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求求我,我就放过你,如何?“
金雯雯忽然好是心疼,也忐忑不安:万一这讨厌鬼,被那什么宣什么狗玩意儿没轻没重的伤了怎么办?
当然,金雯雯并没有将真实的内心写在脸上。是以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明眸皓齿又故意摇头晃脑的,煞是可爱俏皮,众野狼们流着口水,全都看呆了!
你说句好话,就说句好话而已,咱俩就冰释前嫌,本姑娘也对你既往不咎了,这样行不?金雯雯有些期待地望着聂禁。
聂禁当然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只是淡淡地朝着高俅点了点头,谁让高俅刚才带头起哄了:“高兄?嗯,很好!“
说完之后,他也迈步步入场中。
也有小厮将一把长剑递到了聂禁的手上,聂禁接了过来,点着头:“多谢小哥!“
那小哥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如此人物却对他这般客气,他忍不住满心的激动,赶忙客客气气的回礼道:“不客气,不客气,应该的,应该的!“
而高俅被聂禁点了名,面上自然挂不住。聂禁气势未发,高俅也颇有修为,自然并不惧怕聂禁:“梦兄若是能胜了宣兄,高某亲自下场,和梦兄玩上两手又如何?“
他其实根本未曾见过聂禁出手,便敢以身犯险约战聂禁,其实也是对他自身实力的一种自信。
当然,这也是令对手信心受挫的小计谋。
毕竟,这要是常人的话,肯定要掂量一二了:好家伙,他都没有看我出手过,就敢这么稳操胜券般与我约战?要知道,以他的声名地位,这要是输了,恐怕自杀都不能洗刷他败北的耻辱!但是,他却敢逆流而上,那么,他一定武功高强,恐怕我这三脚猫的功夫,一定不够人家草的……
聂禁却是没有说话。
因为,其实他不打算取胜。
他的武功,是用来杀人的。再者,败了宣车,又败了高俅,碾死两只蚂蚁的胜利,又如何能让他感受到哪怕一丁点儿的成就感?
最后,他可不愿像是被人看猴戏一样,让人鼓掌看热闹叫好。
高俅而已,未来的日子还长得很呢!
“宣兄武艺高强,小弟远非宣兄对手,在下认输!“
一阵阵低沉的嘘声,投给了聂禁。不过因为更多人被聂禁的气度所折,嘘声似有似无,并不算太过分。
宣车直面聂禁,望着聂禁清澈又淡然的双目,又听聂禁真切诚恳的声音,也不知怎地,刚才金雯雯给他的激动,下降了好几分,也对聂禁的好感大增。
宣车当下也没有理会高俅偷偷传音给他的:“废了这厮的一条腿!“
“梦兄客气了!你我过两招,游戏罢了,无需当真!“
想到自己的“游戏罢了“,或许会令看客缺憾,他哈哈一笑,朗声道:“宣某自幼遍访名山大川,更曾在中原打遍天下无敌手,但求一败而不可!比武切磋,于我来说,确实只是一个玩闹似得游戏了!“
他这一番话,声情并茂,再加上刚才“一招“挫败冯谦,自然给他的无敌形象,增添了不少的信服力。
吃瓜群众本来对他的“游戏罢了“还颇有微词,此时却已经荡然无存,反而把更加热烈的掌声,全都送给了宣车。
不过,可惜的是,他这番讲演,却彻底惹恼了聂禁。
在中原打遍天下无敌手?
呵呵!
这就是言多必失,祸从口出。宣车这辈子恐怕都不知道,因为这句话,他将遭受最耻辱的失败!
“那就玩两手!“聂禁点了点头。
一瞬间,聂禁就变了。
不止是宣车,所有人都骇然发现,这个其貌不扬的青衫男子,身上竟然爆炸似得散发出天劫地怒,山崩海倒般磅礴又恐惧的强大气势。
而首当其冲的宣车,只觉得自己面对的,更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那俊秀挺拔的身形,无形的压抑着他的呼吸,甚至直欲让他曲下双膝,顶礼膜拜,又哪还能有半点出手的勇气?
