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大家坐在客厅里闲聊,准备歇过饭气便去睡午觉。
仔仔作为一整个早上没怎么停过的小劳工,吃完饭之后便哈欠连连,没一会,便趴在竹浅影怀里睡了过去。
众人见小家伙睡了,也准备各自回卧室午休,海叔却在此时匆匆走了进来,脸色,似是有点奇怪。
他先是看一眼竹浅影,然后才把目光转向炎少,“少爷……”
竹浅影隐隐觉得这事可能与自己有关,只以为是竹家人到访。
炎少也看了竹浅影一眼,其实,他猜的与竹浅影猜的差不多,以为竹之洲去而复返。
“说吧,什么事?”
海叔又犹豫了一下,才低声说,“易家老爷和易小姐在大门外……”
说完,又偷偷看了竹浅影一眼。
炎寒脸色如常,也朝竹浅影看过来,竹浅影却假装没听到,抱紧怀里的儿子就要站起来,“我先带仔仔上去睡……”
不料,她还没站起来,手臂便被炎少抓住,“影儿,你是女主人,理应留下来招呼客人。”
竹浅影在心里了暗骂了一声,当着炎博夫妇的面,却又不好直接拒绝,只好说,“仔仔这两天特别黏人,我陪他上去睡一会,待会再下来也一样。”
竹浅影这是缓兵之计,炎寒却不上当。
“妈,你陪仔仔睡吧!”他这话,是陈静说的,说着,便从竹浅影怀里抱过仔仔,率先走向楼梯那边。
炎老夫人当然明白儿子这么做的原因,便也帮着儿子说话。
“影儿,我们年纪大了,这个家,早已经是小寒在当家,你就留下来陪陪他吧。”
作为长辈的炎老夫人都这么说了,竹浅影便再无推托之词。
毕竟,在外人看来,她是炎寒的夫人,若这家是炎寒当家,那她确实是女主人没错。
客人到访,女主人却刻意避而不见,传出去,只会让人笑话炎少,讨了个出不得大场面的老婆。
“伯母……”
竹浅影很为难,从道义上来说,她确实应该留下来,毕竟,她答应过炎少,这一年内在人前扮演一对恩爱夫妻。
可在理性上来说,她却并不愿意留下来。
没错,她承认,她不想见易薇!
她不是自虐狂,所以,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
更何况,对方是这样的方式找上门来。
谁知道,是来与炎少叙旧情还是来声讨炎少的?
“影儿,我们都会留下来,放心,有什么事,我们为你撑腰!”
炎老夫人并不知道儿子已经跟易家彻底闹翻了,只以为易薇是来踢场的。
虽然,在炎老夫人看来,易薇并没什么立场和身份来踢场,但她却觉得,易薇这种人,做出这样的事并不奇怪。
竹浅影无奈地笑了笑,说实话,她并不需要任何人来撑腰。
毕竟,这易薇,看中的不过是炎少夫人这头衔,而竹浅影,对这头衔并无任何留恋。
可这些话,她却没法对炎老夫人明说。
只好,坐在客厅里,乖乖地等着贵客的降临。
炎少把仔仔抱到陈静的卧室之后,很快便下了楼,十分自然地,走到竹浅影身边坐下。
伸手,轻轻捏了捏竹浅影搁在大腿上的手,低声道,“放心,她不会怎么样。”
竹浅影朝他笑笑,心里却道,鬼才关心易薇会不会做么样啊!
自己只是单纯不想见到易薇,为什么无论炎老夫人还是炎寒,都认为她是在怕易薇?
竹浅影不着痕迹地把手抽回来,弯身端起搁在茶几上的杯子。
她已经打定主意,一会无论发生什么,听到什么,自己只当没看到没听到,尽量少言少语,省得为自己惹下不必要的麻烦。
很快,玄关那边传来海叔招呼客人的声音,炎博夫妇率先起了身,竹浅影便也跟着起了身,炎大少爷原本懒懒地窝在沙发里,见状,只好也跟着起了身搂着竹浅影的肩膀,跟着父母身后迎了出去。
“炎哥,槐姐,打扰了,不好意思!”
走在前面的易长兴,把手里捧着个礼盒送到炎博面前。
“长兴,来坐坐便是了,何必如此破费?”
炎博把礼盒转手交到海叔手上,自己,则揽过易长兴的肩膀,把人带了进门。
“伯父伯母,寒哥……”
易薇,还有她那两个弟弟,亦跟着进了门,只是,三人都不约而同地,自动忽略过了竹浅影,仿佛,她这人不存在似的。
竹浅影心里好笑,这易家一家子人,真的连基本的礼仪都不懂吗?
还是说,觉得她竹浅影连他们一声称呼都担不起?
炎寒看都没看姐弟三人一眼,搂着竹浅影就要转身回客厅,炎老夫人也觉得这姐弟三人实在过份,无论影儿现在跟自己儿子感情现状如何,他们还是夫妻,却是千真万确的事。
“小薇,来,你没见过你嫂子,对吧?”
炎老夫人拉过易薇,指指竹浅影介绍道。
“她是影儿,你寒哥的老婆,也就是仔仔的妈咪,之前一直在外国留学,最近才回国,想必,你们还没见过面吧。”
炎老夫人如此介绍了,易薇虽是不情愿,却还是朝竹浅影伸出了手,“影儿是吧?我叫易薇,比你大。”
言外之意便是,想我叫你嫂子,下辈子吧。
竹浅影倒也不稀罕她这一声嫂子,应付式地伸手与易薇轻轻握了握。
倒是易薇的两个弟弟,逼于炎老夫人威势,最终对着竹浅影乖乖叫了声“嫂子”。
炎少对姐弟三人极之冷漠,不对,应该是对易家这四人都极度冷漠。
一家人招呼四人在客厅里落座,炎少把竹浅影带到自己那张沙发专座上,让竹浅影坐里面,自己,则十分随意地歪着屁股坐在沙发扶手上,手搭在竹浅影腰上,身子微微靠在她身上。
“长兴,是准备明天出门旅游吗?这么早就过来拜年了!”
儿子制裁易家的事,炎博是知根知底的,因而,开口便把易长兴求情的话先堵了回去。
果然,易长兴的脸色变了变,犹豫了一下,终是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