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曹琦走进曹纲媳妇儿的房间,房里温暖的很,大肚子的孕妇靠在床上,腰下垫着软垫,明显胖了很多。
“小姐,小姐您来了。”瞧见走进来的秦筝,翠芳撑着床要下来。
“行了行了,你就别动了,快好生坐着。知道你快生了,我过来看看你。”拖过椅子在床边坐下,秦筝看着她的肚子,那么大,觉得很是新鲜。
翠芳摸了摸肚子,随后笑道:“十月怀胎,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小姐都不知道,这几个月累的不行。”
“看出来了,你这肚子着实够重的。”点点头,秦筝觉得天天拖着这么个肚子,也实在困难。
抚着肚子,翠芳虽说是累,但是眉目间却尽是幸福。
“对了,听说小桂姑娘也有孕了,现在情况如何?”女人家在一起,说的几乎都是这些事儿。
“嗯,现在好些了,前些日子丢掉了半条命了。嫂子,你当初发现怀孕的时候,都有什么反应啊?”莫不是天下大同?
“我这一胎我自己都不知道,三个月之后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我才想起来,许久没来月事了。急忙的去看大夫,才知道有孕了。”很是神奇,一点反应都没有。
秦筝也不由得睁大眼睛,“那小桂怎的被折腾的死去活来?”
“大概是因为小桂姑娘这是第一胎吧,第一胎的反应都比较大。”应该是如此。
秦筝恍然,原来还有这么个说道。
“嫂子,怀孕之前,你可吃过什么让自己容易受孕的东西啊?”来这里讨教经验,秦筝是真的很想弄明白。
翠芳一愣,然后摇头,“没有!”转而脸色微红,随后道:“只是曹纲不经常回来,小姐也是知道的。这回来了,就一夜不停,所以,这就又有孕了。”说着渐渐小声,曹琦在一旁玩儿,自然不能让他听到。
眨眨眼,秦筝算是了解了,这种事说起来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家都是过来人。
只是一夜不停?云战也行啊,也有过许多次一夜不停的时候啊,但她还不是没动静。
真是怪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出问题了呢?
翠芳看着秦筝,其实她也是想问问秦筝为何到现在都没动静。但毕竟身份有差,不能多嘴。
这是个问题,而且这问题还挺玄乎。秦筝是闹不明白,军医也闹不明白,总的来讲就是不明白。
看着翠芳的大肚子,秦筝慢慢的眯起眼睛,眸子陷入空洞。
半晌,秦筝回神儿,随后轻笑,“这是个漂亮的女孩儿,曹纲和嫂子儿女双全,真是幸福。”
“是女儿?”翠芳一愣,随后抚着肚子微笑,当真是女儿。她就盼着再生个女儿,让曹琦有个妹妹,没想到真的是女儿。
在曹纲停留了一会儿,随后秦筝与云战离开。在出得大门时,秦筝回头与曹纲说道:“这些日子你就寸步不离吧,四天后新年的晚上,提前将接生婆接来,免得到时你手忙脚乱。”她看见了。
曹纲立即点头,“多谢小姐。”秦筝看见的,那绝对是真的。
牵着云战的手离开,秦筝心下诸多感慨。在幻象里看人生孩子,还真是别样的感觉。
而且,有些感同身受,心里怪怪的。她若是到时生了孩子,也不知会不会也疼的死去活来的,想想就觉得瘆人。
继而觉得真是不公平,男人要做爹真是容易,女人却要遭那么多的罪。
顺着小巷往外走,云战看着那默不作声的人,不禁问道:“想什么呢?”
秦筝眨眨眼,随后道:“在想曹纲媳妇儿生孩子呗,我看见了,太血腥了。”摇摇头,不禁感叹。
云战皱眉,虽他没见过,但也想象的出来。
“寻常之事你不需要事事告诉他人,忘了你自己说过,总是告诉他人你见到之事,就会倒霉!”云战是觉得,她的肚子一直没动静,也兴许与这些有关系。待得哪天她不说了,一句也不说了,也就心想事成了。
“对啊,我都忘了。大元帅,你还惦记着呢。”仰脸儿看他,秦筝眼睛睁的大。
“糊涂。”抬手在她脑门儿上弹了一下,疼的秦筝皱眉。
“我才不糊涂呢,我只是一时忘了,看见了就想告诉人家,让人家多多防范注意。我说我生性善良,你还不信,难道这不是善良?”自觉十分善良,这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强词夺理。”云战无奈,这女人强词夺理的本事他是望尘莫及。
秦筝嬉笑,最喜欢看他无可奈何了。
穿过巷子走到主街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还想做什么?”垂眸看着倚在自己身上的人儿,云战轻声道。
“我饿了,咱俩去吃饭吧。”眨眨眼,秦筝仰脸儿道。
“这外面的东西你还敢随便吃?”这外面做的饭菜没那么多避讳,什么材料都放,若是她吃了不服,再满身红疹子,可怎么办。
他这样一说,秦筝撅嘴,“说的是啊,咱们军营里的厨子都知道我不能吃什么,总是单独给我做。在这外面,可是不敢乱吃。诶,那有卖糖的,我吃糖总行吧?”
