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遇南平豁方寸,东城结宇敞千寻,可嗟区宙尽疮痍,山中雪靖云覆地。
在下迟靖宇,请赐教!”
学海无涯,古今一阙。
六艺论比既开,当然是旧儒一方首先登台,只是这一开场便是一个下马威,迟靖宇此人可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啊,是靖宇先生!”
“是啊,没想到第一个上台的居然会是他!”
台下,议论纷纷,据闻迟靖宇此人本名不祥,在投身儒门之后立志天下靖平,故而改名靖宇。此人曾于儒门圣地君子岩进修,并且入世之后一直于西方永日国度担任宰丞中务之位。
曾得先任学海之主称赞:非池中物也!
虽然并不属儒门本部,但他治国有方之名中原也偶有流传,此回旧儒居然能将他请回前来参与比试,看来是对此战势在必得了。
“第一回,比试双方射艺,不知皓首穷经欲派何人上前比试?”
看到玉瑜书似乎还在思索,似乎不愿按原本排布上人,秋水先生当即自告奋勇,跃跃欲试起来:
“学首,明秋水愿意一试!”
“嗯,可矣!记得万事小心。”
微微颔首,玉瑜书也想看看那些旧儒在玩什么把戏。
“此次比试射艺,共分三层,一层比试百步之外箭靶,二层比试天际飞鸟,若是两场未分上下,便于第三层二人相互射击,中箭者判负!”
随着此次规则宣布,旧儒的把戏也渐渐露出全貌。在前两场射艺结束之后,双方完全没有分出高下,只见那迟靖宇忽然换了另一把弓,其上神光闪烁显然非同凡俗!
“六如神弓?好歹毒的心思!”
眼见神弓之能非是秋水先生轻易可挡,玉瑜书当即便要挥手投降,岂知那迟靖宇神弓忽而动作,一道箭光刹那便入了明秋水体内,甚至眼力稍弱者都看不到那模糊的黑影:
“动如雷霆!”
神弓一箭宛若惊雷霹雳,瞬间将明秋水重伤至斯,虽然其中箭之处只是肩头,非是要害,但神弓绝学之力也似要将明秋水整个肩头全都扯碎。
至少,明秋水往后只能有一只手了。
眼见明秋水如此惨状,玉瑜书顿时怒不可遏,然而老夫子刚想动作便被疏楼龙宿拦下,轻轻在耳边低语道:
“前辈不可中计,你若是此时失了方寸,得意的便是他们了!”
“哼!”
冷哼一声,玉瑜书心知疏楼龙宿讲得在理,此回是新儒学的起义之战,他作为领头人绝不能失了方寸。
“下一战比试书道,不如便由龙宿小友上台,为吾等扳回一局如何?”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挥舞着手中精美团扇,疏楼龙宿一身宝光充塞整片赛场,而在迟靖宇深邃眼眸中,却是依旧丝毫无波。
“拨风云,冷弦动,错落盘底苍穹;问千山,江滔涌,谁识渊中蛟龙?
学海无涯,疏楼龙宿,请招!”
“迟靖宇,请赐教!”
只见迟靖宇手中六如弓旋而消散,随即又是一只神笔忽而再现,单看其上氤氲儒风浩然荡荡,点点清辉于半空蓦然织就一片华美篇章。
再看那疏楼龙宿,手中团扇瞬变紫龙玉笔,其上点染朱砂点判,横折撇捺正是一个永字。
“好笔,好字,好文采!”
“永字八法?狂妄!”
浩光冲斗牛,文华散四方,双方不但在斗才学书法,此时亦是在争修为高下。
一抹转折,疏楼龙宿紫龙玉笔宛若吴钩划过迟靖宇面庞,然而此招注定无果,只因此时迟靖宇已然乘文章鲲鹏之势直上九天,意欲以上击下了。
“侵略如火!”
迟靖宇墨笔直下九天惊鸿,正如烈焰焚天势不可遏。然而这烈火却在即将袭身一刻,被龙宿玉笔朱砂勾勒无形。
“永字,水藏其中也,火势无用矣!”
玉笔笔锋勾勒再转,又是其上一点相应,此点乃是永字最为精深之处,但看其修为如何了。
“来得好,不动如山!”
眼见疏楼龙宿身形随着玉笔忽然而上,似要一点抹杀自己胜机,迟靖宇一身修为再无保留,儒风浩荡间只见其面前片片华美篇章瞬化无形,而其手笔也似在以逸待劳。
“好啊!”
“好!”
随着双方对决终招,在场之人也看出二人书道精妙,尤其是疏楼龙宿一身修为灌注于一点之上,更见其修为高深以及书道令人叹为观止。
“如此气象,可称当世顶峰矣!”
眼见疏楼龙宿一点破开迟靖宇山势,台下的玉瑜书摸着长须感叹一声,而在场众人也皆同意此言,看到疏楼龙宿众人只感到后生可畏。
只是,,,进步的道路,总归是曲折的。
官僚之所以是官僚,就是因为他们总是会肆意玩弄权力。
这不,裁判官又出来宣读规则了:
“此次大会,意在选出儒门众多后辈精英,故而一人只得比试一场。
迟靖宇先前已然必过一场射艺,故而此战书道并不算数。
此外,虽然迟靖宇此战不算数,但由于一人一战的规则,疏楼龙宿已算作参与过一战,只是此战成绩作废,还请皓首穷经另派他人争夺书道魁首!”
这就是传说中的双重标准了,掌握着规则制定权力的他们总会有办法给自己找到利益。靠着这种招数,疏楼龙宿已然被取消了参赛权,而整个新儒学派系的人也像是被狠狠打了一闷棍,一时间都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