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极其诡异,要说以往每一个受拶指的人,哪一个不是叫得鬼哭神嚎的,唯独这个蕙妃娘娘甚是安静,不是她不愿叫,只是叫不出来罢了,安兰馨整个人被不断袭来的疼痛包围,却只能张大着嘴,她所受的痛,更是清晰了千万倍。
看着她痛苦的纠结在一起的脸,安宁的眸子却是一片隔岸观火的平静,她可没有忘记,方才安兰馨对自己做的事情呢!
皇太后眼底更是兴奋了起来,骗她吗?这就是骗她的代价!
“给哀家用力了。”皇太后似乎还不满足,继续催促道,好似恨不得将她的这双手砍断。
但实际上,砍断这双手,倒不如就这样慢慢的毁灭,让她尝尽苦楚更加大快人心啊。
宫人们按照皇太后的吩咐,不断的用力,只是,仅仅是过了片刻,安兰馨似乎终究是承受不住,整个人轰然倒地。
“太后娘娘……”宫人请示的叫着皇太后,看了看倒地的蕙妃,似乎是在等待着她的决断。
皇太后眼底划过一抹不悦,“死了吗?”
若是死了,那就真的太便宜安兰馨这可恶的骗子了。
宫人立即上前,蹲下身子探了探安兰馨的鼻息,送了一口气,回禀道,“回太后娘娘的话,还有气在,蕙妃她昏死过去了。”
昏死过去了?
好,很好,没死就好!狠狠的瞪了一眼地上昏死过去的安兰馨,皇太后冷哼一声,“没用的东西,这点儿就受不了了吗?来人,将这女人给哀家丢进春华居去。”
皇太后依旧没有改变初衷,她要让这个骗了她的女人,在冷宫中,一点一点的承受折磨。
对于皇太后对安兰馨的处置,安宁倒是没有说话,她清楚的明白,无论是因为自己和苍翟,还是因为安兰馨本身对皇太后的欺骗,她的日子都休想好过了。
敛眉,看着宫人听从皇太后的吩咐,将安兰馨抬着,走出了房间。
不过,皇太后却没有离开,她的目光落在安宁隆起的小腹上,眼底更是多了一片深沉,但脸上却是扯出了一抹笑容,淡淡的道,“宁儿,你怀有身孕,可要当心着点儿,方才哀家听闻昭阳殿中出事了,还真的是吓了一跳,还好你没事,哀家这颗心,便放下了。”
安宁不着痕迹的挑眉,惊诧皇太后变脸的速度之快,方才还那般狠辣,甚至对她和苍翟的都是那般针锋相对,此刻,竟又变了态度了么?这个皇太后,还真是……什么放心了?她看她是伤心了还差不多,想到方才皇太后得知小产的人不是自己时的诧异与失望,安宁敛眉,呵呵的道,“宁儿自然会当心谨慎,毕竟像方才蕙妃娘娘那样‘不小心’的人,倒也不止那么一个,宁儿方才进门之时,听见太后娘娘问宁儿的侍女,为何小产的人不是宁儿,呵呵……当时宁儿还想着,莫非太后娘娘希望宁儿小产不成?”
安宁话说到此,顿了顿,随即果然看到皇太后的脸色微僵,一抹尴尬跃然于上,“怎么会?宁儿你这是冤枉哀家了,你肚中的孩子,可是流着我北燕皇室的血,哀家怎么会这样狠心呢?”
没有这样狠心吗?安宁心中浮出一丝讽刺,不予置评,这皇太后明知道已经撕破了脸皮,依旧维持着笑脸么?还真是愚蠢之极。
事实上,皇太后确实已经知道,方才得知小产的不是安宁之时,自己的反应,以这安宁的聪慧,定是明白了什么,只不过,她却不愿就此认输,在她看来,若是自己怒了,和安宁开诚布公的表明了撕破脸皮,那么她就输了,不仅如此,皇帝那里……想到皇帝,皇太后心中浮出一丝苦涩,他怕是也会更加的和自己将嫌隙加深吧。
所以,各方考量,皇太后依旧对安宁保持着笑脸。
“是啊,太后娘娘素来仁慈,又怎会这样狠心呢?是宁儿误会太后娘娘了。”安宁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郁,眼底的嘲讽若隐若现。
“仁慈”二字,更是让皇太后皱了皱眉,就连其他的宫人心中也都怔了怔,仁慈?什么仁慈?方才太后娘娘是如何对蕙妃的?那和仁慈沾得上半点儿的关系么?
讽刺,真是天大的讽刺!
太后娘娘又如何没有听出安宁的讽刺?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不过,她却是忍着,不着痕迹的看了将安宁搂在怀中的苍翟一眼,她知道,此时此刻,断然不是她对付安宁的好时机。
可恨的是,安宁的守护神苍翟,还是她亲自让人给叫回来的,当时的她又怎知道,她无疑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
“误会解开了便好,既然宁儿没事,哀家也就不多留了。”皇太后不愿再继续待在这里,这昭阳殿时她肉中刺不是,一想到自己的目的落空,她心里就是一阵郁结。
苍翟皱眉,听方才二人的谈话,精明的苍翟也隐隐捕捉到什么,要走么?哪有那么容易?正要开口阻止,却感受到安宁在他的手心捏了捏,苍翟看向安宁,只见安宁满脸的笑意,朗声道,“宁儿和王爷恭送太后娘娘。”
安宁的温顺,就好似方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般,不过,她眼底隐隐闪烁着的诡谲,却是泄露了她的心思,苍翟都知道不能这么放过皇太后,安宁又何尝不知道呢?
不过,安宁自有她自己的打算!至于什么打算……安宁想到什么,在皇太后转身之际,嘴角扬起的弧度越来越大了几分。
皇太后自然是没有察觉到安宁的异样,朝着昭阳殿外走去,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满怀希望的到昭阳殿来,就是为了看一出好戏,可是,到最后,竟然安宁给设计了,让她给看了笑话。
等到皇太后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苍翟抱着安宁的手紧了紧,“那个老女人对你做了什么?”
小产?虽然宁儿安然无恙,但是,却不代表没有事情发生,而那事情,定和那太后娘娘脱不了干系。
安宁还没开口,便听得茵茵赫然出声,语气之中满是不平,“王爷,你不知道,皇太后安的是什么心思,好些天前,她故意送了一些浸泡了香料的布匹给王妃,让王妃给肚中的小主子做几身衣裳,她竟然在那布料中做了手脚,掺杂了麝香,她分明就是要让王妃和肚中的孩子出事啊!要不是王妃精明,定要被皇太后给得逞了。”
茵茵义愤填膺,对那皇太后的作为十分的不齿,一想到方才她看到那小产的人不是王妃时,震惊,失望,各种复杂的神色,茵茵就觉得大快人心。
苍翟身体一怔,掰过安宁的身体,让她面对的自己,浓墨的眉峰紧紧的拧成一条线,“这件事情你怎么没和我说过?”
该死的,那老太婆竟然如此歹毒,他虽然有心理准备,此刻已然十分的愤怒,方才他就不该让那皇太后走出昭阳殿。
安宁似乎是看出了苍翟的心中所想,安抚的道,“我这不是没事吗?你看,肚中的小家伙也安安稳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