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一条野外的观道,不是城镇的街道。≥
这是一家简陋的茶馆,不是别致的客栈。
现在是黄昏,月亮已经爬上了柳梢,太阳已经褪去了他白日了激得人恼火的耀眼光芒。
她是一个女子,看上去还是一个有些修为的硬气女强人。可是一个女人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里可真是有些稀奇。
“姑娘,天色已晚,你看先找个地方投宿如何?”
说什么龙小浪都不想回到那间茶馆去。他在那短短的路程上不断着找寻着各种话题想要把女子的目标从茶馆转移。
“投宿?”女人的目光在龙小浪的身体上打转,意味深长地笑道:“你想......去哪里投宿?”
被她用这种目光看着,龙小浪不自觉地脸红了起来,“嗯......我也不知道......”
一种表现得兴奋又紧张的情绪被撩拨了起来,龙小浪顿时不知如何是好。
看着这个帅气的小伙子了愣,女人得意的往前大步流星地走开,拽着那根结实的鞭子,拉着极其不情愿的龙小浪笑道:“走吧,先喝杯茶。”
龙小浪不太习惯被一条鞭子绑得紧紧地,他的腰腹被束缚到了无法再往里缩的地步,并且还要跟上那个穿着有些惹火的女人身后,跟随她不算慢的步伐差点让他喘不过气来。
“老大,我们是不是被那个小子耍了?”
穿着背心的汉子率先打破了沉默,“那个小子恐怕早就已经跑了。”
他说话的时候小心地扫视着每一个人的眼睛。每一个人的眼睛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不敢置信。
他们在这家茶馆经营了有三个月了。这三个月来,无论是谨小慎微的江湖老手,还是心高气傲胆识过人的年轻人,都没有逃得过他们的劫掠的。就算有些人已经瞧出了他们高深的伎俩,但是动起手来也绝对打不过快剑如电的白沫,躲不过从意想不到角度施法的老板。
长辫子男人把他长长的辫子甩回到身后,呈自然下垂状,黯然道:“或许我们都低估了那个小子。这必然会影响到我们的生意。若是抓不到他,那就再迁一次吧。”
像他们这种生计,在同一个地方绝对是做不长的。他们除了这种方式还有别的方法来钱吗?当然有,可是没有一种比这种更加轻松的了。他们可以去当佣兵,可是他们的能力在低级佣兵团里拿不到高报酬,在中级佣兵团里又没有办法领到高级任务,在高级佣兵团里,就算是拥有法门五阶灵寂实力的老板,也只能当一个打杂的。
或许可以去一些富贵人家里当护卫,那样又不太自由,又或许按照从黑市上淘来的藏宝图去试探性地找一下那些几乎不太存在的宝藏。
来钱的路子多了去了,可是他们就是不太喜欢用正规手段挣钱。所以他们四个人才在三年前聚在了一起,干着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再迁一次?这都已经是第八次了!要再迁你迁,我可不迁了!”大汉就地坐了下来,鼻息也在一下子重了起来,表达着不满。
白沫没有说话。
老板没有说话。
他们还在思考龙小浪是在什么时候逃走的。怎么可能呢?从他进这家茶馆的那一刻,就在他们四个人的锁定之中,只要等阶低于他们,绝对不可能逃得过他们的灵能锁定。
想不通,那就继续想。这是老大和老二共同的原则,为了不在下次吃同样的亏,必须做到足够的反省。
老板像是下了重大决定一样,终于开口道:“迁是肯定要迁的。”
“为什么?”赤膊汉子瞪大了眼睛,“不就是一个毛头小子吗?”
虽然已经解释了八遍了,老板仍然耐心地解释道:“只要消息泄漏,我们就会有源源不断的麻烦,而且不会再有任何一桩生意。”
赤膊汉摸了摸头,低声应着:“哦。”
若不是他堪比六阶武道的力量,凭他这样的智商怎么能在这个团队中立足呢?
“收拾下东西走吧。”老板挥一挥手,示意各位散了。
大堂里传来一个野味儿十足的女性喊声:“老板,来壶碧螺春!”
白沫摸了摸下巴,笑道:“先干完这最后一票吧。”
其他三个人无声地笑笑,赤膊汉压低声音道:“我去准备。”声音压得再低也遮掩不住他的欢喜之情。
龙小浪进入茶馆以后,随即不动声色地压制住自己内心复杂万分的想法。
既来之,则安之。脑子里的学识应景地蹦了出来。
“姑娘,既然要喝茶,总得先放开我吧。”
他现在泰然自若的老成情绪和在外面抗拒得过分的清稚小子简直判若两人。
龙小浪突然展现出来的成熟表情,倒是令女子有些好奇又有些欣赏,他身上缠得紧紧的皮鞭像一条令灵动的蝮蛇一样松开了。
“不要叫我姑娘,叫我瓦罗兰,。”女人媚态百生地介绍道。
白沫从后堂来到大堂的时候,看见了两个人。
一个漂亮的陌生的女人,一个英气的认识的男人。
他像是什么都从没见过龙小浪一样,还是一副小二的样子,手里拿着抹布,满脸堆笑地道:“两位客观要点什么?”