“馋猫儿。”云战微微摇头,吃糖就吃糖吧!
说是吃糖,但秦筝却完全是上货一般,将路上摆摊卖糖的都买了个遍。打包好,交给云战这个拎包的,不下一会儿,云战的两只手都拎不住了。
云战无奈,但好似他从来没陪过她在街上买东西,如此,也就随了她了。
下午时分,两人返程,在城门外碰见了前去给曹纲家送物品的小兵,他们是专门等在这里的。
云战也终于能将拎包这种事儿交给别人做了,他堂堂元帅,左右手拎着各种糖果点心的在路上走,成什么样子!
秦筝甚是开心,嘴里满满的都是糖,这糖果的滋味儿,是任何人都抗拒不了的。
走在路上,秦筝小动作的又翻出几块糖来,想趁着云战不注意偷偷放嘴里。结果刚拿出来,就被发现了。
垂眸看着她,云战那眼神儿,根本不用说什么,那就满满的都是警告。
眨巴眨巴眼睛,秦筝撅撅嘴,然后盯着他慢慢的试探抬手欲将糖放进嘴里。
她这胆子这么大,让云战也算开了眼,眼看着那糖就进她的嘴了,忽的抬手抓住她手腕,“不许再吃了,你已经吃了很多了,晚上牙疼。”
嘟嘴扮可怜,“最后一颗。”
“你这手里是一颗?”捏开她的手,里面有四颗。
“那给你三颗,我吃一颗。”讲条件,秦筝像个馋嘴猫儿。
“不行。”没得谈,云战将她手里的糖都抢走。
冷哼,十分不满,“说是买给我吃的,却不让我吃个够。云战,你真讨厌。”
云战不理会,将糖放回纸包里,然后交给小兵,并拉着秦筝放慢脚步,距离他们远点儿,免得她又使招儿。
拉着他的手,秦筝故意不用力气慢慢走,将自己的力量都坠在云战身上。
云战可是不费劲儿,她这点力量算不得什么。
“走不动了?”往回走,都是上坡路,确实费力气。
“没糖吃,没力气。”理直气壮,秦筝还在生气。
云战无语,遂转身,然后弯腰将她一把扛起来,轻松的扛在肩头。
秦筝蹬腿儿,“不给我糖吃,我就不走。”
“随你。”现在已经不是她走不走的问题了,就算她不走,他也能让她走。
秦筝没招儿,放弃挣扎抵抗,任他扛着自己,这样也反倒自己费力走路了。
扛着她,云战步履轻松,往山上走,更是恍若平地一般。
秦筝也乐得自在,有这么个大力气的丈夫,还真是好处多多。
新年到了,天阳关也张灯结彩,粉色的灯笼挂满了石环楼,亮堂堂的。
秦筝不喜红色,今年的灯笼就都是粉色的,乍一看,就像那烟花之地。不过也亏得这些身着盔甲的兵将们,否则还真会容易让人认错地方。
秦筝也换了新衣,水色的长裙,白色的狐裘披肩,长发挽起,格外娇媚。
一整天,秦筝都和云战腻在一起,去年的新年还历历在目,这一年过去了,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如今想想好似还恍若梦中一般。
“亲爱的,你摸摸我的脚,凉。”姿态不雅的躺在床上,秦筝伸着自己的脚丫子往云战胸口放,非要他摸摸。
云战看了她一眼,随后放下手里的快报,扯掉她的袜子,以大手包裹住她的脚丫子。
“哎呀,真热乎。”眉眼弯弯,满足的不得了。
眉眼含笑,云战摸着她的小脚丫儿,“确实很凉,你冷么?”
