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寨的大本营,修建在黑风岭上的一处较为平坦的坡地之上。≧
山寨内的建筑物,大多为泥土草木搭建的简陋房屋,除了山寨正中央的聚义堂修建的颇具规模之外,其他一些山贼喽啰居住的地方,简直是一个个又破又旧的牛栏猪圈。
聂铮身为黑风寨的寨主,居住的环境要稍微比那些山贼喽啰好一些。他居住的地方是一栋用青砖青石修建起来的独立小院子,拥有一个简易的会客厅和一间还算凑合的卧室。
此刻,聂铮神情郁闷的坐在客厅内,旁边的木桌上摆着一副碗筷,还有一小盆黑乎乎的野菜粥跟几个粗糙青的窝窝头。
望着桌上的这些食物,顿时,聂铮食欲全无。
一个月了,整整快一个月了,他每天都在吃这些令人难以下咽的东西,以前他总觉得吃东西应该是一种生活上的享受,但现在他觉得,吃东西简直在遭罪,尤其是每天让他不停的吃这些毫无味道的劣质食物,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想起前世在地球的时候,每天都是大米饭加几个荤腥小炒,虽然谈不上有多么的丰盛奢侈,但和黑风寨的伙食比起来,那种有白米饭的日子,简直就是天堂。
深深地叹了口气,聂铮无奈的拿起碗筷,盛了一小碗野菜粥,又拿起一个粗糙的窝窝头,和着难喝的稀饭,闭上眼睛努力的吞咽了下去。
聂铮心中很清楚,不管山寨的饭菜有多么难吃,他都将其咽下,否则,这样下去自己迟早得饿出毛病。
再说了,就眼前的这两样食物,整个黑风寨除了自己每顿能有足够的分量之外,像一些普通的山贼喽啰,他们甚至连野菜粥和窝窝头都只能吃个半饱。
因为马上就要入冬,山寨的存粮越来越少,再加上今年夏季天干大旱,大部份农民都颗粒无收,周围好几个州郡都在闹饥荒,近段时间黑风寨也曾派出人马下山找粮,但大多数的时候,都是空手而回。
平民百姓都闹饥荒,像他们这些以抢掠平民为生的绿林山贼,又能有什么太大的收获?
想起这些令人头疼的事情,聂铮顿时心烦无比,只吃了一半,便将碗筷缓缓的放了下来。
突然,就在此时,守卫在寨主院落门口的两名山贼护卫,传来了通报。
“禀报寨主,方堂主求见!”
听闻通报,聂铮愣了一愣,暗暗皱眉道:“这个方胖子,这么晚了还来找我,难道有什么急事不成?”
想到这里,聂铮急忙道:“让他进来。”
片刻之后,一名身形矮胖的中年男子,满脸忧色的出现在了客厅的门外,当他见到坐在客厅内的聂铮之后,急忙躬身行礼道:“属下见过寨主。”
重生黑风寨已有近月时间,聂铮清楚的知道,像这些混绿林的草莽,最喜欢讲究规矩礼节,尤其是当他们见到当家寨主之时,都会认真的躬身行礼,刚开始的时候,聂铮还有些不太习惯,不过时间一长,聂铮也就习以为常。
见方胖子出现在门口,聂铮摆了摆手,示意让他免礼,然后又指着桌子对面的椅子道:“坐。”
“谢寨主!”
见到方胖子满脸愁容的模样,聂铮心中暗感不妙,因为方胖子是黑风寨内最为核心的四大分堂主之一,平常里黑风寨内的那些粮草伙食等后勤保障工作,就是专门交由方胖子去负责。
今晚他神色如此焦虑,必定是山寨内遇到了什么困难。
想到这里,聂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问道:“方堂主,今晚前来找我,到底所为何事?”
方胖子深深吸了口气,声音干涩的道:“寨主,咱们山寨快断粮了。”
听闻此言,聂铮不由眉头一皱,有些不悦的道:“断粮?开什么玩笑!你前几天不是告诉我,说已经安排杨虎他们乔装下山,前往大河镇的高家庄购买粮食去了吗?只要他们一回来,咱们山寨不就不缺粮食了吗?嗯,对了,杨虎他们回山了没有,算算时间,应该也差不多回来了。”
面对寨主的连番质问,方胖子有些惭愧的垂下头,沉默半响,他才有气无力的低声道:“杨……杨虎刚刚已经回山了,但是粮食……”
见方胖子言语吞吞吐吐,神情有异,顿时,聂铮脸色一沉,“怎么了?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方胖子点了点头,咬牙道:“今次下山购买粮食的四十多个弟兄,全部折在了高家庄,唯有杨虎一个人负伤而回,他们带去的三百两购买粮食物资的银钱,全部都没了。哎……那三百两银子,是咱们山寨最后的家底,没有了这笔钱,咱们山寨的处境会很糟糕,眼下即将入冬,咱们只怕是没法熬过这个冬天了。”
“咱们山寨的粮食,还能够支撑多久?”
“如果省着点,最多支撑半个月!”
