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左相说我那个婢女克我。 ”宸妃捶了眼眸,眼里闪过一丝恨意,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那左相是在折断她的羽翼。
安芸熙心一惊,猛地抬头看着宸妃,她怎么知道自己和贺兰基尘有仇?
安芸熙把玩着手镯的手一顿,面上却不动声色,“想来左相也是为了妹妹好。”
这个宸妃现在让她有点把握不住她的意思,她这话,虽然提了贺兰基尘,但是却那么隐晦,总是让人捉摸不透。
“我叫梁音,是工部侍郎梁修文的女儿,如果姐姐有幸出宫的话,请帮我看看家人是否安好。”宸妃忽然抬头看着安芸熙眼里带了丝丝请求,眉目间确实浓浓的忧郁,一点也没有刚刚的冷傲了。
出宫?这么快这个消息就已经传到这位宸妃的耳朵里面,看来清萃轩里面也不平静呢。
也是,一滩浑水,怎么可能没有人浑水摸鱼呢?
安芸熙挑眉,嘴角微勾,好整以暇的看着宸妃,“宸妃妹妹说笑了,姐姐哪能随随便便出宫呢,既然想见家人,大可以递牌子,请夫人入宫的。”
这皇宫中的妃子虽然不能随便出宫,但是那些外命妇确实可以被召进宫的,这宸妃想见自己的母亲,自然也是可以的,只要让个宫人递个牌子,传她母亲进宫,不是特别简单的事吗?
梁音嘴角勾了勾,眼里闪过一丝落寞,站起身对安芸熙福了福身:“今日打扰姐姐了,姐姐就当我今天的话没有说过吧。”
对啊,她怎么会对这个贵妃娘娘抱着希望呢,以为她和皇后不待见对方,就以为她会帮自己,是自己太过于天真了。
“妹妹,难道你连递牌子让自己母亲入宫的权利都没有吗?”安芸熙站起来,看着梁音的背。
梁音整个人一顿,半晌才缓缓转身看着安芸熙,“妹妹现在也是身不由己的。”
她虽然打从入宫的第一天就知道这条路肯定不好走,但是却没想到现在连母亲都不能见,她入宫本就是为了家人的安危,但是入宫之后,连家人的消息都没有了,这让她如何能不着急。
“想来妹妹入宫定不是自愿地了?”安芸熙缓缓上前拉住梁音的手,她的手冰冷,但是却像是给了梁音一点温暖。
“娘娘,该回宫了。”梁音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一个宫女就慌忙走了过来,眼里暗光流逝,瞟了安芸熙握住梁音的手一眼,低下头,轻声道。
梁音眉头一皱,脸上闪过一丝无奈。
安芸熙认出来人,是梁音的宫女,蓝儿。
但是主子在说话,却突然跑上来插嘴,这未免也太不懂规矩了吧?
看到梁音眼里的隐忍,安芸熙就算是傻子也看明白了,这恐怕就是被人放在梁音身边的眼线了。
“大胆,本宫和宸妃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宫女插嘴了!”安芸熙冷喝一声,宫女当即就跪了下来,面上却是平静的很:“贵妃娘娘饶命,但是宸妃娘娘身体不好,是该回去喝药的时候了。”
说完抬头深深地看了宸妃一眼。
宸妃眉目间又带回了自己的疏离和冷傲,淡淡的看了安芸熙一眼,伸手拂开安芸熙的手:“妹妹是该回宫喝药了,不然错过了时辰,这身子该又垮了。”
虽是这样说,但是心中却冷哼,她这身子对任何药都不起作用的,不管是毒药还是救命药,那些药对她来说,通通都不起作用。
所以她才知道,原来皇上从来都没有碰过这后宫的任何一个女子,只是皇上可能不知道,当他离开宸宫之后,她却还是一片清醒。
而那些人以为他们给她喝的药很有作用,她怀不上龙子,却不知道,皇上其实根本就没有碰过她。
“妹妹好大的架子,我要你陪我聊会儿天居然用这种方式推辞?”安芸熙垂眸,说出来的话却没有管那么多,反正她的形象在这宫中已经有点无法无天了,现在当着宫女的面为难宸妃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而,这个宸妃,现在正需要她的为难。
果然,蓝儿眼里闪过一丝思索,很快抬起头,声音里面带了一丝祈求:“贵妃娘娘请您体恤我们娘娘,她身子本来就虚···”
“大胆!你的意思是说本宫恶毒?”安芸熙脸一沉,居高临下的看着蓝儿,“玉竹,过来给我掌嘴!给我好好教教这个丫头,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可以说!”
蓝儿不可置信的看着安芸熙,她到底是哪儿没有说对,怎么就被掌嘴了呢?
再看一眼缓缓向她走来的玉竹,蓝儿打了一个寒颤,这个玉竹的手,昨天她可是见识过的,夏嬷嬷可是被她打的脸都肿了的。
当下蓝儿的腿就颤抖起来了,慌忙求饶:“求贵妃娘娘绕过奴婢,奴婢自己掌嘴!“
笑话,如果被玉竹掌嘴的话,她这张脸别要了!
安芸熙却不管她,转身看着微怔的宸妃,“宸妃妹妹,你现在选择吧,你是留下来陪姐姐我聊聊天呢,还是让你的丫鬟就这样活生生被打死呢?”
宸妃一顿,明白了安芸熙是打算听她说了。
当下就跪下去,抬头看着安芸熙:“请贵妃娘娘高抬贵手饶过蓝儿,臣妾留下陪姐姐说话便是。”
玉竹冰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蓝儿,刚刚把手扬起来,安芸熙手一抬,“好了玉竹,既然宸妃为她求情,我就饶了她这次。”
“是娘娘。”玉竹点头,退到一边站着。
安芸熙满意的看了玉竹一眼,玉竹简直太懂她的心思了,她没有真的要打蓝儿的心,最多也只是吓唬一下那个丫头罢了,总要让她认清楚谁才是她的主子。
宸妃哪儿不明白,这贵妃娘娘是让蓝儿记住她的情呢,当下心中心中对安芸熙的看法就不一样了,这个贵妃娘娘其实是个面狠心善的人。
玉竹带着蓝儿退下,安芸熙和宸妃重新回到了凉亭中,安芸熙看了一眼人工湖中的荷叶,勾了勾嘴角,“现在妹妹可以和我说说了,为何我从妹妹的话中听出你们在这宫中好像是寸步难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