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斗气场上的比试实在无趣,拿着两册图卷就往更偏一些的后殿去了,后日便是我站上擂台的时候了,我还是比较期待的,我盘腿坐在后殿背光之处,由于斗气场位于青云顶部,所以此处的灵气也更为充裕。
一直修行到日落偏西,望着刺目的太阳落下,云彩被染上一层昏黄……
从偏殿后面出来的时候我与霍离迎面碰上,我迅速把那两本册子往身后一藏,伸出一只手朝他打招呼,苏澜在霍离旁边,冲着我温柔的笑,有苏澜的衬托,霍离更显得冷漠疏离。
苏澜上前一步:“念清,我竟与你对上,真是……”
是了,这个安排我也不曾想到,我没想到初赛就会与苏澜遇上,但这场比试我势在必得,初赛我不能就被淘汰下去,我不争头筹,但至少秘境的名额我还是需要的。
“这有什么,各凭实力。”我本就不欠苏澜什么,所以我不需和苏澜客套,也不需要让着她什么,我这么说也是想告诉苏澜,我不会让着她,她也没有必要让着我,我与她的比试该是公正的。
苏澜没想到我会如此直白的表达自己的想法,脸上略显尴尬,柔声道:“念清修为是什么阶段?”
“心动。”我丝毫不避讳的说出自己修炼的阶段,我也知道苏澜修为在灵寂期,比我要高上一层,但这不代表我就会输。
在旁人眼中,心动对上灵寂,简直是螳臂当车,不堪一击,但对于我来说,不论是心动期还是灵寂期都只是一个代名词,差别不大,主要拼的的是谁能最快掌控对方的套路与技能。
苏澜得到我的回答后,脸上神色明显一松,却又变现的有些担忧:“可能念清要多上心,我已是灵寂期。”
“不妨事,我若输了也不丢人。”心动期输给灵寂期本就不丢人,我是可以被谅解原谅的,但若一个灵寂期的人输给了心动期,我想苏澜可能会在门派中被人笑话。
苏澜掩面而笑,笑的含蓄,还想再同我说些什么,那边一直缄默不语的霍离忽然开口:“我有话要同你说。”目光却是看着我的。
我表情一呆,苏澜也是。
愣是想不出,我与霍离之间有什么好说的,还是他已经想到要我做什么事来还他的人情了么?
我朝着苏澜摆手,跟在霍离身后,苏澜的表情我形容不出,总之她一身白衣一人独自站在原地,显得有些落寞。
我想霍离找我的原因大概是想和我说:你若同苏澜对上便让她胜出吧。
同时我在心里也做好了应对霍离万一提出这个要求的所有说辞,与苏澜比试我一定会尽全力,我可不允许自己还没在台上站稳,认识我的人才几个,就被苏澜踹下去,那多没面子。
嗯、这也不是面子的问题,若不是前五十才能进入秘境,我也不必在比试中如此较真。
霍离停下脚步时,我还在想如何推脱,额头猛地就往霍离后背一撞,对方眼角一跳,手往我额头上一覆,一股暖流遍布全身,让我感觉到无比舒服。
我此时此刻的表情一定很是流氓不矜持,哪有姑娘家被别的男子摸了还这般享受的,但不得不承认的是,霍离的气息是最能克制我体内寒毒的解药。
我体内的寒毒来自母体,母亲在昆仑雪巅产下我之后便撒手人寰,而我被寒气侵体,心口盘旋着最阴冷的寒毒,每年发作一次,每年寒毒发作的时候,都是长老们最不敢休息的时候,轮流看护、传送灵力给我。
但遇到霍离之后,我感觉一切都变了,他不经意间的触碰都能让我感觉到温暖,让我不由自主的去靠近。
霍离能让我感觉到暖意的事,我没有同任何人讲,因为我怕以城中一些长老的土匪性子,定会将霍离绑到燕城供我享用。
我正想着如何享用时,霍离干咳一声,我如梦初醒,讨好的看着对方,故作姿态道:“霍阁主有事直说。”
“先前我与你说应我一事。”霍离看了我一眼,我心里一沉,我说什么来着,这下完了,他一定是要让我放水。
霍离继续说:“我要你在秘境中替我取出一物。”
啊咧,我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不是让我放水?这是好事啊,但同时我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让霍离也为之心动,而且他还需要我的帮助。
“届时我会与你同行。”霍离深看了我一眼,等待我的回答。
“你与我同去?”我有些纳闷,疑惑道:“秘境之中有限制,修为高于灵寂的修者无法进入,你怎么与我同去?”
