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飞被困在一个密密麻麻的空间之中,这里所有的地方都被人物妖魔填满,熙熙攘攘拥挤不堪,到处都是贩夫走卒,市井流民,粗鄙不堪,也有护院家丁,皇宫侍卫,军卒将军,更有妖魔鬼怪,修士佛徒。
袁飞只觉憋闷异常,好似被人放进了一个密封的大罐子之中,罐子里面到处是人,也恰恰是在此时,袁飞心中腾然生出一丝熟悉之感,眼前擦肩而过之人虽然尽皆陌生得很,但在极远处的人潮之中总有那么一两个人物袁飞觉得似曾相识,可惜那些面孔转瞬即逝,还有不得袁飞细瞧便已经消失了踪影,反倒是眼前那些袁飞陌生无比的面孔清晰无比,晃来晃去好不叫人心烦。
就在袁飞心中生出疑虑之时,陡然间脑海之中剧烈一震,这些贩夫走卒根本就是袁飞曾经接触过的人物,或许袁飞幼年之时曾在他那里买过物件,吃过面食米饭,或者是长大后和袁飞在街上擦肩而过的人物,只不过时间太久,又尽皆是些不相干的人物,所以被袁飞埋藏在了脑海深处,根本想不起来,反倒是那些距离袁飞越远的匆匆而过的,只是一瞬间出现的,却是袁飞记忆之中印象较深的人物!这些人物好似害怕袁飞看到他们想起来他们是谁一般,匆匆一闪便即消失无踪。
这究竟是为何?袁飞心中不由得纳闷起来,要知道如他们这般的证道人物,心境圆融完满,根本不会再生出什么破碎裂痕,要想攻破他的道心更是难之又难,除非是佛家的禅音神雷不停地以数千年的时间来一点点的消磨炼化,就是这样都还未必就真的能够使得他道心受损。
显然眼前这般场面也无法触及到袁飞的道心,根本不能使得袁飞道心受到什么损害,既然这好似幻境一般的场面不是用来攻击道心的,那又是所为何来?想来那泰山老祖他们总不会是好心好意的帮他回忆过去。
想到这里袁飞似乎一下想到了什么,心中陡然一惊,终于之中自己掉进了一个什么样的世界之中,而这星辰兜究竟在做些什么,泰山老祖要他见识的是什么神通。
这件星辰兜分明是在抽取他的记忆,所有的从他眼前经过的人物都会被星辰兜抽取掉,彻底从袁飞的脑海之中被删除。
并且这星辰兜极为聪明,将袁飞熟悉的记忆放在极远处,一忽便忽略过去,而将那些十分陌生十分久远的记忆放在了眼前,这些记忆芜杂无比,是各个时期的记忆的混合,并不是按照时间空间顺序来出现,而是按照他脑海深处的远近规则在排列,正是如此反倒越使得这星辰兜抽取记忆的神通难以被人窥破!
袁飞心中明白了这间星辰兜的妙用,不由得后背上生出一层冷汗来,这件天宝竟然攻击的是人的记忆,不管袁飞修为多高,只要将功法忘记,那么什么修为全是无用,甚至连引气的法门都忘记了,便等于他空有一身磅礴真元却不知应用法门,和守着宝藏却无宝藏钥匙一般无二!
这件星辰兜当真了得,不声不响的便可废掉对方的一身修为。
袁飞自然不是甘心待毙之辈,明白了星辰兜的道理连忙运功双目想要施展糺蓝神光窥破这星辰兜的秘密,却陡然记起自己的一身修为尽皆被封死,用不了半点,甚至连从洞府之中召唤帮手来帮忙都做不到,甚至连唤出脱世之宝遁走也是不能!不拘袁飞要做些什么,只要是涉及到道法便或多或少需要一些真元催动,哪怕是最简单的开启洞府大门或者是唤出脱世之宝。
此时袁飞终于更加深刻的领悟到了这星辰兜的了得妙用!
这简直就是将你按在砧板上随意抽取记忆,根本叫你抵抗不得!即便是袁飞现在依旧身具武道修为又能如何?武道修为根本施展不了什么神通手段,眼前也没有可以对战的对手!
此时的袁飞盗家功法,佛门手段乃至于术法杀神派的符法箓术尽皆不得伸展,除了以一身武道修为将自己周围变得略微清净一点别无所能。
此时泰山老祖的笑声再次传来,“小家伙,想必现在你已经知道了我三山一脉的镇派之宝星辰兜的妙用了,不过知道了也没用,不拘何人落入星辰兜之中,都要被抹杀掉一生记忆,待到化去你的一生记忆,将你变成一张白纸,本老祖便将你收入三山一脉。不过……”
泰山老祖略微沉吟了一下,随即道:“没想到你之前的那张令人生厌的黄脸竟然是假的,现在这张脸蛋倒也算是不俗,本老祖正在考虑是否只将你的练功法门抹杀掉,将你其他的记忆保留下来,这样养在本老祖的床帏之间才算得趣儿!”
