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非瞳怔住,半晌才说出这么几个字。
赵晗没有回应,带着她火速回宫,一路上只字未提这件事。
回到宫里,非瞳甩开赵晗的手,认真地问道:“你说我是赵国的神女,这是什么意思?”
他只是挑眉,“你看你今日在那么人面前显示了你的能力,也洗刷了我母亲的冤屈,就算我不说,他们也会在心里将你当为不一样的人。”
“赵晗,你是想要我重蹈覆辙么?我不再是大元的大祭司,又怎么会成为赵国的神女?”
赵晗盯着她看了半晌,“不一样,大祭司之路是约束,我给你的是保护。”
“保护?”
“今日之后,你的名声会传遍整个赵国,从今以后,不会再有人动你。”
非瞳沉默,不管怎么看,她都觉得这和以前是少司命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是换了一个称呼,换了一个国家而已。
这让她心里很不安。
“你是想将我一直留下来吧。”
她抬眼,淡淡地望着他。
赵晗心里一震,嘴角扬了扬,“就算不这样做,我也会将你留下来。”
他的眼睛里有藏不住的狡黠与笑意,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她气急,忍不住与他理论:“可是你明明答应了靳陵,最多三年,三年后你会放我离开。”
“那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非瞳哑言,赵晗这个人,真的是霸道到了骨子里去,她有一种受欺骗的感觉,但是现在她也不想浪费力气与他争辩,反正也没指望他让自己离开这里。于是她转身就往外面走。
“站住!你要去哪?”
“回去睡觉,我困。”
一大早就起来,又提心吊胆这么久,现在她已经感觉到很是疲乏了,难不成想要休息一下都不可以么?
“等等,回来,我说过,我会给你奖励。”
“不用了,这是我愿意做的。”
她正要迈开脚步继续走,他的声音幽幽的从背后传来,“拂忧,给我回来!”
非瞳咬紧牙关,心里厌恶他这种让人不得不屈服的气势,顶着莫大的压力坚强地往外面走。
这样的举动无疑惹恼了那个人,他几乎是一瞬间就到了她的面前,“我可说过很多次,我不喜欢不听话的人。”
她瞪着他,“你就是这样对待帮助你的人么?”
赵晗勾唇,“是啊。”
非瞳“……”
下一秒,赵晗将她拉近一步,脸慢慢凑过去。
她动弹不得,只能喊着:“你要做什么?”
他也不做声,只一心完成他想要做的事情。
非瞳后面干脆闭上了眼,心里快速想着对策,要是他再敢做出上回那样的事,她就咬烂他的嘴。
但是赵晗并没有做出她预料的举动,只是将手慢慢环到她的脖子后面,为她戴上了一个东西。
脖颈处传来一阵冰凉的感觉,她疑惑地睁开眼睛,看着脖子上挂着的绿白色葫芦样的玉石,开口道:“这是什么?”
“这辈子都不准摘下来,这是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不准弄丢。”
非瞳想要取下来,“既然是唯一的,那你就应该自己好好保管。”
“正是因为是唯一的,所以我才要放在你这里,你要是敢取下来,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他又凑近她的脸几分,光明正大地威胁她。
然后将她丢在这里,自己走了。
“你去哪?”非瞳问了一句。
“补眠。”
非瞳“……”
她将那块玉放在手心里仔细端详,然后轻叹了一口气,这一看就是不俗之物。
她也回了自己的住处,却发现天儿正在她的房间里。
“天儿,你来是找我有事么?”
天儿转过身,扬了扬手里的东西,“拂忧,你这是哪里来的,好漂亮啊!”
非瞳大吃一惊,赶紧走过去将她手里的东西夺了过来护在怀里,神色有些严肃,“天儿,你为什么会找到这个?”
她本来还因为非瞳的举动愣在原地手都忘了收回,听到她问话后才回答道:“我来找你,结果你不在……我就坐在你床头,然后就发现了这个……拂忧,这对你很重要么?”
非瞳紧紧攥住手里的玉笛,低声开口道:“这是我师父的遗物。”
天儿似乎察觉到自己做错事了,忙赔礼道:“对不起嘛,我不是故意拿起来看的,你别怪我好不好!”
非瞳小心地将东西收好,脸上没什么表情,“没事,天儿,你先回去吧。”
“我……”她欲言又止,看非瞳没想再多说话,便又应了一声,“好吧,那我先走了。”
待她离去之后,非瞳看着笛子发了很久的呆,然后苦笑一声,“师父,你说上天怎么这样会折腾人?神女……少司命……”
仅仅一天的时间,整个赵国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赵晗不计前嫌赤手拯救千人于烈火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地传了出去,八成以上的赵国百姓都是震惊的。同样出名的还有拂忧这个名字,因为这么多人见证了她的本事,这下百姓们也不得不相信了。
甚至他们开始为当年的事感到懊悔,纷纷在家设置牌位为死去的前皇后上香念经,忏悔自己犯下的错。
赵晗一时间从人人唾骂的残暴储君变成了赵国子民信任拥护的骄傲。
拂忧则成了另外一个希冀,也许是百姓们想要补偿,便将所有的尊敬给了她。
因为她的出现,才助他们看清了谢荣和周华瑞的真实面目,摆脱了他们的欺骗与控制。
神女的名声家喻户晓。
整个朝堂都是震惊的,少数的保持中立或者暗地都是大皇子党的官员们也措手不及,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赵晗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洗白自己。
心里面仅剩的最后一点希望也就此熄灭。
现在的赵晗,众望所归,大权在握,赵国再也没有人能与他抗衡。
病重的老皇帝得知此事后笑出了声,甚至越笑越激烈,最后喘不上气,咯出一大口血,大声喊了一句,“吾儿!”
便就此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