蹬蹬蹬蹬,冷汗连连的宣车,若不是他还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恐怕就不是倒退了十几步这么简单,而是转过头,大叫一声“救命“,随后撒丫子开溜,打死也再不与聂禁对立了。
场面针落可闻,如此的静谧,很难想象,数百人的聚会,却令大雪洒地的轻微“沙沙“声,是如此的震耳欲聋般清晰可闻。
聂禁却是根本不知道他已经造成了多大的震撼一样,微笑道:“宣兄请出手!“
宣车浑身剧颤,手上一软,竟被吓得长剑登时脱手。
”哦,要不这样!“
说完之后,聂禁转了一个身,背对着宣车。
虽然他没有说出来,但是在场的人,都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你小子正面不敢出手,我背对着你,空门大开,你总敢攻出一剑了吧?
太欺负人了!张残反而替宣车打抱不平!
开什么玩笑?就算是身负阴阳真气,身负琉璃宝典,更身负着仅限于传说中存在的世间第一气功焚经诀的朴宝英,都被聂禁逼得落入了下风!像宣车这样的小蚂蚱,他能败在聂禁的手上,他能让聂禁把他视做一个对手,都已经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造化了。
扑通一声,宣车一屁股坐在地上,就见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冷汗简直汇成了一条小溪一样。
“我,我,我认输!“
谁也没有想到,他们有幸目睹了一场不战而屈人之兵!
聂禁和宣车都未曾出招,胜负已分,而且,是如此的明显。
这场比试,根本算不上精彩。但是聂禁的形象,却已经深深的镌刻在所有人的心目当中,永远不可磨灭了。
胖乎乎,好吧,这个胖乎乎一直没有姓名,只是觉得龙套而已,反正无论起个什么名字,终究是会被各位读者所忘却的,所以干脆以他的体态特征,代替他的姓名吧。
胖乎乎打了几个哆嗦,有些惊惧,也有些小心翼翼望向了张残,目光之中,满是敬畏:“周,周兄,你们二人,是不是,是不是都是这样的深藏不露?“
张残笑嘻嘻,点着头:“是啊!怎地?“
胖乎乎想到他曾经这么挖苦张残,脸上的肥肉抖啊抖的:“那,那周兄比起梦兄来,谁,谁更技高一筹?“
张残心中暗笑,脸上却极为的认真,略微一思索,便淡然地说:“周某就这么说吧!在场的所有人,哪怕再加上我这个梦兄弟,就算你们所有男人联手……“
“嘶!“
胖乎乎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么多人联手,这个周兄都不怕?难不成,眼前这位,是被誉为“大地游仙“的阴阳仙师?
除了他老人家,还有谁能在众多人的围攻下,保持不败?
阴阳仙师可是高丽神一般的武学巨匠,这要是被人知道,自己曾经“不明就里“的挖苦嘲讽过他老人家,哪怕自己是无心的,恐怕也躲不过被人剁为肉酱的下场。
想到此处,胖乎乎差点吓尿了。
“就算你们所有男人联手,吵架也不是周某的对手!周某骂街的水平天下无双,别说男儿们了,寻常最爱嚼舌根的七八个老太太,周某说骂哭她们就骂哭她们,不带一点含糊的!“
“骂,骂架?“胖乎乎险些气尿了!
“嗯!“张残点着头。
“一个人骂我们所有人?“胖乎乎被气得,都忘了聂禁刚才天神一般的形象了,反正他就是想着给张残两拳先。
“额,当然,过程肯定非常艰难,但是,结果是一定不变的!“张残深思熟虑之后,觉得刚才的话有些大了,便给出这么一个中肯的回答。
场上的聂禁,此刻已经把头转向了一脸惊疑不定的高俅:“高兄,请下场赐教!“
高俅这下子真的是左右不是了。
他的那点膨胀的自信心,早已经目睹了聂禁近乎于神迹一般的表现后,彻底荡然无存了。这时候下场?以他的自负,也不过认为他和宣车,在六四开罢了,但是宣车已经羞愧得逃离了宴会,自己下去,当然也不可能讨得了好!
因为刚才,即使他并不是如刚才宣车的“首当其冲“,只是受了聂禁气势的余波波及,但是他却无奈地发现,他也同样根本没有向聂禁出招的勇气!
咦?装拉肚子借口离席怎么样?
不行!除非中毒,习武之人,哪是那么轻易的拉肚子?而席上中毒,那不是在打金老板的脸吗?
咦?要不,装爹死了?或者妈死了?实在不行,爹妈比翼双飞,全他妈死了?
这借口,应该能让自己保留最后一丝颜面,从而顺利离席吧?