都黄一界,或者说是整个神魔一界,因为女修稀少,有些时候模样俊俏的男子也是一种极为重要的资源,更有一些男男修士彼此之间结为道侣,相伴一生,毕竟长生漫漫,前路不知亿万载,无人相伴何其孤苦?尤其是那些断了前行念头的修士更是需要慰藉空虚。
而这三山老祖乃是男女通吃之辈,床第间玩耍起来颇有许多花样。兼且这泰山老祖喜欢新鲜货色,新鲜手段,心中便开始咂摸留着袁飞的本性记忆,好叫他在床第间挣扎……
原本袁飞的那张黄脸驼背模样自然不被泰山老祖看在眼中,只有厌恶之情,恨不得立时将他捏死!但进入了这星辰兜的记忆漩涡之中,袁飞的那些伪装便尽皆被去掉,恢复本来面貌!
袁飞眉头微微一皱,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才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伪装竟然不见了踪迹,将原本面貌展露出来。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毕竟袁飞隐藏面貌也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防备那被他擒抓了领的他界修士罢了。他的一张脸并非是真的见不得人。
袁飞闻听这泰山老祖之言,不由得微微皱眉,他尚是次被男人如此惦记,心底也不由得生出一丝寒意,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就在此时那汹涌的人潮陡然消散一空,袁飞的眼前只剩下一道道的经文随生随灭,一篇篇典籍如火烧去,逐渐化为灰烬,一种种武道修为神通手段如琉璃般陡然炸裂,化为齑粉。
袁飞就觉自己的脑海之中有什么东西被掏出去揉碎撕烂,却偏偏抗拒不得,任凭他将武道修为催使到了极致,将护身的真气化为斧钺钩叉在头顶乱摆,就是无法阻止。
相较于抹去袁飞的记忆之中的一切,抹去袁飞记忆之中的各种功法便很简单,也十分快,不过半个时辰之间,袁飞的一身修为各种神通便被废去了一多半。
三山老祖哈哈一笑,笑得猖狂狰狞,更带着十足猥琐。
在他身旁将修为灌注在他身上的四位弟子尽皆后背微寒,尤其是紫鸾,她数千年的岁月都在天山老祖的洞天之中修炼,对于外界之事所知有限,内心还是一派天真,此时骤然闻听泰山老祖之言立时心中生出几分不喜来。当然更多的则是好奇,不知道两个男人在床帏之间究竟有些什么乐趣儿,如何才能得趣儿……
此时三山一脉的四位弟子正将一身修为灌注在泰山老祖身上,泰山老祖身上光芒万丈,身周有无数星辰转动不休,使得他们好似处于一片星海之中,而这星海的最中心悬浮着一个布囊,布囊上面缀满星辰,光彩熠熠,喷吐着各色星光,显然便是那件天宝,星辰兜,此时兜中喷吐的星光之中映射出一道光影,光影之中便是在无数功法泯灭之中的袁飞。此时的袁飞已经彻底忘记了将真气凝聚成为气兵的手段,所能施展的仅剩下一身护身真气而已……
此时天山老祖的四位弟子之中的一位长须当胸面容苍老甚过泰山老祖的修士开口道:“师叔祖,这贾仁藏头藏尾,连真面目都隐了不愿见人,显然出身有些蹊跷之处,恐怕连姓名亦是假的,咱们还是要小心在意,免得惹出了那家了不得人物。”
泰山老祖冷哼一声道:“了不得的人物?你没看到这小子也不过是刚刚证道来到这一界不久么?连天赋源泉都要自己去拍买,这样的人物能够有什么背景?你以为每一个来到这一界的证道修士都能够好似夭夭那般凑巧碰到我这个祖宗么?”
那长须修士也觉确是如此,不过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丝疑虑,便道:“但这小子身上却有不菲的身价,数百万的钱草,这可绝非是寻常人物能够拿得出来的。”
泰山老祖嘿嘿一笑道:“这钱草确是最大的蹊跷,咱们三山一脉不久前曾经丢失了数百万钱草之事你们也知道了,但你们却未必知道摩天城其他两家大族也丢了数量不菲的钱草,加起来正好五百余万,和这小子那日拍卖场中所出的钱草总额极为相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