“不冷。”摇摇头,脚丫子往他的衣服里钻,完全是闲着没事做。
松开手任她动作,她的脚丫子成功的钻进了他的衣服里。
得意,秦筝就喜欢欺负他他还不还手的样子。
“今晚有什么节目啊大元帅?那打铁花儿好像这里并没有啊。”还记得去年的打铁花儿,当真是炫的不得了。
“早知你惦记,那咱们就不在这天阳关过年了。”看着她,那小模样可爱的紧。
“这天阳关不是你的心头好嘛,这么多大营,你最喜欢这里。”用脚趾头夹他的肉,但根本夹不起来。
“怎么就成了心头好?我的心头好是我家秦二。”唇角微扬的说着情话,讨人听。
抿嘴笑,秦筝身子一翻趴在他身上,近距离的看着他的脸,“大元帅这话说的我真心动,来,亲个。”歪头吻上他的唇角,愈发喜欢。
云战搂着她,任她亲吻自己,这女人热情起来,冰水也浇不灭。
夜晚来临,不止是天阳光亮堂堂,那山下的城池里更是恍若白昼。
那高高的石塔最为明亮,也不知是点了什么灯,恍若挂了一个太阳在那上面一样,感觉照亮了全城一般。
在这天阳关能清楚的看到,不禁的暗叹,这个时代的人类还是很有智慧的。
校场上,一群没当值的兵将聚在一起,他们打算今晚一块吃年夜饭,这会儿正在烤碳,看样子是打算吃火锅。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秦筝觉得相当不错。
“一会儿咱们吃什么呀?”秦筝倚靠着窗台,顺着窗子往外看,能看出去很远。
“你想吃什么?”云战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
“就咱们俩,不如吃面条吧,我想吃牛肉面了。”扭头看过来,秦筝眼睛亮晶晶,看样子是真的馋了。
“好。”云战头也没抬,手里的快报都是今天送来的。不少都是各个大营的守将送来的,除了恭贺新年,还有交代各个大营轮值放假的事情。这些事情一一报备,云战也没不耐烦。
眨眨眼,秦筝扭过头去不看他,兀自看着校场上的兵将们,这群人挺会自找乐子,烧着碳,这会儿又开始唱歌了。
蓦地,一个今日当值的小兵跑进来,匆匆跑过,速度快的很。
秦筝只看得到他们跑过来,进了石环楼就瞧不见了。
还在想可能是出了什么事儿,否则也不能这么着急,这房间的门就被敲响了。
云战抬头,“进来。”有人进来,于屏风外停下。
“禀王爷,东齐南王给王妃送来了新年礼物,眼下正在关门外等候呢。”外面的亲卫禀报。
一听说自己,秦筝忽的转过身来,瞧着云战,然后抬手指着自己,“段冉给我送礼来了!”
云战几不可微的点头,证实她没听错。
“送进来吧。”面上无波,看不出云战是不是生气。
“是。”亲卫得令,随后快步离开。
秦筝倒是挺意外的,自云战回来,段冉没再出现过,也没跟她说过新年会给她送礼物。这突然间的就送来了,让她也措手不及。
云战没再说话,垂眸看着手里的快报,好似刚刚根本就没发生过什么事儿一样。
秦筝也没吱声,扫了几眼云战,随后撇了撇嘴,现在对她这么放心?她反倒感觉不太好了,未免看起来也太不在乎她了。
亲卫亲自动手将段冉送来的礼物运进来,三个大箱子,数个小箱子。大箱子需要两个人抬,小箱子一个人可以捧着两个。
待得亲卫撤走,秦筝从屏风后走出去,一瞧摆那满地的东西,发出些许叹息来,“段冉还真是大方!”
小箱子摆满了桌子,地毯上还放着一些,大箱子一共三个,并排的摆在一起。
走过去,先打开小箱子,里面是一些小玩意儿,民间才会有的手工玩具。
另几个也是玩具,还有精美的缎带,是用来捆绑头发的。
缎带有各种颜色,但却唯独没有红色,秦筝不得不佩服段冉的眼力,居然知道她不喜欢红色。
拿起来看了看,这应该是用哪一种蚕丝编织成的,结实的很。
走过去打开大箱子,嚯,这里面居然装的是零食,东齐特产的零食,在大燕是没有的。
不禁摇摇头,秦筝叹口气,“段冉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呢,从哪儿搜刮来这么多的零食给我。”嘴上这么说,手却更快,拿一些塞进嘴里,好吃!