他当然听到了女人指名要普洱,但是他这次一定要看清楚那个从他们眼皮子底下的小伙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龙小浪不过是龙小浪,仅此而已。
瓦罗兰不耐烦地道:“说了普洱。快点,我的嗓子干得都要冒烟了!”
“好,好。马上来。”
小二躬身退到了后堂,准备把他见到的告诉他的兄弟们。
龙小浪凑到瓦罗兰的耳边轻声说道:“瓦罗兰,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伴着浓烈荷尔蒙气息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瓦罗兰来了兴致,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小男孩儿这么懂情调,她也学着龙小浪的语气,神秘兮兮地问道:“什么秘密?”
她笑起来的时候脸颊很饱满,有一种丰韵的美。
龙小浪出了会儿神,意识到自己又失礼了。
他很认真地道:“这家茶馆,有问题。”
说的人认真了,听的人就不怎么认真了。这是真的。
“哦,哪里有问题?”
瓦罗兰的话音刚落,白沫的身影就从后堂像一阵风一样飘到了他们的面前,他的手里的抹布已经换成了一把黑色的长剑,淡淡地道:“哪里都有问题。”
“啪!”
赤膊汉子拍掉了他下午毁坏过得桌子的最后一根桌角,然后把它提起来,这张桌子居然就在这一提手的功夫化为了一面黑色的盾牌。
“他说的不错,的确是哪里都有问题的。”
屁股一热,瓦罗兰和龙小浪立刻站了起来,撤身离开桌椅。只见刚才他们就坐的椅子此刻已经燃起了黑色的火焰,老板伸着食指点着龙小浪道:“你恐怕不该回来的。”
绸蓝衬衫的长辫子男攥着两张绘有黑色锁链的符纸,盯着瓦罗兰色迷迷地笑道:“这是买一送一吗?这桩生意倒是好得很。”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来这家茶馆了吧。”龙小浪叹了口气,瞥着瓦罗兰道。
瓦罗兰像是不知道周围生了什么一样,提起她那根结实的皮鞭,闭上眼睛,慢悠悠地说道:“嗯。五阶法门炎系灵寂。四阶剑道。三阶武道,嗯......好像还有六阶武道的力量,最后一个,道门三阶化元符师。”她飞转身跳上桌子,居高临下打量着他们四个人,“你们的的阵容倒还不错。”
龙小浪附和道:“何止是不错,简直是好极了。”
在场的人心里都是一惊,这个女人不简单,一个照面便看出了他们的功底。
瓦罗兰道:“那你要怎么应付呢?”
龙小浪道:“那要看他们想怎么样了。”
白沫冷笑一声,道:“怎么样?当然是杀人,越货。”
“哦——”龙小浪把尾音拖得长长的,“可惜我没货,不知可还有杀的必要?”
赤膊汉性子一起,大声道:“二哥,你跟他还废什么话,直接动手吧!”
这四个人里,数他最沉不住气。最沉不住气的人,一般都是最好对付的。
“他们要杀你,怎么办?”
瓦罗兰看上去一点都不害怕。
一个在瞬息间就能判断出对方实力等级的人怎么会害怕呢?
龙小浪有办法吗?
他一没体力,二没攻击技能,他能有什么办法?
“办法嘛,当然是有的。”他胸有成竹地道,眼睛满怀温情地看着瓦罗兰,不去看四个贼人。
他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至少他表现出来是这样的。他为什么在看到了我们表现出来的实力之后,一点都不害怕,反而很有把握的样子?还是说他只是在虚张声势?万一他真的是少年老成,身怀绝技呢?
四个人都在集中精神不敢上前。
“动手吗?”白沫用眼睛向老板询问。
“再看看。”老板向众人使了个眼色。
这三年相处下来,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瓦罗兰好奇地问道:“什么办法?”
“你最多也不过法门二阶旋照的水准。”这句话是她贴在龙小浪耳畔说的。
龙小浪笑嘻嘻地又贴到她的耳畔,动动嘴唇道:“我也不知道。”
“呵呵,我就知道。”她松开了手里的鞭子,注入灵力,长长的鞭子突然活过来一般扭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