霍离凤眼深邃,声音清冽:“这你无需多管,你入秘境后我自然会与你联系。”
“哦。”我也不管霍离有怎样的方法,但他说他有法子那我便信,况且不是在比试中放水,我又有什么好犹豫,自然爽快答应,我没问霍离想要什么,反而没心没肺的问霍离:“你就这么肯定我会赢?”
霍离不说话,饶有兴趣的看着我,我能读懂他眼里的意思,估计他想表达的是:你有几斤几两我还是知道的。
“那我胜了苏澜你不会不开心?”我再问。
“不会。”霍离言简意赅,复又补充道:“秘境凶险。”
我了然,霍离对苏澜疼惜,自然不会愿意看到苏澜受伤,思及此处,我倒是有些不开心,他担心苏澜受伤,但我也是个姑娘家啊,况且我与他之前同去禁地,也该算得上是有着革命般坚定友谊的同志,他难道就不该为我稍稍那么考虑一下么,我不服!
“你手里拿的什么?”正在我暗自神伤中,霍离忽然发问,目光往我手中的两卷书上看去,我一惊,立马将两卷书藏到身后,打着马虎眼:“没什么,打发时间的玩意。”
“可否一观?”霍离神情认真,表现的极为有兴趣。
我靠,我从未想过霍离是有好奇心的人,之前到底是谁冷冰冰的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啊!
在我陷入纠结之时,霍离已经先我一步,拿走我手中一卷画册,随意翻看几眼,又看了我一眼,轻道:“不像你。”
“我也觉的,你看我这么漂亮,身材这么好,这上面哪有我半分神韵。”听霍离这般说,我心情大好,指着画上的人脸评论。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霍离一定是笑了,他的语调隐约有些上扬:“画好看了。”
“死木头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就没发现霍离这般的毒舌,平日里话不多,可每每说出来的话都能让人郁闷许久。
霍离对我称他为木头显然有些黑脸,但也并未指出,反而由着我对他叫嚣,其实这样与霍离相处也好,至少与之前相比,我觉得我与霍离的关系有些亲近了,这样挺好。
与霍离分开后,我心情不错,晃荡着往居所走去,穆兰从背后往我肩上一拍,满脸古怪的盯着我看了许久:“怎么觉得你有些春意盎然啊?”
我摸摸自己的脸,直抒胸臆:“没办法,天生丽质难自弃。”
穆兰噗嗤一笑,推了我一把:“少贫嘴,对了你接下来是与苏澜比试么,那你可要小心了,苏澜修为不低。”
我点头道谢,继续往房间走,穆兰将我衣袖一扯,有些困惑道:“你去房间做什么,还不去突破,比你还后比试的人都去找地方修炼了。”
“我回房间睡觉啊。”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语重心长的拍着穆兰的肩说:“小姑娘啊,临时抱佛脚是没有用的,实力靠平时积累啊。”
一大早,青云宗就开始吵闹,我半卧在床边,睡眼朦胧,穆兰已经穿戴整齐朝我这看来,同样满脸狐疑,推开门走出去,门外的阳光有些刺眼,我眯眼,又往床里滚了滚。
我睡的迷迷糊糊,突然门被推开,刚出去不久的穆兰又跑了回来。
“念清,紫悦死了。”穆兰眼眶周围带着红,似乎刚刚哭过,此时站在门边不动,我一愣,顾不得只穿了白色睡袍,光着脚朝门外张望。
院子里已经围了不少人,紫悦的尸体被用白布蒙着,周围站了些长老。
我将门边的穆兰拉起:“什么时候的事?”紫悦是玄仙宗人,前日我还曾在擂台上见她意气风发的模样,可今早却……
“紫悦姐姐的尸体是在玉蝶峰上发现的。”穆兰扯着我的衣袖,哭哭啼啼。
门被敲响,李铭站在门外一脸讶异的打量我,许久才道:“风姑娘真当是豪放不羁。”
我干咳几声,往内室走,等我穿戴整齐后,李铭还在宽慰满眼通红的穆兰,我坐在穆兰对面,看李铭手足无措的安慰穆兰。
“我与紫悦姐姐虽不是同一个门派,但素来感情很好,紫悦姐姐待人温和,怎么会无端……”穆兰说了一大堆的话,我挑着重点听,对于紫悦的死我也只是感到惋惜,但并不像穆兰表现的那般悲伤,毕竟我与紫悦只能算得上有几面之缘,交情不深。
“紫悦昨晚和谁在一起。”我看了眼李铭,李铭犹豫片刻,苦笑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