此言一出,聂铮当场色变,他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想以此来缓解心中的急躁。
方胖子见寨主神情冰冷的有些可怕,心中也是紧张无比,想起以往大当家那冷酷暴躁的性格,此番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犯下如此大的差错,虽然说大当家自从上次死而复生之后性情大变,变得不再像以往那般乱脾气,但他还是吓得低垂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微微沉吟了片刻,待到自己的情绪平静了一些,聂铮才缓缓的开口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给我详细说清楚。”
方胖子见大当家语气缓和,并未怒,顿时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微微酝酿了下说辞,小心翼翼的道:“因为山寨存粮渐少,七天前,属下便安排杨虎等人带着车队前往周家庄购买粮食,这件事之前已经禀报过寨主,您是知道的。”
说完,方胖子看了看聂铮一眼,聂铮也点了点头。
见大当家脸色如常,方胖子又继续说道:“谁曾想杨虎等人到了高家庄之后,不知怎的走漏了风声,让高家庄的庄主高霸天识破了身份,于是那高霸天便秘密通知官府,暗中设下陷阱,将咱们的兄弟全部都拿下了,如今,咱们派去的弟兄不仅有去无回,就连购买粮食的三百两银钱,也被官府收缴,如果不是杨虎武艺高强,趁乱逃了回来,咱们到现在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听闻此言,聂铮皱了皱眉头,道:“据我所知,咱们黑风寨不止一次去高家庄购买粮食了,为什么之前那么多次都未出事,偏偏这次就出事了?按照常理,民不与匪斗,高霸天他只是在大河镇内颇有点势力的小财主,他哪儿来的底气敢跟咱们这些山大王作对?难道,他就不怕咱们报复?”
方胖子苦笑一声道:“今非昔比,寨主可能有所不知,自从上次您……您带人马去山下劫那两名妖女失手之后,咱们黑风寨的名声,一落千丈,如今盘踞在龙虎山这一带的山头同行,他们都……都有些瞧不起咱们,再加上这一个月以来,您都未曾下山带领兄弟们干几件大买卖重振咱们黑风寨的威风,所以,大家都有些不把咱们黑风寨放在眼里。更为气人的是,像从前那些路过咱们地界的商队和镖车,他们都会或多或少的投上拜山钱,可如今,他们根本就当我们山头不存在。
最近,根据咱们的兄弟在外面传回来的消息,说朝廷已经下旨,命令西平候率领大军,前往西关之外讨逆,而咱们龙虎山,更是西平候大军通往关外的必经之路,根据道上流传的一些消息,西平候此次出关,不但要讨伐西关之外的五郡逆贼,更会顺路将咱们这些盘踞在龙虎山脉内的山匪势力给清缴了,所以,根据属下的分析,那高家庄庄主高霸天,之所以敢在这个时刻,联合官府与咱们黑风寨作对,想必定是仗着西平候的剿匪大军即将到来,以为咱们黑风寨时日无多了。不然,要是搁在以前,就是借他高霸天一百个胆子,他们都不敢和咱们作对。”
听他说完这些,聂铮暗暗叹了口气,心中不禁有些悲凉。
你这该死的贼老天,你要不要这么玩我啊?老子才重生黑风寨当了一个月的山大王,你就想把老子玩死。
现在山寨要粮没粮,要钱没钱,更为让聂铮惊恐绝望的是,西平候的剿匪大军即将到来,如果按照正常的轨迹展,不出意外的话,他们黑风寨迟早被西平候的大军剿杀个精光,而自己身为黑风寨的山大王,必定是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聂铮神情沮丧,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见聂铮沉默了半天都未开口说话,方胖子壮起胆子,低声问道:“寨主,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此刻,聂铮的脑子早就乱成了一团,揉了揉胀痛的额头,深深地吐了口气,随口打道:“如今,咱们山寨面临的处境,确实有些艰难,这样吧,今晚你也早些回去歇着,明天一早,通知山寨内所有的头目和领,让他们在聚义堂聚集,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大家一起从长计议。”
听闻此言,方胖子点了点头,拱手行礼道:“属下告退。”
“慢走!”
聂铮坐在客厅的椅子上,望着方胖子逐渐远去的背影,不由深深地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现在该怎么办?你问我,我问谁去?”
想到自己重生到这个坑爹的黑风寨,一天好日子都没过,便陷入到如此艰难的处境当中,聂铮感觉自己头疼无比。
此时此刻,身为黑风寨的大当家,他真的是一点头绪,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突然间,聂铮感觉胸口处越来越燥热,越来越滚烫,顿时,心情烦躁到了极点。
当下他离开座椅,关紧门窗,扯开衣服,猛地将藏在胸口的那枚神秘玉佩扯了出来。
就在聂铮刚刚将玉佩扯出来的那一刻,他当场就震住了!
只见这枚碧绿色的圆形玉佩,此刻居然闪耀着碧绿的光芒,滚烫灼手之极,尤其是在玉佩的中间,居然鼓出了一粒黄豆大小的透明气泡。
见此情景,聂铮惊呆了!
他重生到黑风寨也有一个月的时间了,每到夜幕降临,这块神秘的玉佩就会出现异常,热烫,可是像今晚这么滚烫灼手,闪耀着光芒,而且还鼓出透明气泡这么诡异的现象倒从未出现过。
“哦,真是见鬼,今晚它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声尖叫,聂铮难忍那灼手的滚烫,忍不住将玉佩甩在了桌面之上。
轰!!!
就在玉佩碰撞到桌面的那一刻,神奇无比的事情生了!
只见那闪耀滚烫的神秘玉佩,猛地爆耀着一团刺眼的光芒,紧接着,那团光芒不断扩散放大,最终形成了一道房门一样的形状。
突然间,这道神奇“房门”猛地由内开启,瞬间,聂铮只感觉“房门”之内射出一团极其耀眼的白光,令人无法逼视。
当即聂铮心中惊恐无比,慌忙闭上双眼,就在他闭眼的那一刻,突然间,神奇的“房门”之内,猛地生出一股庞大的吸力,将他整个人都吸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