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间的景色,是在人类城市中无法想象的。绵延的山脉,壮阔巍峨。满眼的苍翠,碧海涛涛。极为震骇人的灵魂。
尤其是站在一只鸟的身上,往外看的时候。
当然,鸟飞低了就另当别论……
“该死的,别老往枝桠里穿!那里没母鸟!”
卢格蹲着抱头,铺天盖地般的树枝,如骤雨般打落下来,疼的他直哆嗦。
贝儿南斯最出名的树木,就是翡翠荆棘树。四季常青,枝条坚韧,且生满角刺,一丛枝桠刷下来,能把人划拉成一个血人。而且这种树木,生命力极为旺盛,一大团种子里,往往能存活下来七成,其中又有过半之树能够顺利扎根。
每年光是为了清理翡翠荆棘树,贝儿南斯的贵族先生们,就得掏出一大笔的税收。
因为这种树,实在是太多了。
出了城市,当看不到麦田后,入目处所见的,几乎都是翡翠荆棘树。
抖了抖掉落进去的虫子,卢格随手一抓,把被划成了条状的袖子,直接扯断,然后低头打量了一眼,索性就把整件上衣都扯掉了。
一路上被翡翠荆棘树的枝条刷得次数太多,这身衣服穿和不穿差不多了。
脚下一空,一股后牵力突然扯了卢格一个跟头。
翻滚着,他腾空而起。
眼看着他要被抛下鸟身,好在绑在卢格四肢上的四根灰色羽毛,这时形成了四道交错的暗淡光晕,微弱的空气爆鸣响起,让他暂时挣脱了气流和引力的束缚,稳稳的落回了鸟身。
“早晚宰了你。”咧了咧嘴,卢格这声却是小声嘟囔。
毕竟这是一只即将成为稀有种的灰翅山鹫。
尤其是对方那堪称可怕的庞大体型,就是大多数稀有种魔怪,不到实在找不到食物的情况下,就是饿了好多天,也不会尝试袭击这种鸟类魔怪。
太难杀死了!
皱了皱眉,被这灰翅山鹫扫了赏玩的兴致,卢格微叹口气,他只好往固定在鸟背上的狭小木屋走去。
木屋通体就像是一株奇树直接长成的,看不到一点人为的迹象,缠满了青翠的奇怪藤蔓,在窗口的地方,飞洒出几根枝条,绽开零碎的白色小花,异常富有情调。
没有房门,空洞的门口,是悬挂着的两个小酒桶。
每个酒桶上,都写着一行简洁明了的中庭文字:这里是小丑女士的家啦……
看来这精分是彻底没救了。
咂巴下嘴,卢格矮着身子,从酒桶下钻了进去。这两东西可不能随便乱碰,这里面没有美酒,也不是恶作剧用的。
卢格无法形容里面到底有什么,只知道他早上从床上起来的时候,看到两道朦胧的阴影爬进酒桶里,然后在一瞬间,他视野中的三个属性后,就出现了方向朝下的恶性箭头。
后来在喝了那个女人给他准备一杯难喝的饮料后,这箭头才消失。
不过他的三个属性,永久的各自下降了o.o3。
这让卢格好一会儿都没法说出话来,看着视野里只有o.o7的闪避指数,他可以确定自己日后的打斗方式了——
一只四肢达,头脑简单,没尾巴的大猴子!
莫名的悲伤逆流成河……
在卢格的攻杀和抵御属性指数,纷纷过了“1”后,他的体格在短短几天内就增长了不少。近乎两公尺的身高,看起来俨然就是一个小巨人。
木屋的空间并不大,几乎是将卧室、厨房以及实验室融合成了一个整体。
吊着绳板床已经被收起,连带着被子一块被挂在了墙壁上。那用来固定的物件也很奇怪,有金属的光泽,但不知为何,卢格瞧着这玩意儿,老觉得这东西应该是活的,而且也是生命力无比顽强那一类。
用作早餐的餐桌被拆了一半,还在的那一半翻了个面,就成了一张实验桌。
上面固定着一些卢格熟悉的器皿,但更多的,是他连听说都没有听说的器皿,应该是这个世界巫师的特色实验工具。
卢格没有意外。
毕竟就连格尔做出来的酒精灯,都和他记忆里的不同。
这个时候,按照械脑中时间计算法,现在应该是中午的时候,不过看还在实验桌边上,弄着奇奇怪怪物件的女人,卢格觉得他还是趴窗口数鸟毛算了。
巫师在几个掌握非凡力量的群体中,是最奇怪的一个,因为他们从来都没有收藏书籍的习惯,一般只习惯随身携带一本笔记。
外人想要看到一个巫师的笔记,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个巫师已经死了。
卢格在这里,除了一件体力劳动外,连看书也做不到。
见到卢格进来,这位小女孩模样的女巫师,却是快将一些打开的瓶口塞上,然后将洒出来的材料粉末空手弹了弹,透明的水纹浮现,包括一些金属矿石在内的材料,全都化作浓烟,被蒸掉了。
动作熟练的将拆下来的另一半桌子拼上,她就招呼卢格过来。
“有午饭?”
“不补充物质消耗,怎么孕育后代。”还是那身宽大的长袍,还是里面什么都没穿,这个女人披散着长,坐到了卢格身旁。
卢格扯了扯嘴角,不过没有说什么。
凭着械脑搜集的蛛丝马迹,他已经现,这个女人确实是想要一个后代。而原因,据他推测,应该这些拥有非凡力量的人,身体变得和普通人不一样,在繁殖着方面,能力被极大的削弱了。
就是想要产生****,也需要依靠巫术药剂的配合。
不然怎么解释,她从昨天到今天,不时就得喝上一瓶药剂,然后之后就会瞬间变脸,从面无表情,转变成脸颊泛红。
只是看了眼摆在他面前的东西,卢格却愣住了。
“就喝这个?”
这是一瓶翠绿的药剂,还有点眼熟,在观察了会儿后,卢格确定是这个女巫师之前喝得那种。
他想了想,没有把“这不是你喝的”说出口,而是问道:“这有什么用?”
“催情的。”
“……”卢格眼角挑了挑,果然不出他的意料。便指了指自己,装作奇怪道:“我要喝?”
“每次就两分钟,你为什么不要喝?”这个女人却比他更加奇怪。
“你不是只想要个后代……”卢格的脸马上就绿了,只是他说着这话,底气格外的不足。
“可是不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