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施晚晴身心都受了伤,心伤需要她自己疗养,身上的伤也要先清洗了才能上药。
可是既然是十分不光彩的事,就不能让人知道,少施兄弟又都是男子,无法帮她,于是又得把那个打的不成人样的丫鬟找来。
这样丫鬟总算有用处,暂时保住了命。
少施晚晴的身上有各种秽物,尤其是下身,换了三次水,洗澡水里还有血迹呢。
少施兄弟在外面看的心疼,报仇的心思越重。
等给少施晚晴上好药,又哄着她睡去,天已经蒙蒙亮了。
少施名医让少施行医回家报个平安,特意交代他不要把事情说给家里的长辈听。
少施行医觉得憋屈,不肯回去,一定要去报仇。
少施名医想了想也不勉强他,交代好丫鬟看守少施晚晴,就带着少施行医去找钟清扬。
四皇子是定然不会为他们出头了,但他们自己不能受这窝囊气。
兄弟二人打听一通,钟清扬还在贤王府,贤王府到底不同别的地方,二人等到早饭过后才去找人。
贤王和世子都没有出门。
对于二人的到来,贤王心里是有准备的,外甥女的丫鬟把事情的经过说的模棱两可,少施晚晴被劫走一天一夜,那土匪的窝里,能有什么好事?
人家兄弟自然是来问责的。
他不知其中具体经过,不好偏袒,但也不能任由少施兄弟在自己府上撒野,于是对于兄弟二人要见钟清扬的请求,贤王是这样回复的:“清扬受到了惊吓,本不宜见客,不过若是她愿意见二位公子,那本王自然会给二位安排。”
于是派了丫鬟去询问,钟清扬要不要见客?
得到通报,丫鬟和钟清扬在屋里商量:“小姐,少施小姐是不是已经遇到不测了?所以两位公子是来找您麻烦的,您不能见他们。”
一切都在钟清扬的预料之中,她上门求助林孝珏,想让她帮忙治好自己的嗓子,对方开出的条件就是让她把少施兄妹铲除了。
这次她跟林孝珏合作把少施晚晴送给土匪,那林孝珏心狠手辣一个人,能让少施晚晴好过吗?
少施晚晴这个女人是废了,还什么侧妃娘娘,自称本宫,能让她活下来已经算是老天厚待她。
这样的深仇大恨,少施家当然不会善罢甘休,可她钟清扬就会受人宰割吗?
不,除了表哥,她无所畏惧。
钟清扬淡笑着摇着头,神情甚是轻蔑,见,怎么不见?她跟丫鬟打着手势。
就算见了,说就能说明这事跟她有关?
不见才是做贼心虚呢。
钟清扬答应见客,被丫鬟搀扶着,精神不济,姗姗来迟。
坐在厅中的少施兄弟看了,都暗暗猜测她是真的受了惊吓还是装的。
贤王世子见表妹如此,扶她坐下,对少施兄弟道:“二位公子要问话也行,但别说一些有的没的。”
少施兄弟没有做声。
贤王咳嗽一声,然后看向钟清扬:“你现在感觉如何?”
钟清扬朝贤王慢慢行了个福礼,然后打了个手势。
丫鬟忙翻译:“小姐说二位公子想问什么,小姐都会知无不言的。”
少施兄弟只是冷着脸微微点头,没有说什么。
贤王想这种事少施兄弟应该不想当着她的面问,询问了一下钟清扬的意见,然后把她交代给丫鬟,叫上自己的儿子走出去了。
其他下人也鱼贯退了出去。
厅里顷刻间就只剩下邵氏兄弟和钟清扬还有她的丫鬟四人。
少施名医沉着声音,十分痛苦:“钟小姐,晚晴跟你是自小的玩伴,你为何要害她?”
少施行医用毫不遮掩的仇视目光看着钟清扬。
钟清扬心想自小的玩伴能比我的嗓子还重要嘛?你们家少施晚晴可从没当我是过玩伴。
然后脸上佯装惊讶,看向丫鬟。
丫鬟急道:“大公子这是什么道理?我家小姐何时害了侧妃娘娘?”
少施名医现在想到这个称呼都觉得讽刺,那是四皇子薄凉无情,他是不可能再拿自己的妹妹当女人了,哪里还有什么侧妃?
目光更有仇,喊恨的情绪也就越来越高涨,但他一向比弟弟妹妹沉稳,只是暗暗咬了咬牙齿,道:“说句不好听的,若不是跟钟小姐有关,那为何晚晴会被掳走,钟小姐却安然无恙呢?”