屏风后的人终于走出来,眸子无波,看了一遍,随后沉声道:“倒是将你的癖好都摸清了。”
扭头看着他,秦筝眉眼弯弯,“比你送我的多。”
闻言,云战抬手直接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一些吃食玩具就将你收买了?”这也太容易被拐走了。
揉着脑袋,秦筝忍不住笑,“生气了?”
“没有。”只是没想到,这段冉还真会在她身上如此下功夫。
“没有就算了,那我就没有任何愧疚感的感谢段冉了,反正你也不生气。”拿起一玩具,纯木工的,精致的很。
伸手夺走她手里的玩具,云战嘴上说不生气,但那脸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秦筝佯装看不见,“干什么?送给我的我玩玩还不行?”
“你又不是孩子有什么可玩的?收拾收拾给曹纲家送去,他们家用得上。”两个孩子呢。
撇嘴,秦筝转身不理会他,承认一句生气了就那么难?若是他承认了,她就将这些都送给曹琦。
看着她,云战向后退了一步,然后伸手将她拽到面前,“这么喜欢这些东西?”
懒散的眨眨眼,“分谁送的。”
“若是我送的呢?”他是看出来了,这女人在和他闹别扭呢。
“你送的啊,若是你送的,我就都扔到大街上去,给乞丐。”冷哼,看他那德行就生气。
薄唇弯起,云战搂住她,“这么讨厌我?”
“谁敢讨厌你啊,你是大元帅。走开,我要看看这里面都是些什么好吃的,不耽误你办正事了。”挣扎的要走开。
搂住她的腰,向前挪了几步,云战单手将大箱子的盖子盖上,然后将秦筝压在上面,眉尾微扬,几分邪惑。
“正事儿已经办完了,现在,办你!”而且,就在这箱子上。
秦筝冷哼着,一边佯装反抗挣扎。其实也只是佯装,他用强的,还真是帅的很。
夜半,这新年即将到来,城里开始响钟,是由那石塔上传来的。因着石塔很高,所以那钟声也传出去很远。
在这房间里也听得到,而且还很清楚。
窝在床上,秦筝穿着薄薄的中衣,下半身在被子里,其实下半身未着寸缕。
云战倒是衣袍整洁,将矮桌子拿上来,摆放在床上,然后将送进来的牛肉面摆放在小桌上。
秦筝十分享受被伺候,坐起来,那矮桌正好在面前,牛肉面热气腾腾,牛肉煮的正好,口水都流出来了。
“哎呀,真香。”深深吸口气,秦筝满意的很。
“吃吧。”将筷子递给她,云战在床边坐下。
不客气的开吃,先吃牛肉,这牛肉铺满了上面一层,煮的十分软。
看她吃的香,云战薄唇微弯,“有那么香么?”
“嗯嗯。”脸蛋儿鼓鼓,秦筝连连点头。
“贪吃。”将自己碗里的牛肉给她夹去一些,云战大方的很。
“谢了。”一概接收,秦筝是当真能吃下去。
云战笑看她,满目纵容。
吃着吃着,感觉这被窝里的大腿上多了一只手。秦筝咀嚼的动作顿了顿,然后抬眼看向云战,这厮居然已经吃完了,这也太快了。
“我还没吃完呢,别乱摸啊。”他这手又粗砺又热乎,在她的腿上游移,她这后脊都酥了。
“吃你的。”云战表示不打扰,但手却没拿走。这被子里光溜溜的,他若就此放过,也枉为男人了。
秦筝无言,他就这样,让她怎么安心吃?
