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天裔看了一眼妙手公子,眉心皱了皱,却并没有说什么。
倒是上官敏有些不悦了,“什么药这么难找?需要费多少时日?”
妙手公子自己也不确定,他身体未知的情况要多久才能弄清楚,更是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才能将这事情彻底解决,可面对上官敏提出的问题,他若是不答,必定引起她的怀疑,沉吟片刻,妙手公子呵呵的道,“敏敏,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像极了不愿丈夫出远门儿的妻子。”
妙手公子戏谑的一笑,上官敏顿时脸色一红,平日里,他不是没有这般和她开过玩笑,可此刻却是在南宫天裔面前……当下,上官敏放下手中的筷子,狠狠瞪了妙手公子一眼,起身出了内厅。
等到上官敏一离开,妙手公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下去,一声叹息不知不觉的从口中溢出。
“你有事情瞒着敏敏。”肯定的语气,正是出自南宫天裔之口,南宫天裔是谁,以他的精明,早在刚才就已经看出了些微不寻常。
妙手公子抬眼对上南宫天裔的视线,苦涩的一笑,“终究还是瞒不过你的眼,不过……”
妙手公子顿了顿,继续道,“为了敏敏,你应该能当做什么都没看出来。”
南宫天裔眸子微微收紧,妙手公子是不打算对谁说其中的缘由了,“我相信,你这么做,自然有你的理由,但是……”
说到此,南宫天裔的眼神里分外认真,一字一句的道,“不要伤害她!”
“伤害?”妙手公子看着隔着内厅和外堂的门扉,“我这辈子,最不会伤害的人,就是她。”
他怎会伤害她呢?他又何尝愿意离开?可是,有些事情没有确定之前,他留下,终究是担心,反而会给她带来伤害。
两个男人一阵沉默,妙手公子的神色凝重,南宫天裔看着妙手公子,试图从中探寻出些什么,可终究是无果,但他却从他凝重的神色间,感受到他的恐惧。
妙手公子的恐惧?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翌日一早,当上官敏再次来到回春坊之时,没有看到妙手公子的身影,反倒是南宫天裔早早的到了回春坊帮忙,想到昨日妙手的话,上官敏看着街口,他应该是走了!
不知为何,少了妙手的回春坊,总是让上官敏感觉到陌生。
“放心,他很快就会回来的。”低沉浑厚的嗓音从身后传来,上官敏一回身,正对上南宫天裔的眼。
“管他何时回来,这回春坊,没了他,也依旧是回春坊!”上官敏有些赌气的道,绕过南宫天裔,进了药房。
留下的南宫天裔却是怔怔的站着,少了妙手公子的回春坊还是回春坊吗?
那么少了妙手公子的上官敏,有还会是上官敏吗?
他曾无比自信他在上官敏心里的位置,可此刻,他们三人之间的感情纠葛,关于未来,他倒是有些看不清了!
而此时,街角隐蔽处,牡丹看着回春坊的人,一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怎么会这样?
那妙手公子竟然离开了,这完全不在她的计划之中!
妙手公子一走,岂不就剩下上官敏和南宫公子两人,不,不该是这样!
那双暗暗观察着的眸子里狠毒更旺,上官敏,她不能让她和南宫公子在一起,她要让上官敏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暗处的牡丹思量着计策,不甘心自己先前的算计,竟然最终造就了上官敏和南宫公子单独在一起相处的机会,她不断地告诉自己,一定会有办法的,哪怕是绞尽脑汁,她也要想出一个万全的法子,这一次,她会让上官敏的下场很惨。
牡丹握紧了双手,浑身褴褛的她,因着她眸子里的恶毒,整个人看起来尤为骇人,好似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恶鬼,要将人拉入地狱一般。
牡丹看着回春坊的方向,直到回春坊内,她所关注的两人,进了柜台开始帮着店里的伙计为病人抓药,她的视线才稍稍收回,只是,这注意力一转回来,她却是突然皱了皱眉,左臂上的微痒,让她下意识的伸出右手去抓,撩开有些显得破烂的袖子,曾经白玉般的肌肤上,不知何时冒出了些小疙瘩。
“怎么会这样?”牡丹脸色突变,不知为何,眼里盛满了恐惧,急切的抬起左手臂,试图要看清那疙瘩,更似要确定什么一般。
牡丹的脑海里,不断的浮现出一些画面,每一个画面都让她脸上的恐惧加深一分。
“不,不可能……不会的……”牡丹不停的摇着头,口中喃喃,她的心里已经有了某些认知,可是,她却不愿意去相信,她一直都很小心很小心,怎么也会沾染上?
可眼前手臂上的东西,却是那么的真实,饶是她不愿意去相信也不行。
“啊……”
牡丹的心里汹涌澎湃着,似是承受不住这个突然而至的事实,猛地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吼出声来。
街上,周围的行人看到这么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都不禁皱了眉,路过之人,无一不满脸嫌弃的指指点点。
“这乞丐婆子是疯了吧……”
“快些走,可别被她碰到了,脏死了……”
“……”
一时之间,各种嫌恶的声音在牡丹的耳边响起,这对以往只听得见人家奉承与赞美的她,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周围人来人往,牡丹整个身体蜷缩在地上,将脸埋在身体里,感受到手臂处的痒意,牡丹的拳头攥得更紧,她慢慢的消化着自己此刻的状况,想到上官敏,她心里的恨意更浓。
“就算是死,我也要拉着你一起下地狱!”牡丹咬牙切齿的道,而在那之前,她要让她尝尽痛苦!
妙手公子的马车出了城,而在这辆马车后面,始终跟随着另外一辆马车,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后面的马车上,白衣女子轻轻的撩起帘子,看着前面徐徐前行的马车,目不转睛,却是眉心深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