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声沉闷地炸响,似乎就在两人的头顶,当李小东沿着防空洞中的管线向深处探查的时候,头顶的水泥结构哗啦啦地开裂,碎石和泥土如同流沙般倾泻而下。
李小东连忙拉着由美子后退,险些被成堆的泥石埋在了底下。
转眼之间,看到顶上出现一个不断泄露泥石的小洞,李小东的心头巨震,似乎看到了一线生机。
如果把那片薄弱的洞顶扩出一个开口,或许能够逃出生天。
李小东让由美子保持一点安全距离,他自己掰断一根生了锈的水管,用尖锐的一端作为掘进的铲子,踩在一张破铁桌上,照准那块流沙的顶部洞口用力去捅。
“这样很危险,你最好停止。如果造成大面积的垮塌,你会被大量的土方活埋……”由美子就站在他后面的不远处旁观,她不愿意李小东冒险,当然,她的内心很矛盾,也不希望李小东能够成功。
“没区别了,就算活埋,也差不到哪里去,反正困在这里也是死,早死两天和晚死几天的区别而已……”
李小东仰头看着顶上,双手持着生锈的铁管,用力地往顶部去戳。
哗啦啦的一片响动,大量的泥石再次倾斜下来,头顶果真出现了大面积的坍塌,李小东一时躲避不及,竟然被流动的泥土推翻,差点埋在了半人多高的土堆里。
与此同时,在此处坑洞的地表,一辆重型履带式施工车辆正好经过这里进行挖掘推进,只听轰隆地一响,挖掘机突然车体一震,左部的行进履带居然压垮了地面,车体发生倾斜,居然陷在了这一片松软的土层地带。
“怎么回事?”五门右兵卫看见挖掘车突然侧倾,停在了原地,连忙上前喊道。
“不、不好,有危险!”
挖掘机上,负责驾驶的卫兵连忙推开驾驶舱门,跳了下来,慌慌张张地跑开老远。
他脸色发白地指着挖掘机陷下去一半的履带铁轮,心有余悸地说道:“右兵卫少校,你看,应该是爆破的原因,地表好像出现了开裂,经不住挖掘机的重压,这块地面要塌了。”
五门右兵卫顺着他的指向看去,一时下,他皱起眉头,摸着自个儿的下巴,露出一副“有点麻烦了”的表情。
没过多久,几根粗壮的牵引绳索勾住了前方那台涉入险地的重型车辆,一个卫兵挥动着小旗,吹着口哨,指挥另外一台重型挖掘机轰轰地冒着青烟,把涉险车辆缓缓地从塌陷地带拖了出来。
履带刚一上来,就见哗啦啦地一片响动,那块地表终于完全塌陷,地上露出一个弹坑般大小的地洞。
五门右兵卫领着几人小心地凑了上去,看到这个地洞里已经是小山丘般堆满了泥土,一个卫兵忍不住问道:“右兵卫少校,为什么会这样?这块地面下是什么构造,怎么会是空心结构?”
“唔……应该是个坑道,我想起来了,以前我的上司对我说过,这里有一个二战时期的防空工事,当时为了应付美军的轰炸,这一片的山体里是一个大型的防空地堡。”
五门右兵卫说了一句,然后转头看向山体的另外一面,指向那方说道:“我记得洞口就开在那面,很大,可以躲进去一支部队,还可以开进去汽车。”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一人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是否应该绕开这里,从那边的树林里穿越过去?”
五门右兵卫说道:“只能这么办了,大家抓紧时间,迅速绕开这一段危险地带,前往堰塞湖方向。”
下一秒,有人吹起了尖厉的口哨,有人摇动着小旗,指挥车辆人员后退,从丛林里绕行。
便在这时,在五门右兵卫的身前,在那坍塌的、堆满了泥土的地洞中间,有一根锈迹斑驳地铁管从里面斜着捅了出来,露出尖锐地一头,一伸一缩,兀自活动,使得周围的泥土更加松动,又造成了一次泥石垮塌。
“快看!那是什么!?”一个卫兵指着那根突然从地下冒出来的锈铁管,惊讶地喊了一句。
五门右兵卫也看到了,不禁皱起一双浓眉,喃喃地念道:“这、这是什么东西?”
“太不可思议了,难道地下坑道里有人?”
下一秒,那根锈铁管发出咚咚咚地震响,似乎有人在地下一端用砖石用力的敲响铁管,好像在传送着什么信息。
几人百思不得其解,纷纷凑近一点,紧接着,又听见那根可能是中空的锈铁管中,传出一道隐隐约约、瓮声瓮气、似乎还有点兴奋的语声:
“喂!外面……什么人?不要……乱搞,……快要……全部塌了……”
听到了这一道声音,五门右兵卫以及一众手下,一个个面面相觑。
不多时后,救援行动开始进行。
通过那根隐约可以听见说话的长长的铁管,五门右兵卫得知,原来敬爱的由美子殿下和那位救下了亲王府一家、打倒了太子府一党、同时也因此保全了自己性命的恩人——李小东先生,双双困在了这座防空工事里面。
至于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两被困,李小东并没有多说,五门右兵卫自然也没有功夫多问,眼下最急迫的事情是要救人,其他的事情只能等救出人再说。
“快,拉一条警戒线,把这块地方围起来,不准任何人进入。这里的地质危险,为了避免重大塌方,不能进行任何施工。你们跟我去防空洞的正面,带上炸-药,依照小东先生的指令,去洞口进行爆破……”
在五门右兵卫的指挥下,一小队工兵队伍,一辆轰隆隆地重型车辆,在丛林里生生地开了一条道路,前往山体的另外一端,防空洞的洞口正面。
“呵呵,由美子宝宝,实在不好意思,你家的爱将五门右兵卫找上门了,本人不会死了,你也不用死了,殿下谋害亲夫的阴谋,好像要破产了……”
防空洞里,李小东的心情大好,他挑起她白皙的下巴,眉花眼笑,活脱脱像一个正在调戏良家的流氓。
由美子看着他,眼光却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