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赵廷澜,你幸福吗?”陈安在电话里这样问。
于洛洛怔了一下,没想过陈安会问她这样的问题,也从没有人这样问过她,她一时愣住了。
陈安坐在车里,手上夹了根烟,车里烟雾缭绕,他也没开窗。
车子停在一个不显眼的拐角处,十分钟前,他看到一辆黑色的低调的车子从医院里开了出来离开。 那车子在一般人看来是很不起眼了,没有什么特别的。陈安却认得出来,那是赵氏安保的车,并且是其中最为奢华的几辆,所谓奢华,是它的设计,内置,连同车内
每一个配件,都是最顶级的,都是为了最大程度地保证安全和舒适。造价不菲,只有内行才懂得。
这让他再次确认了心里的想法。
在K城,没有几个人能用这辆车。
一个小时前,在病房里,于洛洛的手机还在床头柜上放着,轮椅也在,甚至连床铺上都还有新鲜的褶子。
唯独人不在。 陈安在成为赵氏安保的安总之前,是一名优秀的特种兵,他对于环境和人都有着极为敏锐的直觉。而之后,在赵氏做事的这些年里,出于职业性,他的这些能力并没
有荒废,他习惯于时刻保持警惕的状态。
所以,或许一般人感觉不到洗手间里那细微的动静,他却不可能错过。
他走了过去,敏锐的听力让他听到了里面交织的呼吸声,那是两个人的呼吸声,急促而炙热。
陈安不是不谙世事的小伙子,他是个成年男人,他知道那代表着什么。
所以陈安离开了病房。
回到车里,他发现心情异常沉重,掺杂着某些愤怒的情绪。
陈安很想狠狠砸掉什么东西,让情绪有一个发泄口。
但最终,他只是平静地关上车门,在车内点了一只烟。烟雾缭绕中,陈安让自己慢慢冷静了下来。
于洛洛和赵廷澜的婚约是因为一个协议,他是知道的。当初在于洛洛跟于妈坦陈的时候,他恰巧听到了。
他一直以为于洛洛有她的苦衷和无奈。毕竟人在屋檐下,她和她的母亲都有要仰仗赵氏的地方。
于洛洛跟于妈承诺说会尽快结束这段婚姻。所以,他一直在等待。他曾经等待过这个小姑娘长成大姑娘,再等她一些时候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至于赵廷澜,他见识过他对待于洛洛的冷淡和漠视。他也没有想过赵廷澜会真的会跟于洛洛有什么,他们是完全两个世界的人。
可是今天,听到病房洗手间里动静,再看到赵廷澜的车从医院开出去,陈安发现自己错了,事情跟自己预想的不一样。
“我和赵廷澜……大安哥哥,为什么这么问?”于洛洛在短暂地停顿之后,有些迟疑地问。
陈安苦笑,这是在担心自己发现了赵廷澜的行踪了吗?果然,一颗心已经完全向着那个男人了。
可赵廷澜是多狡猾的人,还需要她来为他打掩护吗? 赵廷澜从听到他的声音起,就知道自己在病房里的行迹瞒不过他。洗手间里的那一幕,不过是让他离开,大家避免了直接面对面的相见。有些事情,心里面猜测甚至
认定都可以,但一旦直接面对了,难免让双方都难做。赵廷澜要的,不过是陈安不知道他回来了的假象。
而陈安也识趣地给了他这个假象。 这样的话,陈安不必面临是否要告知赵立廉实情,或者知情不报的纠结。一个是他现在的老板,一个很有可能是他未来的老板。对谁忠诚,很难抉择。赵廷澜也算间
接封了他的口,让他不会跟任何人提及他的行踪。因为没有实际的证据。
当然,赵廷澜在洗手间里的所作所为,也不排除他个人的恶趣味,就是故意拿来刺激恶心陈安的,更深一层的,在宣告主权的同时,也算是一个警告?
陈安也是男人,他知道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占有欲爆棚时,意味着什么。
他只是不知道,赵廷澜和洛洛什么时候起,竟然已经有了这样深的感情了。
“……大安哥哥?”于洛洛还在电话里小心翼翼地问。
陈安嘴角勾了勾,想掩盖掉自己脸上的苦笑,“没什么,只是关于赵先生,最近有些传言,我有点担心你,所以问问。”
“哦,这样。”于洛洛见陈安询问的仍是关于赵廷澜失踪的事,放了心,说:“我没事的。我觉得,他会回来的。”
“嗯。洛洛,那么你安心养伤,有时间我再来看你。”陈安在车里摁灭了烟头。
“谢谢你,大安哥哥。你工作忙的话就不必专程跑一趟了。我没事的,真的。”于洛洛乖巧道。
半个月后,陈安还是来了一趟医院。 这天碰巧来的还有沈鹤和袁静。因为即将开学,沈鹤终于发现不对劲了,于洛洛没有在宿舍住。而袁静也因为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于洛洛的消息,在电话里一再询问之
下,于洛洛才说自己腿受伤了。
结果这天,大家不约而同的都来了医院了。
沈鹤和袁静是先到的,沈鹤带了花过来,袁静带了蛋糕。
这天刚好于洛洛要拆腿上的石膏套子,沈鹤闹着要在上面画画签名,还唆使袁静也在上面签。
“这是要干嘛?”于洛洛不解。
“庆祝你终于要从‘残疾’重新做人了呀,这石膏套子陪伴你这么久的时候,拿回去做个纪念。”沈鹤道。
“什么鬼?我才不要这个纪念,我看到它就想起自己这郁闷的大半个月。你都不知道伤口结痂的时候,又痒又完全挠不着是什么感觉!”于洛洛哀叹。
“大家都这么玩儿呢。”沈鹤仍然兴致勃勃地趴那儿写着。
陈安过来的时候,门是虚掩的,老远就听见几个女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不过他还是礼貌地敲了敲门。
“大安哥哥!”于洛洛看见了他,“快进来!”
陈安也带了束花过来,跟上次一样的花,“你说喜欢的。”他对于洛洛笑了笑,将花递给她。
“谢谢,上次的花放了好久,前两天完全枯萎了,我才让护士拿出去了。”于洛洛笑着道。 沈鹤看到来人带来的花和自己买的花束,是同一个品牌的,不由多打量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