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萱上辈子的工作重心是育婴师方向,自己开了早教会所的那种,主要负责零到三岁婴幼儿的科学喂养和早期教育,孕产妇方面虽然也都懂,但并不敢说是精通的。
再加上古今差异的地方,所以跟在许医婆身边见习的时候,姚萱表现的非常虚心认真。
而让姚萱有些惊喜的是,许医婆在照顾孕妇方面非常拿手,衣食住行都安排的十分妥帖,很多许医婆只是会用却讲不出原理的方法,在姚萱看来都很有后世的科学依据的。
而面对姚萱的恭维,许医婆也难得露出些自得的神色,表示这些方法很多只有太医院才能学得到,并且还得跟对了师傅,人家才有可能真的教你。
所以整个大周能超过她这般水准的医婆,想必只有个位数。
姚萱因此意识到,古中医的神奇也许并不只是国人的猜想,而是因为他们的传承太局限和私密,非常容易断层或是被传错传偏了,所以到后世才形成了多种多样错误的‘老规矩’。
“嬷嬷真不愧是王妃都赞了又赞的,自打你来了之后,我的日子可真是舒坦多了。”武氏这个当事人感受是最深的,只是饮食和作息上的一些改变,她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很多,孕吐反应小了,精神头也足了起来。
“老奴可不敢居功,夫人该夸的是大姑娘才对。”许嬷嬷赞赏的看着姚萱,心里对这个孝顺的孩子越发的喜欢了,“老奴的那点食疗方子是能缓解缓解孕吐,但更重要的是您自己的心情好了,吃的好睡的香,那效果才会这样明显啊。”
这些天里,姚萱餐餐都去厨房盯着厨娘们按食谱做饭,又亲自侍奉侯夫人饮食,陪着散步聊天,还变着法儿的逗人开心,那孝顺真真是半点不掺假的,许嬷嬷别提多羡慕侯夫人了。
“许嬷嬷就别客气了。”武氏闻言笑容越发柔美,拉过姚萱搂在自己的怀里轻晃,“不过说句不谦虚的话,我们家团团也的确是个好孩子。”
“这都是女儿应该做的。”姚萱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避开武氏的肚子回抱了她一下,然后就直起身,说要往东侧间的书房去找姚爹练字去。
武氏捏了捏姚萱的小鼻子,笑着松开了她:“去吧,你爹要是还在鉴别那个什么古画的,你就拉他出去转转,人都快迷障了。”
自打武氏怀孕后,姚候爷就暂时挪到了内书房去睡,平日里大多陪着妻儿,武氏理事或休息的时候他要么看书画画,要么出去溜达溜达,日子过的很是惬意的。
武氏目送着闺女拐出了西侧间的门,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招许嬷嬷近前来说话:“嬷嬷,你看如今我好多了,侯爷可以搬回来了吧?”
武氏幼时丧母,继母不慈与她多有龌蹉,自然不会教导她什么,她跟夫君的婚约是母亲跟婆婆定的娃娃亲,所以她有幸在未嫁时便得了婆婆许多教导,但她和夫君十二岁时婆婆也病逝了,所以关于婚后的事情她反倒懵懵懂懂的。
当初她怀长女的时候,因为年纪小大姑姐管的又严,派给她的嬷嬷们各个严防死守的,从诊出怀孕到孩子百天,生生让他们夫妻俩分居了一年,武氏现在想起来都呕的不得了。
当初她不懂啊,也没人教她这些方面的东西,公公碍于大姑姐也不敢跟丈夫解释,以至于他们夫妻俩就都以为是应该的,还是后来她和一些夫人交往后才意识到的,当时的那种憋屈劲就别提了。
那回是她头一次当面跟夫君抱怨大姑姐,后怕他没让别人勾了去,都哭的快抽了,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许医婆一听就明白了武氏的意思,脸上的笑意不变,声音不高不低的恰好让屋里伺候的人都能听见:“老奴正要跟夫人建议呢,这三个月之后和七个月之前,夫妻之间适当的亲近对您是有好处的,如今您的状态好转了,正好可以先让侯爷挪回来呢。”
“是吗?”武氏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颊,虽然已经快是两个孩子的娘了,但眉眼间仍美好如少女一般,“那就听嬷嬷的,先让侯爷回来,等月份大了再挪去书房。”
随着武氏和许嬷嬷的话音儿,屋里侍立的丫鬟们都露出笑意,显是也为女主人高兴,唯有一人的笑容只是浮于表面,掩在袖子里面的手已经捏皱了帕子。
另一边的书房里,姚萱刚到门口就看到姚爹皱眉思索的在看着桌面,知道他果然还在鉴定那副古画,就径直迈进屋里走到了桌边。
习武的姚候爷反应还是很敏锐的,察觉到有人靠近就很快回神转头看去,发现原来是自家的宝贝闺女后,眼中的锐利顿时消散,换成了满满的宠溺:“团团来啦,过来坐。”
“爹,这幅画你都看了三天了,还没辨出真假吗?”姚萱顺着姚候爷的怀抱直接站在了椅子上,这个角度方便她能把桌上的画卷看全,要是坐着的话就太矮了。
“看出来了,可惜了。”姚候爷说着继续围着古画看来看去,一脸的惋惜遗憾之色。
姚萱见状就有些不懂了,听她爹的意思这幅旧损大半的画应该是赝品了,那又有什么好可惜的呢?这么想着,姚萱也就问出了口。
“严格的说,这幅不能完全算是赝品,这画是拼粘的,而且是用同一时期的赝品拼合的真画碎片,所以纸质完全一样,这画里真迹有一小半吧。”姚候爷边说边指给姚萱看,将这赝品的精妙之处都告诉了她。
不过可惜的,姚爹这可真算是对牛弹琴了,姚萱看着那幅都快零碎了的画,实在是半点都没看出差别来,但她对自家男神的本领是深信不疑的,所以很捧场的全程星星眼看对方。
“总之,做这赝品的人非常老道啊,这是把一幅画变成了三幅,基本是没人能看出来的。”姚爹在女儿崇拜的目光下小骄傲的笑了笑,显然鉴宝成功让他心情大好,已经在谋划怎么去打脸拿这画跟他显摆的某勋贵公子了。
“可是爹爹看出来了啊,爹爹好厉害。”姚萱配合的拍了拍小爪子,这倒不完全是恭维,她是真的不明觉厉啊。
“小事情,不说这个了,团团,过几天就是你小哥生日了,礼物准备好了吗?”姚爹笑呵呵的抱起自己的乖女,两人一道在靠窗的榻上坐下了。
姚萱踢掉了鞋子盘膝往榻里边坐了坐,歪头看向了姚爹:“哥哥的我想好了,自己绣个书袋儿给他,倒是那边二表哥的生日比哥哥还早三天,我送他什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