丫鬟淡淡一笑:“大公子若是怀疑这个,那奴婢当时也在,到是可以跟大公子说个明白,当日我们是都一同被那歹人劫持,可谁知他为何行到半路又把小姐和奴婢放了呢?大公子若是不解可以抓到那歹人来问一问,至于责怪我们家小姐……”一顿道:“难道我家小姐平安无事,大公子看着生气吗?要我家小姐也被歹徒掳走,大公子才能满意?”
这丫鬟自来是替钟清扬说的人,以伯侯小姐的身份发言,自然气势不同凡响,可能她比钟清扬都要更像小姐。
当然不会把两个郎中家的孩子放在眼里。
几句质问就把少施行医问恼了:“是你们在晚晴茶水里下药,不然晚晴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就睡着了?所以才会任人宰割。”
丫鬟笑道:“您可以回去问问娘娘,娘娘自己一夜没睡,路上困了,和我家小姐有何干系?”
“坐的是你家的马车,出事了当然也要你家负责?”
“那车夫让人掉了包也不是我家小姐能控制的,小姐为此也吃了苦头,吓得神魂落魄,若不是那歹人还算有点良知,我家小姐也难免于难啊,这种事大家都不想的。”不容少施行医说话,她又道:“不过我家小姐和侯爷都不是不负责任的人,是我家车夫出了事,二位公子若非要补偿,那我们也不会赖账。”
“补偿?你们能补偿什么?那点钱财我少施家还不放在眼里。”
丫鬟无奈道:“那您二位要什么?”
要什么,要妹妹平安无事,可是这根本不可能,那就让钟清扬也尝尝被人糟蹋的滋味。
少施兄弟都是这样想的,但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少施名医制止住少施行医,然后看向钟清扬:“钟小姐的意思就是死不认账?这件事与你无关?”
钟清扬微微颔首。
丫鬟道:“看这样子,是公子家中得罪了什么人吧?明显是冲着娘娘去的,所以二位公子责难我家小姐,真真是莫名其妙,也不是我家小姐得罪的人。”
少施行医听得七窍生烟。
少施名医沉声道:“若不是钟小姐引诱晚晴出门,就算我少施家得罪了人,仇人也难以得手,说来说去,钟小姐做这种事,可真是做的太绝了。”
丫鬟面带委屈道:“大公子这样说来,可真是辜负了我家小姐的一片好心,难道娘娘没有说小姐是为何去找娘娘吗?也是为了娘娘的尊严着想,这事娘娘还没有感谢我家小姐呢。”
把人害成那样还说感谢?
少施行医红着眼珠子一拍桌子:“钟清扬,你连人性都没有,既然你这么绝情,别怪本少爷对你不客气。“
他突然翻脸,吓得钟清扬和丫鬟一跳。
不过可一跳可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突如其来没有防备,等惊吓过后,丫鬟皮笑肉不笑的道:“二公子好威风,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由得你来撒野?”
少施行医拳头一立,恨不得撕碎了他。
少施名医忍着怒气叫住弟弟,然后看向钟清扬:“钟小姐,林孝珏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说出来我少施家给你十倍,只要你出面指认她,咱们的账就一笔勾销。”
少施行医怒道:“她比小贱人更可恨。”
少施名医一瞪弟弟,然后回过头去:“钟小姐,您好好想想,跟那女人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她杀过多少人你知道吗?。”他伸出两只手,翻了翻:“不少于这个数,现在她能跟你合作,翻脸就会对付你,我两家固然有些隔阂,但晚晴这件事你不觉得只有畜生才设计得出来吗?太过分了。”
钟清扬沉思一下,林孝珏固然是畜生一样无情,可你妹妹骂人家的时候你又不知道了,到底也是少施晚晴咎由自取。
又想难道少施家不怕失去闹大?还想让她出面指认林孝珏。
心中摇头,她才没那么傻,他们就是想确定这件事跟她有没有关系,然后想利用她报复林孝珏。
别说她没那个本事,林孝珏可不是少施晚晴,她怎么会相信她?
就算有,她也不会得罪那个活阎王。
依然是柔弱可怜的摇着头,很想解释的样子。
丫鬟道:“我们家小姐真的是无辜的,要是二位公子不信,二位公子也有怀疑的人选,不如直接去找那人问问?看她怎么说。”
她能怎么说?
她只会笑掉大牙。
少施名医和少施行医见钟清扬不上当,都气的怒红中烧,要知道钟清扬平时都以孤苦伶仃示人,大家也很少有人注意她。
没想到这人蛇蝎心肠,还特别有心机,根本不是表面上那种天天受气的样子。
可光生气能解决什么问题?
到底他们不能拿钟清扬怎么样。
少施名医忽然想到林孝珏受困于林家时的样子,她的丫鬟死了,她无可奈何,是不是跟他们现在一样?
那她得逞了,这滋味他们家人都尝到了,心里真的很痛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