他的骑虎难下,谁都看得出来,此时金老板哈哈一笑:“梦少侠如此绝技,如梦如幻,实在令我等大开眼界!今夜的比武竞技,已经令人回味无穷,不妨暂作休整,共饮一杯如何?“
以张残对聂禁的了解,他不出手则已,既然已经出手,一定会一鼓作气的把所有尖锐都给抹平,哪怕天王老子挡在他的面前,也休想让他改变主意!区区金老板,一定没有这个面子让聂禁退让!
但是,此时此刻,聂禁要是违背了金老板的意思,让金老板下不来台,自然不利于两人的打算的谋划。
天王老子都不能阻止聂禁,但是万幸的是,这里,还有一个比天王老子,更为牛逼的存在。
谁?
这不废话嘛!当然是咱们的大主角,张残啦!
张残在聂禁开口拒绝金老板之前,赶忙哈哈一笑:“梦老弟,金老板的美意,咱们可不能怠慢了!“
聂禁当然不会不听张残的
其实,话说回来,聂禁几乎在任何时刻,都比张残理智。所以,张残也是多虑了,聂禁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很清楚拒绝金老板,并与金老板反目结仇之后,一定会对大事不利的。
于是借坡下驴一样,聂禁悠然道:“如周大哥所言,我们确实不可辜负金老板的美意!“
聂禁这话,其实分明在告诉诸人:他是先听了张残的话以后,才考虑金老板的面子的。孰轻孰重,还用去想吗?
于是乎,所有人都把目光又投在了张残的身上,嫉妒的,羡慕的,讨好的,反正,一应俱全。
嗬!张残心里这个美啊,这个舒坦啊!
胖乎乎这时也反应了过来,当然,又是一阵后怕:跟这位大爷置什么气啊?就算他不是阴阳仙师又怎么了?人家可是有个狠角色的好兄弟,自己惹恼了他,万一他这听话的好兄弟一个不忿,自己就是吃再多的肉,也不够人家削的!
张残岂会看不出胖乎乎所想,看着胖乎乎忐忑难安的神色,他不由想到自己曾经,不也是这般仰人鼻息而活吗?回忆曾经的艰辛,张残笑呵呵的一把搂住了胖乎乎的肩膀:“老哥无需如此!之前是周某胡闹瞎玩,惹了老哥你些许的不快!但是,实话实话吧,你我之间,咱们并无怨,亦无仇,对不?“
胖乎乎愣住了好久,回过神后,才一个劲儿的点着头:“对对对!周大哥大人有大量,岂会在意我胖乎乎的有眼不识泰山?“
张残知道他还是有些心怯,但是过犹不及,也就不多做解释了。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高俅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离席而去了。
显然,今天晚上,高俅的脸是真的丢大了。
最高兴的,当然要属李卫了!今晚的他,因聂禁的超卓表现,而大出风头!这不,一个个借故敬酒是假,有意无意的去打探聂禁的来历是真。不过,这些个人,当然被李卫滴水不漏的给回绝了。
聂禁于他心中的地位,自然也更重了!毕竟,除非他是傻子,否则如此高手,必然要尽一切可能去拉拢的。
最为令他庆幸的是,他一直礼贤下士,在此之前,哪怕不知道聂禁有如此实力之前,他也依然保持着对聂禁的敬重。
如此一来,便毫无见猎心喜的鲁莽,和见好处就上的尴尬了。
接下来的宴会,就没什么波澜了,只是所有人,不论男女老少,总是不自觉的,把目光映在聂禁的身上。
“梦离!我爱你!“
也不知道哪个娇滴滴的女孩子,鼓起了勇气大喊了一声,随后在众人的哄笑声中,那女孩淹着面,羞得逃命似得远离了宴会。
但是她离去的一蹦一跳的倩影,其实在告诉所有人,她的内心是喜悦的,而且,哪怕女孩子家如此抛头露面,但是依旧是不悔的。
只有一个人,见梦离受到表白之后,不是看热闹的哄笑,而是气得一跺足,撅起了可爱的小嘴儿。
不用问,这人自然是咱们的作死小能手金雯雯了。
“那是谁啊?在我的家里,我都还没有表白,她怎么能喧宾夺主呢?“
金雯雯不满之余,偷看了聂禁一样,也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这可恶的冤家,仍是那副可恶的无动于衷的脸!嘻,那张面具下面,会是怎样的一张脸呢?一定很英俊吧?
即使不英俊,得夫如此,也不枉此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