眨了眨,然后向他的方向挪出一条腿,“先给你一条腿儿玩玩,待得我吃完了再陪你玩儿。”
“一条腿就打发我了?”云战不禁笑,她总是有这么多怪点子,可笑的很。
“一条腿不够啊?”她觉得,给他一条腿就能玩一夜。
“不够。”在被子里将她另一条腿也拽过来,大手顺着她的大腿肆意抚摸。
秦筝忍不住嘻嘻笑,“大元帅你这精力未免也太旺盛了,我不行了,我求饶,今晚你就放过我吧。”她这小腰酸酸的,再下去可就断了。
这话男人都喜欢听,云战自然也避免不了,薄唇弯弯的看着她,整张脸都是柔和的。
瞧他那样子,秦筝暗暗得意,就知道他喜欢听。这人闷骚的很,自己不说,偏偏喜欢听别人说。
不过既然他喜欢,她自然成全他,这种需求,她还是能满足的。
新的一年来临,去年经历了一场战场,这一年过的十分紧张疲劳。
这新年来了,大家也都希望今年能平静的度过,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喜好战争。
新年第一天,迎来好消息,曹纲的妻子生了,是个女儿。
诚如秦筝当时所看见的,她没任何意外。
与曹纲交好的兵将,都在这一天去城里给庆贺了,因为也正好赶在今天大部分人都放假,难得清闲。
秦筝和云战就没那时间了,皇城又有新消息传来,是关于北方的。
御林大军清雪,之后派送物资,在派送至与东齐仅仅一山之隔的城镇时,却发现这被埋在大雪中的城镇已无活口,早在大雪来临之前全部毙命。
又一个城镇被屠杀,而且还是不知凶手是谁,着实让人摸不透。
可这事儿,与东齐这么近,除了东齐还能是谁?
秦筝看向云战,这人的表情可是值得商榷,他貌似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直指东齐。
“云战,你认为,不是东齐做的?”手托腮,秦筝看着他轻声问道。
“太过蹊跷,在与咱们相邻的东齐境内,也有几个村子的百姓被屠杀,距离太近了。”这距离,就疑点重重。
秦筝不语,他说的倒是也有些道理。
“现在雪太大,任何蛛丝马迹都查不出来,一切仅凭猜测。”云战放下快报,眸色深幽。
秦筝点点头,“便是有第三方的凶手,怕是也被这大雪堵在某个地方了。”御林军清雪都费劲的很,更何况那些屠杀的凶手?
“是啊。年前你不让我去,现在新年已过,你还不想让我去么?”抬手摸摸她的脸儿,滑溜溜的。
眨眨眼,秦筝撅嘴,“就知道你要说这个!好吧,去就去,不过,我也要同你去。关于那小谷镇,我都梦见两次了,还有一次将舌头都咬坏了,我自当要去瞧瞧才行,也算了了心愿。”
“可现在北方可是冷得很。”能冻死人。
“不是有你嘛!”眉眼弯弯,秦筝又开始吹捧云战,云战果然很受用。
“过几日启程,咱们得先到皇城见过十皇叔。”毕竟他是铁甲军的元帅,得需要云锦昭的敕令才行,否则在北方行走不方便。
“又去皇城?我以为与那个地方再也无缘了呢。”皇城,便是现在换了主人,她也不喜欢。
“不喜欢?”看她那闹别扭的小样儿,云战喜欢的紧。
“不喜欢,哪个都不喜欢。”点头,她是不喜欢极了。
“只是落一下脚,现在十皇叔对你另眼相待,也十分的想见你一面。看看,这里接连几封都写着挂念你呢。”虽然云锦昭的意思云战也明白,但是他能在朝上将秦筝推到无人能比的高处,仅凭这一点,云战还是很受用的。
“挂念我?估计他是知道了我的能耐,想用我这能耐帮他做事。”秦筝一猜就准,但其实帮帮云锦昭也没什么。每次皇城送来东西,都有她的份儿,而且都是好东西。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道理还是懂的。
“帮帮他也无不可,只是你别说的太直白,毕竟于自己有损。”云战还是认为她不宜多说。
“帮帮他当然可以啊,他对你也挺好的,对西南也不错。”点点头,秦筝是认可云锦昭的。
“所以,去皇城也没意见了?”看着她,云战这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没意见,去就去呗!反正听说我在皇城也挺受人欢迎的,说我是先知。”说起这个来,秦筝较为得意。
“说的没错。”云战却是没反对,先知,很对。只可惜,凡人哪懂这先知的苦,说的太多,就会得到老天的惩罚。
“瞧你那样子,大元帅,娶了个先知是不是面子很大?要比当初娶了个人尽皆知的残疾傻子好太多了吧?”瞧他估计就是这个心事,这天底下的男人女人,无论是谁,都挡不住这个虚荣心。
“确实。”点点头,云战也承认。
“成了,有你这回答呀,我就知道怎么办了。”抬手挑了挑云战的下颌,轻佻的很。
