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8章 转移计划
布索冈莱斯从未觉得自己对穆兰人有多么重要过，但这一刻，他深刻感觉到自己的重要性，或许一句话就可能改变穆兰人的悲惨命运。
当然，也可能一句话就葬送了穆兰人的命运。
沉默许久，布索冈莱斯终于做出了决定，依旧跪伏在地上，对夏多恭敬说道——
“大人，穆兰人确实保存有伊玛斯卡的造物传承！”
说出这句话后，布索冈莱斯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这么多年来他时刻保守着这个秘密，生怕哪天被伊玛斯卡人发现。
但现在，面对一个可能的信息外，他不说也得说了。
尽管先知可能有先知的计划，但布索冈莱斯知道无论先知的计划具体是什么、有多大的几率能成，最终总是免不过和伊玛斯卡来一场生与死的较量。
而伊玛斯卡能够将他们从故乡掳来，肯定不是他们现在能够看到的那么简单，其必然有着无比强大的力量。
实际上，就以伊玛斯卡表露出来的力量而言，哪怕历代先知曾经为穆兰人带来了很多改变，布索冈莱斯对他们的计划也并不怎么看好。
只是因为穆兰人必须只有一个声音，否则还不等迎来命运的转机，内部就可能先起了争端，他才没有明确表示反对。
在诸多长老中，如他这个虽然内心反对却依然坚持的并不在少数，除了担心穆兰人内讧外，更重要的是除了先知，其他也并没有哪怕一个人提出有更好的办法。
先知就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但现在不一样了，东方领主的出现让布索冈莱斯看到了另一种可能，虽然这一种可能也可能很难实现，或者干脆是伊玛斯卡人策划的。
但在对方已经对穆兰人保存有工匠传承有所了解的情况下，他也不得不选择相信，不然的话，难道要将原本可能的希望硬生生变成百分百的绝望吗？
布索冈莱斯的想法很简单，只要能让穆兰人的未来解脱，无论现在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可以，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工匠传承。
甚至他还要为东方领主对工匠传承感兴趣而感到庆幸，因为在伊玛斯卡，无论穆兰人付出什么，都不可能摆脱世代为奴的命运。
除非展现工匠天赋，但之前为了先知的计划，穆兰人从未诞生过工匠，这要如何对伊玛斯卡解释呢？
并不是有了东方领主这一种可能，就要彻底放弃另一种可能的，相比于相信伊玛斯卡人的仁慈，布索冈莱斯更愿意相信先知们的智慧。
至于现在，他需要努力争取东方领主的怜悯与关注，以期让更多族人得到救赎。
而此刻，布索冈莱斯的对面，夏多在听到对方明确回应了工匠传承的存在后，内心也忍不住起了几分激动。
几乎没做多少考虑，他就对布索冈莱斯承诺：“给我工匠传承，我会尽力营救你所有能够救到的族人。”
“感谢领主大人。”
“起身说话吧，在我的领地任何人都无需下跪，穆兰人也一样。”夏多平静地说出一个事实。
下跪会折辱一个人乃至一个文明的心气，而他也不需要他人的跪伏来彰显权威，这种陋习早就扫进垃圾堆了。
夏多相信伊玛斯卡人也不需要用奴隶的跪伏来彰显权威，只是这能够反映奴隶的态度，所以才保留了下来。
随后，布索冈莱斯在塞尼德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但这一刻他原本已经因年龄而变得有些浑浊的眼珠透出了希望的明光。
“大人，工匠传承并不是保存在我这里，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保存在遍布伊玛斯卡的若干穆兰人脑海中，如果大人相信我，我愿意为大人操作此事。”
“哦？你准备怎么做？”
夏多当然不会天真地认为工匠传承是某个具体而实在的物品，还保存在一群毫无人权、毫无隐私的奴隶手中。
他猜测也是类似长老性质的一类人，专门用脑袋保存这些信息，只有这样才能不被伊玛斯卡人察觉并清洗。
只不过用人保存的话，难免会出现信息偏差或者遗漏，到时候就需要他多费心加以验证了。
就在夏多沉思之际，布索冈莱斯已经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大人，我准备向先知表明我的心意，以先知的智慧，应该会配合我的，只要先知同意，大人在伊玛斯卡解救我的族人时就能将传承收入囊中。”
“如果你们的先知不同意怎么办？”
“以先知的智慧，他一定会同意的！”
“将成事的希望完全寄托在一个人的智慧上，并不是我的行事风格，我再问你一遍，如果你们的先知不同意，你要怎么办？”
夏多的第二遍询问已经带上了些严厉的语气，布索冈莱斯也深知这点，在迟疑片刻后，还是给出了让夏多勉强满意的回答——
“如果先知不同意的话，我会寻求其他长老的帮助，穆兰人的命运绝不只有一种选择，在有领主大人存在的情况下，我相信其他人会考虑我的建议的。
“如果真的没有任何人回应的话，到时候领主大人无论做什么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布索冈莱斯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要求东方领主承诺什么，他只能尽自己的一切力量去迎合对方，除此之外，他没有别的任何选择。
而夏多，虽然仍旧不太满意布索冈莱斯的回答，但这种近乎于种族决裂的态度也让他有些动容，这让他想到了自己的族人。
曾经故乡蒙难，在那时是否也有一些族人宁可自己承受骂名也要为家乡的解脱寻找一种新的可能？
现在看到另一个同样想要摆脱悲惨命运的民族所作出的这些努力，夏多又怎么可能毫无触动呢！
利益算计固然是理性选择，但人不可能全然理性，有时候也需要感性，或者说任性一回。
再加上，他从最开始购买那数千穆兰人奴隶的时候算起，可能就已经牵扯到伊玛斯卡、穆兰人乃至科曼索的博弈当中。
现在无非是更主动一些，实际上他也很想看看一群奴隶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以及科曼索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至于伊玛斯卡的真正实力，那更是他所期待的。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