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皱眉苦思,到底要怎么样?
李毅很是烦躁,他很不喜欢,甚至是讨厌阴暗的政治,其实眼前的这点困境对李毅来说,不算问题,他有很多办法可以让自己逃过一劫,但是,他又不想放弃眼前好不容易促成的大好形势,他也舍不得长乐,一旦他选择遁走,长乐肯定会左右为难,甚至会终身郁郁寡欢。
还有一点,就是他对李二有感情,而且很深,这一年以来,李二对他的纵容与照顾,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他都不能否认这点,所以,他不想和李二决裂,他还想做那个什么都不管,只知道闯祸、然后让李二给他擦屁股的臭小子,他也不想好好地李唐王朝到处充满了阴谋与绝情,他想改变着一切,既然皇家不能有亲情,那他就用他的办法,让皇家有亲情。
李毅猛地抬头,眼中满是偏执与坚定,甚至还有一丝疯狂,他把自己逼上了绝路,他,必须成功!
“帮我拖住李叔叔,给我点时间,我要闭关,在我出关之前,不要有任何动作,告诉李叔叔,我以我项上人头担保,出关之日,绝对会给他一个最后的答复!”
说完,李毅便起身离开,背影坚毅而又决绝。
“小子,你要干什么?别冲动,事情还没到那一步!”
房玄龄有些慌了,他是真的喜欢李毅,甚至在心中,他已经把李毅看成了是自己的弟子。他也知道李毅不拜他为师的原因,他是因为王远知,在李毅心中,他的师父,只有王远知。正因为如此,他不但不怪罪李毅,反而更加的欣赏,所以,他不希望走上绝路。
“毅儿!”
李靖突然站起身说道。
“毅儿,爷爷,可以告老还乡!”
李毅猛地转身,凝视着李靖,眼神带着悲戚。“爷爷,我已经没了父母,也没了师父,如果连您都离开我,您觉得,我还有活下去的勇气吗?”
李靖心中大为震撼,也是感动的心在滴血。李毅是他最满意的孙子,但是,却被他一生的功绩给逼上了绝路,他无奈,也痛恨,但同样,他无能为力。
他可以告老还乡,可以说,他对朝廷,对长安没有一丝留恋,他本来就不是一个贪慕权力之人。但是,他不敢,他太了解李毅了,说得出,做得到,如果他真的告老还乡,李毅真的会做出比这还要疯狂的事,所以,他不敢拿李毅的性命开玩笑。
李靖虎目悲戚,他第一次感觉到这么的无力。
房玄龄同样懊恼丧气,他甚至一遍遍问自己,为什么,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情况?
李毅看着李靖,突然展颜一笑。“爷爷,你要相信你的孙子,你李靖的孙子,岂会被些许困难打到?我,可是大唐军神,李靖的孙子!”
李靖看着李毅,猛地向天狂笑,这一刻,老将军突然想明白了一切。他一生纵横疆场,何曾怕过?他做好了一切准备,李毅成功了,那是他的骄傲。失败了,就共同面对是生死,李家的儿郎,就要有这股狠劲儿。对敌如此,对自己,更要如此。
“毅儿且放心去,爷爷在家里,挎着刀,热着酒,等着你的答案!”
酒为生,刀既亡,生死与否,无所畏惧,且看我笑饮三杯酒,生死何妨?
李毅咧嘴一笑,旋即决然的走了出去。
房玄龄震撼的看着这一幕,眼睛瞪得老大,嘴中呢喃道:“疯了,全都疯了!”
李靖想明白了一切,整个人都精神焕发了,再次回到了当年征战沙场的军神,容光焕发,无所畏惧,那个畏首畏尾,低调躲藏李靖已经成为过去了。
走到房玄龄面前,伸手一拍,朗声道:“玄龄,按毅小子说的做吧!我们要相信他!”
房玄龄嘴角扯出一丝苦意。“药师兄,是不是玩的太大了!”
“无妨,李家,已经窝囊够了,毅儿说得对,李家,没有逃避的孬种!”
房玄龄看着无所畏惧,精神焕发的李靖,既是钦佩,又是羡慕,他又何尝不想这样?只不过,他狠不下来这个心!
咬了咬牙,力挺他不行,帮忙还是能做的。“好,老夫就陪你们疯一次,陛下那里,就交给我了,我保证,毅小子没出关之前,陛下绝无旨意!”
李靖躬身一礼。“玄龄,多谢了!”
房玄龄没说什么,转过身,毅然的走了,一代贤相房玄龄,走的时候,居然还有一丝壮烈,可见,他是多么的不看好李毅这次行动。
......
入夜,大兴宫,甘露殿。
李二端坐在书桌后面,久久无言,他已经整整坐了一个时辰,一动没动,对于李毅,他是又心痛,又无奈,登基五年了,他是第一次的如此左右为难。
他很想告诉李毅,你做官吧,朕绝对不怀疑你,而且,他也知道,李毅绝对没有反心。但是,他不能说,他能保证现在的李毅的忠心,但他不能保证当官之后的李毅是否依旧会忠心,他太清楚权力对一个人的诱惑了,作为帝皇,他不能冒这个险。
而且,李靖给他的压力太大了,李靖的作战能力,李靖在军中的威信力,都让他无时无刻不感到威胁。
他相信李靖没有反心,而且他也相信李靖调不动他手里的任何兵力,因为,李靖没有军权。
但是,他怕的是李毅,没有反的李毅,对大唐来说,是绝世之宝,但是李毅一旦造反,对大唐来说就是生死攸关。
李毅挣钱的能力,李毅练兵的能力,李毅洞察人心的能力、李毅收拢人心的能力以及他无处不在、防不胜防的阴谋与反阴谋、破坏与反破坏的能力,都让李二忌惮不已,唯一的缺点,或者说是没有暴露的优点恐怕就是行军作战了,但是,这方面,李靖已经登峰造极。李靖与李毅结合,就是无敌的存在。
一想到李毅造反,李二就浑身发冷,他承认,如果李毅造反,他没有信心能斗得过李毅,这,就是他的顾忌。
李二一个人坐在皇帝专用的椅子上,冰冷而又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