾直接离开的原因。
说到底都是利益纠葛,血榜的力量太适合做一些不能明面上做的工作,而万象商会终究是正经商家,就算是打击竞争对手也不能搞人道毁灭,但血榜却是可以。
此外,此时的苦境北部,除万象城之外就以儒门家业最大,单单儒门天下便掌握了北武林与中原近半商道,以作疏楼龙宿败家之用。而那学海无涯虽然避世,但其下各大书院学派可不会不食人间烟火,相反的是他们掌控着各地产品的生产与囤积,想要在中原做生意就绕不过他们。
此时的万象城已经发展到一个转折点,再想壮大就必须踏着某些人的尸骨前进。故而,此战难以避免。
“好胆!”
喝声动,杀声扬,虽然依旧藏头露尾作权倾天打扮,但太学主显然比梅饮雪根基高得太多,威势初展便是天地变色,飞沙走石间更似有一股亘古邪力自沉睡中将被唤醒。
“看来,这一战妥了!”
一直对学海无涯持续着情报渗透,明面上太学主的一切动态都在芈圭葬手中。自从多年前碰到死神之后太学主就常年闭关,只在近些年有些他出动的蛛丝马迹。而既然太学主只敢偷偷出门,就代表死神之力已经在他身上,随时会对他产生作用。
与此同时,那死神爱侣一夕海棠的住所也早被安插了探子,但却从未见过太学主的踪迹。由此,芈圭葬推断太学主此刻应该还没被死神完全洗脑,处于死神之力随时可能暴走的状态。
死神的力量,绝对不可小看,心高气傲的太学主一心想要降服它的后果,就是得时刻提防这股力量的反扑。而只要与芈圭葬一战大幅度动用他儒门根基,必然会引起这一后果,那么那时候的太学主,也只能躲到阴暗角落咬牙支撑,来延长被死神洗脑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