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尊虚影士兵,矗立在空旷的石格广场之上,庄严肃穆,巍然而立,说不出的孤寂。
步云峰没有任何迟疑,踏着方格石板,迅地朝着那仅存的人影赶去。
“呼!”
待得步云峰来到人影面前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
这道虚影和刚才他看过的其他虚影士兵并没有什么区别,同样的铠甲,同样虚幻的面庞,只不过其手中并不是什么重盾或者是长毛,而是一柄长剑。
长剑被虚影倒握在手中,剑尖朝地,在剑柄之上雕刻着精细的花纹,配合上那银甲金盔,宛若一个整体。
步云峰负手弯腰,仔细地端详着虚影,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位虚影士兵和其他虚影似乎有着很大的不同,但是不同在什么地方,他又说不清楚。
而就在此时,虚影忽然出“嗤嗤嗤”的声音,一丝荧光从虚影身上散出来。
步云峰一下子愣了,难不成这最有一尊虚影士兵也无法幸免吗?
“嗤嗤嗤嗤!”
随着荧光越来越多,烈火灼烧的声音也越来越密集,转眼间,整个虚影已经被荧光所埋没。
不对!
回过神来的步云峰似乎现了一些不对劲,其他虚影士兵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并没有这么多的荧光,而且这种情况最多只会持续三息,而眼前这最后一尊虚影士兵已经持续了十息时间!
嗯?
步云峰忽然注意到,这密集的荧光之内,似乎有着一道依然虚幻的人影。
他还没有消逝!
步云峰精神一振。
嗤嗤!
随着烈火灼烧声的减少,那道人影开始越来越清晰,闪烁着光泽的铠甲,美轮美奂的甲纹,映入步云峰的眼中,果然没错!
当最后一点荧光消散在空中,步云峰看着面前虚幻的人影,呆若木鸡。
一个闪耀着耀眼光芒的银白色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个身影和之前那个孤寂的虚影一模一样,同样的银甲金盔,同样的制式长剑,就连盔甲上的花纹也一模一样,但是却比之前更加精美。
而且眼前的这个身影面庞并不模糊,一张带着唏嘘胡渣的大叔面孔浮现在头盔之下,此时此刻这位大叔正缓缓地睁开双眼,有些迷茫的扫视了一眼周围的场景后,便把目光转向了步云峰。
“你…你是谁?”在这位士兵大叔深邃是双眼注视下,步云峰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呆呆的问道。
当他看到对方那双星辰般眸子的时候,有一种浑身上下被看穿的感觉。
“虎。”沧桑而沙哑的声音,自那半虚半实的身体上传出。
步云峰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你…你居然可以听到我说话!”
“可以。”士兵大叔的回答依旧很简洁。
步云峰开始有些兴奋,既然他能听懂自己说话,岂不是表明,刚才消失在自己面前的大军真实存在过?
而且,这个大叔似乎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敌意,步云峰咽了口口水,虽然今天生的一切,完全出了他的想象。
他挠了挠头,盯着大叔那半虚半实的身体,好奇地问道:“你不是人吧?”
“不是。”士兵大叔似乎已经习惯了回答。
“那你是什么?”步云峰好奇之心更重。
“将魂。”对方再次吐出两个字。
“将魂?”那是什么?难道和灵魂有关?步云峰忽然想到了前世流传的人死之后会灵魂出窍这种说法。
“那你已经死了?”他忽然注意到士兵大叔的双脚并没有着地,而是飘浮在了空中。
“有罪之人,应当一死。”虎的语气严肃,言简意赅。
“有罪之人?”步云峰一下子愣住了,难不成他也是因为……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前世的遭遇,照爷爷的做法,他们步家也算是有罪之人吧,绑架了丞相,就算是没有罪,那也是承认有罪了。
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环顾了一下四周,把话题一转:“虎大叔,这里是什么地方。”
“罪恶魂罐。”虎说完之后,眼神一下子迷茫了起来,似乎在回想什么东西。
“就是那个破罐子?它叫罪恶魂罐?难怪会给我那种感觉。”在知道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之后,步云峰放心了许多。
“那,我们该如何离开这个地方?”既然这里没有其他的东西了,步云峰觉得离开这个地方,当然,他要带着这个虎一起,这家伙既然在这支大军中留了下来就证明他一定有不凡之处。
“身陨魂消,其罪已赎,魂消意存,罐碎自由还。”虎亘古不变的语气,听上去有些怪异。
“罐碎自由还…”步云峰喃喃自语,重复着这句话。
咔嚓。
脚下忽然传来剧烈的破碎声,整耳欲聋,步云峰的表情凝固,低头看去,只见一条巨大的裂痕自虎的脚下出现,以惊人的度向周围蔓延开来。
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裂缝越来越多,转眼间,步云峰脚下的石格便已是布满了蜘蛛网般的裂痕,触目惊心。
步云峰脸色巨变。
与此同时,一股巨大的吸引力自脚下出现,那些士兵消散时留下的灰尘尽数被吸到了裂缝中。
忽然,一只强有力的臂膀将步云峰拦腰抱起,却是虎抓着他悬浮在了半空中。
哗!
脚下的石格广场犹如被重磅炸弹击中一般,轰然崩碎。
轰!
步云峰的脑子就像是做了立定旋转一百周一样,天旋地转,无数场景在他眼前浮现,构成一个个离奇的漩涡。
当步云峰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场景已经便成了他的卧室。
这是一个梦吗?可惜了。
拍了拍依旧有些眩晕的脑袋,他自言自语的说道。
“这里是什么地方?”一道沙哑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
步云峰的身体,一下子僵在原地。
他机械性的低下头,只见原本还被他抱在怀里的破罐子,已然碎成粉末!
片刻后,他转动已经略微僵硬的脖子,看向身后,一脸沧桑的虎赫然飘浮在他的身后。
步云峰眼角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舔了舔干的嘴唇:“那…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