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早朝,钟离凤铭气冲冲的往腈雨宫的方向而去,结果被蒋锡珉拦了下来。
“让开!”他沉声喝道,怒视着挡在眼前的蒋锡珉。
对于他的怒气,蒋锡珉倒是摸不着头脑,他不明白钟离凤铭为何一下了早朝就奔向腈雨宫,而且身上还戴着剑。
凝视着他手中那柄长剑,从剑鞘的雕纹便可认出是皇家侍卫的随身佩剑,许是钟离凤铭随手抢来的。
“还不让开!”钟离凤铭抬脚便给眼前那人一脚,还好蒋锡珉是习武之人,侥幸避开了这一脚,脚风撩起他的袍摆时,他的心下一寒,果然钟离凤铭生气的时候不能去招惹他,钟离凤铭之所以能掌握兵权,实是他的武功太过高强,绝对在钟离炎澜之上,腈雨国的武士也怕是无人能敌他。
额冒冷汗,他倒退了几步,嘴角扯了扯,颤抖着声音劝道:“王爷,你先别动怒,带剑进宫那可是要杀头的……何况王爷你在气什么……为何要去腈雨宫。”
带剑进宫!钟离凤铭冷冷一笑,斜睨着手上的长剑,道:“为何?你说为何?这钟离雨涟不知道甩了什么把戏,坏了本王的好事,本想借朝廷之力搜出那个不知天高地厚敢派人夜探安乐王府还威胁本王的小子,结果你说那十万两赈灾银在户部尚书手中,定是钟离雨涟从中作梗的,这女人留着迟早成祸害,本王先送她上路!”钟离凤铭所想的,根本与蒋锡珉想的不一样,他想成是这样了,也难怪会发那么大火。
无奈一笑,他道:“王爷,钟离雨涟与钟离封轩已经站同一阵线,而钟离封轩手上有嗜血狼卫,你贸然而去多有不利,再者,王爷你仔细想想,钟离雨涟为何要从中作梗,这事跟她有何关系麽?”蒋锡珉的话惊醒了钟离凤铭,他怎么会忘了这一点,现在钟离封轩这小子选择投靠钟离雨涟,而钟离雨涟背后的靠山郡王爷钟离霩这只老狐狸,如今他要想动钟离雨涟的命,恐怕也没那么容易,说不定还会被她们借机反攻一笔,而且钟离封轩手中有嗜血狼卫,这更不好对付。只不过,蒋锡珉那小子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这件事好像钟离雨涟也没搅和进来,她也没那个本事,而且,这十万两赈灾银不一定是被人栽赃给户部尚书。那么,那个夜探安乐王府的小子会是谁?刚刚在朝堂说了,户部尚书勾结江湖分子劫持赈灾银,杀了整支军队,这是朝堂上的真相,可只有他知道,银两是他劫的,人是他杀的,然后设计套出那个小子,结果那十万两却在户部尚书手上,难道这才是真相。
“你是说,这夜探安乐王府的事跟户部尚书有关?”他手中的佩剑一丢,扔到了一旁。
蒋锡珉抿唇点了点头,分析道:“王爷,极有可能,王爷你派人假扮水匪劫走了一批不知名的金银,就是那派人夜探安乐王府还威胁你的小子,而这无名小卒肯定是户部尚书的结交,要想夜探安乐王府首先必须先了解出安乐王府的地形图,而户部尚书不只一两次拜访安乐王府了,我以为,肯 定是两人达成了协议,起先目的只是想知道那批金银藏匿在府中何处,而却听到了我与王爷的谈话,便借机敲诈,他们使了一计调虎离山,当我们发现偷窥者全力追赶时,便有人盗走了西关兵符。有西关兵符和那个秘密在手,他们占了上风,王爷你也不得不听从安排。”
听蒋锡珉这么一说,所有事都说通了,钟离凤铭脸色一凝,没想到他被自己的人耍了,这该死的户部尚书,死的还真好,只不过,却不能揪出那个小子,想想都不甘心。
紧握的拳头指间发白,他拂袖转过身,往东仪门的方向而去。
蒋锡珉不由松了一口气,终于把钟离凤铭劝了下来,不过他突然有点佩服自己的判断思维了,竟分析的头头是道,而且都十分吻合,看来果真是如此,只不过依钟离凤铭那不服软的性子,这事会这么算了麽?不会,钟离凤铭很会记仇,他绝对不会放过那个派人夜探安乐王府的小子。想想,蒋锡珉倒是对那小子充满了好奇,他也想知道,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敢得罪安乐王。
走在秘道中的红尘猛然打了个喷嚏,前边盏灯的冷霜转过头来,问:“主子,可是着凉了?”
