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少耐心地听完竹浅影的交待,紧盯着她,问,“你觉得,我会承诺给他们担保?”
竹浅影不吭声,只静静地瞅着他,算是默认了他的猜测。
炎少使劲揉揉她的头,笑着骂她,“你傻啊,你是我老婆,他们那么恶心那么变态,我为什么要帮他们?”
说完,很是委屈地又拧了拧她的脸,以发泄自己的不满。
其实,从理智上去分析,竹浅影也觉得他不会,毕竟,他之前曾数次拒绝过竹家的请求,并直接拒绝过竹家的贷款申请。
如果他真要承诺什么,那肯定会让童家的财务公司贷款给竹家,那样,他起码还能赚上一大笔钱。
炎少这么精明的人,不可能想不到这点。
可问题是,除了炎少给予他们承诺这个理由之外,竹浅影找不到能让竹家那帮人如此安分的理由!
“我就是想不通,他们那样的人,如果没有诱人的利益,他们绝不介意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来恶心我。”
炎少笑着摇摇头,“小丫头,你想太多了!他们又不是傻,犯得着为了恶心你而得罪我和纪家吗?”
见炎少如此自信,竹浅影不好再说什么。
毕竟,从正常角度来说,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为了恶心她而得罪炎家和纪家两大家族。
可问题是,竹家那一大家子人,不能用正常的角度去估量他们!
这点,是竹浅影在竹家生活了二十年得出的结论。
炎少不愿多谈竹家,便关心起她其他的事情来。
“对了,你那一亿,准备怎么花?是准备放在银行吃利息?还是准备投资?”
两亿聘金,在婚礼当天已经分成两等份分别转到竹之洲和陈静账上。
至于原本该转到竹浅影帐上那一亿最后转到陈静账上,是竹浅影的意思,炎少对此没有意见。
“暂时保密!”
竹浅影早就想好了,她会从这笔钱中拿出大部分来购买鸣轩集团的股票。
一来,现在鸣轩股价低迷,正是入手的好时机。
二来,她想手上尽量多握些鸣轩的股份,投资之余,也好膈应膈应竹家那一大家子。
“嗯,如果有什么想法或者不明白的,可以问我!”
炎少难得如此体贴,肯主动充当免费老师,竹浅影却只是敷衍地点点头,撑着他的胸膛离开了他的怀抱。
有些事,她看得很清楚。
炎少这时对自己正是眷意正浓,自然,愿意在她身上多花时间。
但她,却得时时提防着,怕自己会在他无意识的宠爱之下渐渐习惯于他的照顾,从而,失去了独立的能力,久而久之,被他圈养成了一只真正的金丝雀。
不是竹浅影犯贱,明明有人宠着爱着却非要矫情把人推开。
而是,她太清楚,现在炎少对自己的好,包括种种温声软语的体贴及关怀,统统,不过是出于身体的欢~爱基础上的,等他过了对她的迷恋期,兴致淡了,大概,又会恢复成从前那般冷淡多变的模样。
因而,这种短暂如昙花一现的关怀和宠溺,她宁愿不要!
当然,她也考虑过要不要去争取一下,毕竟,炎少这样的男人,忽略掉他阴晴不定的性格,无论外形还是内在,都优秀得让人无法挪开视线。
但考虑了一段时间之后,她依旧坚信,这世界,有很多东西都可以用努力去争取,唯独感情,不是用努力就能争取得到的。
好比老妈,努力争取了二十年,最后,感情没有,名分没有,钱也没有,简直,是亏大发了!
竹浅影瞥一眼壁钟,随便找了个借口彻底离开了他的怀抱。
“我去看看晚饭准备好没!”
“去吧!”
炎少扶着她的腰让她站好,又拍拍她的屁股,如他所料,他的恶作剧换来她狠狠的一个白眼。
炎少笑着看着她走远,突然想起什么,又对着她的背影说,“我明天要去H城,你要不要一起去,我让人陪你到处逛逛。”
炎少突然大发慈悲,怕她在家里闷出病来。
可他的好意,却被竹浅影无情地拒绝了,她头也不回,递起手摆了摆,“不要……”
炎少啧了一声,“真不可爱!”
确实,若以大众标准来评价这丫头,绝对处于合格线下。
女生该有的温柔,她貌似没有。
女生该有的弱不禁风、惹人怜爱的模样,更加跟她不沾边。
女生对男人本能的依赖,她似乎亦无半点自觉,总是独来独往,什么事都自己揽着受着。
可却是这样的她,莫名地,让他渐渐生了牵挂!
“炎少,我妈今天熬了些汤过来,厨师大叔也熬了汤,你要喝什么?”
就在炎少心里暗地唾弃竹浅影的时候,那丫头去而复返,站在不远处大声问他。
“喝你妈熬的!”炎少想都没想便回她。
他这个岳母,从前的性格确实不怎么讨喜,但手艺,真是一绝。
暂时来说,他这么挑剔且吃遍各方美食的人,还没找到比她手艺更好的厨师。
他不得不承认,从某方面来说,她确实是个人才,只是,被竹之洲那恶心男人糟蹋、耽误了!
“炎少,既然你明天去H城,那我明天想回去陪陪我妈,她一个挺寂寞的。”
所谓新婚燕尔,她和他,当然不会有燕尔这回事,但新婚却是事实。报告行踪这种事,她觉得是对伴侣的一种尊重。
当然,前提是,他也尊重她。
而他,刚刚就跟她报告了明天的行踪,那她,总不好悄悄回家吧。
再说,女儿回家陪妈妈,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没什么不能说的。
“嗯,去吧,车库里的车,你随便开那辆都行,不过,最好让司机送你过去。”
炎少是出于她安全的考量,才建议她让司机送回去。
毕竟,竹家那一家子人,确实不能掉以轻心。
“好的,我明天再麻烦海叔给我安排一下。”
竹浅影在炎家已经住了几天,对炎家上上下下的人,基本已经全部认识,但她,却不习惯对这些人发号施令。
归根究底,她到现在,还是把自己当成一个外人来看待。
“麻烦什么?海叔本来就要伺候你的,你去哪,跟海叔说一声,他自然会安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