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说过,不管她要的是什么,他都可以帮她得到,可是如果她要的是他在乎的那些人的命呢?
凌皓天看着她,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手,宽大厚实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柔和一些,“如果我说我都知道呢?”
安芸熙一怔,抬头看着他,一下就陷入了他深邃地眼眸中,半晌她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里面带着一丝不确定,“你知道什么了?”
如果他知道了自己时颜清,更知道她是回来报仇的,那他还会把自己留在身边吗?或者说他把自己留在身边就是因为知道她的目的,所以才···
不,他并不是那样的人。
安芸熙逼着自己保持清醒,她看着凌皓天的脸,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皇上,我们谈谈吧。”
她的手从他手中抽离的那一瞬间,凌皓天的心一空,目光一怔,他就知道如果她知道所有的真相,肯定接受不了,但是,他并不想骗她。
安芸熙也是,虽然此刻心中的想法是不确定的,但是她也一样,不想骗凌皓天,她怕如果将来有一天,她的欺骗对于他来说,会成为致命的伤害。
马车在郊外的树林中停下,凌皓天跳下马车,回头向马车上的安芸熙伸出手,安芸熙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玉竹和信儿,叹了口气,把手放在凌浩天的手中,提着裙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信儿,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和陛下,不准任何人靠近我们。”安芸熙淡淡的看了信儿和玉竹一眼,才抬步往树林深处走去。
凌皓天也点了点头,往前面走去。
他是天子,出门不可能不带一些侍卫,只是今天他陪安芸熙归宁是不能拿出来大肆宣扬的,所有出宫只带了张瑞喜一个太监和金寒银殇两个暗卫,只是两人是暗卫,一般是不会出现在人前的。
安芸熙走在凌皓天前面半步,两人在护城河边停了下来。
凌皓天看着湍急的河水,眉头皱了皱,这才走到安芸熙身边站定,两人穿的衣服颜色那么相近,从背影看去,就像是天上下凡的仙人一般,安芸熙从河面上看着两人的倒影,勾了勾嘴角:“皇上有没有什么想问臣妾的?”
凌皓天皱眉,从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们这两天的和谐相处算是白费了,她又关上了她的心门。
“我说过,没有别人的时候别叫我皇上,叫我皓天,我只是你的皓天,但是却是黎民百姓的皇上。”凌皓天叹了口气,侧首看着安芸熙完美的侧脸,“你知道我对你有多看重的。”
“那皇上就告诉臣妾吧,您是从哪儿开始知道的?”安芸熙转身看着凌皓天,问的很直接,她记得他第二次见他是在安府的别院,可是那时候他是怎么知道的?
还记得那天是宫里的嬷嬷来府上教她宫规,但是莫名其妙的张瑞喜就来了,延迟了她的入宫时间,又把两位嬷嬷带走了,然后他就出现了,现在想想这些都是有迹可寻的,当时他就已经知道了是吗?
“右相不会轻易地认干女儿,更不会想着往我的宫里塞人,他那天却很反常。”凌皓天叹了口气,却是一点也没有隐瞒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的嘴角带着柔和的笑意,就像春日的微风,暖暖的,“所以我让人查了了一下,正巧就查到了你和澈去过右相府,而,这两年我又在查两年前救过我的那个女子。”
安芸熙怔怔的看着他,心中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原来他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目的吗?却因为自己时救过他命的人,所以才愿意把她留在身边是吗?
看她的眼神,凌皓天知道她在想什么,伸手执起她柔软的的手,轻轻放在唇边哈了哈气,“后来的调查里面,我知道了你是颜清,如果你不是颜清,我不敢让你进宫,正因为你是颜清,又是我一心想要呵护的人,所以,把你放在身边是对你最好的交代。”
安芸熙眼睛瞪大,他竟然连她是颜清都知道!
“很惊讶?”凌皓天笑了笑,“你以为我真的是一个无能的皇帝吗?就算右相再怎么让我信得过,我也需要查一下右相给我送的那个女子的底细,没想到你居然是颜相的女儿,既然你是颜相的女儿,我更应该帮你达到你的目的。”
“你帮我达到我的目的?”安芸熙黯然的笑了笑,“你知道我的仇人是谁吗?你知不知道你一句话帮我达到目的,最后可能你自己会后悔呢?”
安芸熙抽回自己的手,往旁边走了两步,“我要对付的人是贺兰基尘,那个帮你坐上皇位的舅舅!”
“芸熙,你别激动,先听我说。”凌皓天上前一步想拉住她,但是却又害怕更刺激了她,所以干脆站在原地。
“我承认我登上皇位他是有功劳,但是并不代表我就会感激他,我父皇两年前的突然暴毙,就让我不再相信我那个所谓的舅舅!”
凌皓天说完眼睛已经通红,他看着愣住的安芸熙,闭了闭眼睛,继续道:“还记得父皇当时说是他欠颜相的,如果不是让颜相去查那件事情,那颜相就不会死,你们全家就不会找来杀身之祸,想来当时颜相肯定是调查到什么真相了的,所以才会被人下了杀手。”
“父皇还没有告诉我他让颜相调查的是什么事情,就暴毙了,你认为我还会把贺兰基尘当成舅舅吗?”
安芸熙怔怔的看着凌皓天,完全没想到他居然把这些话都告诉她了,只是为了让她安心吗?让她放下心中的芥蒂?
“芸熙,你可以告诉我,当初你都听到了什么吗?”凌皓天看着安芸熙,只要她告诉他一点线索,那么五年前的那些事情可能就会浮出水面,到时候把贺兰基尘绳之于法就更简单了。
安芸熙看着激动的凌皓天,想到五年前的漫天大火,忽然摇了摇头,“我只听到那个人说,回去给左相复命,就说右相府意外走水,无一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