这方定下准备前往北方,不想段冉送来了书信。而且是光明正大送来的,可见并不是与秦筝闲谈。
虽然明写着是秦筝收,但谁都知道,云战也势必会看。
“段冉要回北部?”信被云战拿着,秦筝也仅仅是瞄了一眼而已。
“段冉有一胞弟,现今被他父皇当做人质,要他交出十万两黄金交换。”云战很淡定,便是这种父不父子不子的事情在他看来也没什么奇怪。
“拿自己的亲生儿子威胁另一个儿子?真逗。”秦筝无语,什么事儿啊这是。
“段冉同意了,他会拿出十万两黄金交换自己的胞弟。”段冉的胞弟年幼,应当也是他心念之人,所以不惜重走北部。
“有情有义啊!”叹了一句,秦筝摇摇头,这些事儿真是难说。
云战看了秦筝一眼,随后道:“怕是不止如此。”
“嗯?你什么意思?”扬了扬眉尾,秦筝很想知道。
“东齐皇帝如今年迈,而且糊涂的很,听信谗言。那东齐太子是个什么模样你知道,这东齐皇帝与那太子无二致。段冉此次重回北部,怕是不止赎出胞弟。”还有更重要的事还在谋划中。
秦筝慢慢的眨眼,而后明白了,“你说他是想夺位?”成功与否秦筝觉得悬念不大,但他那身体,就算坐上了那个位置,也不知能坚持几年。
云战没再说什么,他就是这个意思。
“唉,世事难料,说不准儿过几个月,段冉就是皇帝了。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祝他成功了。”秦筝轻叹口气,希望他成功。
云战揉揉她的头,“乖。”
扬了扬眉,秦筝笑眯眯,其实段冉要做皇帝的话,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他的身体不太行啊,若真是做了皇帝,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了。
但,一切都得看他自己,他若是能重视自己的生命,相信他会选择对自己好的那条路。
整队出发,离开前,秦筝交代小桂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而李毅,此次也不会随同,他得了云战的假,照顾小桂。
带了两百亲卫,没带任何兵马,这般利落的上路,还是第一次。
而随着云战的,除了秦筝,自然还有顾尚文,他是势必得跟着的。
这离开天阳关去北方,装备带的可都很足,都知道北方十分冷,能冻死人。
秦筝的装备就装了一车,各种厚重的大氅披风棉靴,简直搬家一般。
但就是这么多,秦筝也担心到时会冻着,毕竟她很怕冷。
这北行的路,越走越冷,开始时,秦筝都与云战同骑一马,后来,就躲进了马车里。
不会武功的顾尚文倒是也想进马车,但奈何,现在马车里只有秦筝一人,他进去不太合适,也只能在外面冻着了。
裹着大氅,秦筝整个人像个粽子,但还是觉得冷。果然这不是好时候,冬天,在北方真是难熬。
云战也心知秦筝怕冷,所以赶路的速度很快,但便是这样,秦筝也冻得够呛,这鼻子也有点堵。
行了十天,在夜里赶到了皇城,本以为这夜里皇城会很寂静,结果进得城门,却把大家都惊着了。
只见街道两旁都是人,提着灯笼拿着蜡烛,放眼望去,人山人海,好似整座城的人都出来了。
在马车里,秦筝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儿,抬手推开窗子,她的脸挪到了窗口,外面的人就看见了她。
忽然的,所有人都开始拱手拜她,念念有词,整条街都嗡嗡嗡的响了起来。
眸子睁大,秦筝抬手摸了摸自己,她还活着呢,至于让他们这么拜么?
队伍前方,云战也不禁的蹙眉,云锦昭说秦筝是先知,这城里的人怎的就这般拜起来了?
秦筝愣了许久,然后推上窗子,这群无知的百姓,被云锦昭一忽悠,见她出现都开始许愿呢!
她又不是许愿树,冲着她许愿有什么用?
打马前行,云战下令快马加鞭,这成什么体统。
马车也快了起来,但外面那些嗡嗡嗡的许愿声还是能传进来。一个人或许声音很小,但是聚集在一起,那可不得了,吵死了。
转过街巷,快速的回府,打算以此避开,却不知,行至府邸前,眼前这景象更是让人大开眼界。
只见府门前的台阶上大道上,摆满了许愿灯。马儿走一步,踢倒无数个,叮叮当当。
在马车里秦筝就听见了,再次推开车窗,外面的景象也进入眼中,稍显无奈,还真是拿她当许愿树了!
云锦昭说过她只是先知吧,但这先知为什么就得有许愿的功能呢?这谁传出去的?真是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