红尘揉了揉鼻头,摇了下头道:“不是,感觉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会不会是落花那丫头?”想想觉得会不会是落花有什么不满然后在她背后说她坏话不成,虽然有点勉强,但红尘觉得落花身形跟她有些像,而且落花常在她身边,由落花来扮演她最合适不过了。只不过落花当时听到要她假扮太后,吓了半死,硬是推辞着。虽然红尘平时常戴着面纱,但还是为了以防万一让冷霜做了张人皮面具给落花戴,只不过落花还是觉得这样子做不太妥,因为落花也是会些易容的,她知道如何看破绽,怎么看都觉得她扮的不像,就算蒙了面纱还是很担忧,就怕被人揭穿了。只不过红尘都下了命令了,落花也不得不从。
“有可能!”冷霜赞同的点了点头,在微弱的火光下,红尘看见她嘴角浅浅勾起一抹弧度,认识冷霜这么久,红尘还是第一次看见她会笑,冷霜的冷漠是发自骨子里的。别看她与冷雪是孪生子。性格可是有很大的迥异,两个人同时站在她面前,红尘也能从她们身上的气息判断出谁是谁,冷霜身上的气息很冷,而据红尘认识以来,性子冷漠的不只是冷霜,连她自己的性子也是如此,所以便也习惯了。
“走吧!”她微微一笑,冷霜闻言笑弧一敛,提步往前走去。
跟着冷霜的脚步,折入了往北方向的岔口,西轩门把守更加森严了,所以只能走北轩门,红尘有时想不明白,为什么秘道没有直接通向宫外,反而只通到各门,虽然走秘道可以避开一路的人,但若不能直接通到宫外也是有隐患的。
从北轩门出宫进行的很顺利,进入了北定的范围,红尘这是第二次来到北定,上次只顾着逃生,没怎么注意,而且之后一直都是待在北定侯府的。北定算是安乐之都以水乡闻名,随处可见的是河流湖泊,甚至是温泉。路经来到北定的水濂镇,让红尘想起了威尼斯水上城市,没错,水濂镇是建于水面的一座城镇,所红尘要赶回邺城,就必须乘船过水濂镇的水道,直抵北定与邺城的交接界道。
这北定,是北定侯苏卿洛的管辖范围,所以北定的兵权也在他手上,由此可见他在朝中的分量,一个经商的演变成了皇商,接着封爵授侯,还有北定这一大片封地。腈雨国最大的几座城池,无疑是围绕着皇城的四大城:邺城、西关、北定、南阳,所有人都知侵国先侵四大城,因此这四大城都是聚集了朝廷重兵,也是最繁华的一带。
而因为他苏卿洛是皇商,是北定候,朝中还是有很多人会忌惮着他,所以红尘才知道,为什么苏卿洛会把钟离凤铭的帐交给了独孤逸,因为也只有他敢和钟离凤铭抗衡。只不过,现在不是和钟离凤铭作战的时候,所以红尘让钟离封轩把这事先缓了下来。
不过,苏卿洛把账本给了独孤逸,不代表他会选择站在她这一边,也不知道独孤逸到底是不是站她这边。
船靠岸而停,冷霜跳上了岸头,伸手拉过了她。
古代的未及笄的女子不能出来抛头露面,会影响了名声,所以出门必须戴纱帽,红尘与冷霜为了不引人注目,再抵达北定时便买了两顶戴着。
冷霜掏囊付了船费后,又雇了一辆马车直抵邺城,往花柳街的醉梦楼而去。
自从来醉梦楼,红尘就没有一次走前门的,一直都是走后门,马车停在不远处的巷口,两人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红尘望着那熟悉却又陌生的牌匾,远远便看见老鸨落雁那个女子扭着柳枝从里边走了出来,扯着那柔媚的嗓音挥着香帕向过往的男人打着招呼,凡是路过的男人,都一一被她带进了醉梦楼。红尘算是开眼界了,总算见识到何为青楼,想想以后还是别让钟离封轩常来醉梦楼,免得学了什么不三不四的,所以她要快点把她的神兵阁建起,这样以后可以定居在神兵阁。
“主子!”冷霜轻唤一声,指着要走进醉梦楼的两名公子,对红尘说道:“这两人是女扮男装的,昨儿我在醉梦楼见到过的!”慢慢的,在红尘面前是自称我,少了一种生疏感。
女扮男装!红尘怔怔的看向那两名越走越远的身影,眼力好的话还真的能看出宽广的男裳下那曼妙的女子身姿。
“怎么回事?”她冷声问道,听冷霜的意思这两名女子不只一次来。
“是冲着寒洛公子而来的,昨天公子替冷雪上了台,弹奏了一曲琴。”冷霜的话一落,便遭受了红尘狠狠的瞪了一眼,“不是让流水与冷雪看好他,不准他踏进前苑半步麽?”愤愤的甩下这句话,红尘朝醉梦楼后门而去。
这个玥空寒洛,果然是来祸害她的醉梦楼的,感情把她说的话都当耳旁风了,长成那副模样了还要出来显摆,作死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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