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好傅引并无这些思绪,因而商讨的是如何游玩的事宜,“不知这太阴山有何好玩之处?”
“太阴山,常年绿树成荫,故而也有绿荫山的别称,据传闻,山内深处有一神秘山洞,洞内内置批命石,可批一生命数,然此处与阴司相连,进去无不九死一生。”萧钦煜张开扇子,如是说道。
傅引脸色一下变得惨白,连兴致也少了几分,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这些鬼怪乱神之说,这萧钦煜八成是故意的吧,狠狠瞪了萧钦煜几眼。
萧钦煜偷偷瞟了傅引一眼,准备搂着傅引,好生安慰傅引一阵,哪知叶知秋却难得的话多起来,“萧兄,这可是真事?”
在外出游,叶知秋也不好暴露萧钦煜王爷的身份,便随了景延誉一般称呼萧钦煜为萧兄。
萧钦煜颇为惊讶的看一眼叶知秋,难不成这叶知秋竟喜欢听这些?“倒也不清楚,只是传闻,还未有人寻到那山洞。”
“知秋,你对批命石很感兴趣吗?”景延誉一语戳中。
“一生命数……”叶知秋冲弯起一抹清浅笑意,“听着甚为神奇罢了。”
“不用这批命石,我也能知道,臭流氓你就是个祸国殃民的命,知秋怎么看也是幸福美满。”傅引知叶知秋心思纤细,插科打趣道。
萧钦煜眉目间隐含笑意,用扇骨抬起傅引的下颚,“祸害你一人可好?”
“你此时不就在祸害我吗?何必惺惺作态。”傅引挪开扇子,理直气壮回道。
难得的令萧钦煜哑口无言,真不知该说小引儿是可爱还是傻气,而景延誉和叶知秋却轻笑出声。
叶知秋像是想起什么,哎呀一声,着急说道:“延誉,小桃他们要是找不见我们怎么办?”
“别急,我已经留下暗号给小六,让他们直接去杨杭城等我们。”
“那便好。”
夜晚,待叶知秋睡下,景延誉悄声打开房门,萧钦煜已然站在门外。
“按照傅引的性子,今日可睡得真快。”景延誉狐疑的看着萧钦煜。
萧钦煜掩嘴而笑,“你倒是了解的透彻,这不有这个。”掏出一小粉包,景延誉瞬间了悟,两人也不再多说,探查清风寨要紧。
戌时过后,山寨竟真无一丝人烟,连虫子鸣叫的声音也无,当真安静的可怕,环顾四周,见后院有丝微弱的光亮,两人相视点头,决意一探究竟。
叶知秋睡到大半夜,突然被惊醒,竟是全身冒冷汗,缓下神,想忆起梦中情景,可怎样也想不起分毫,摸向身旁,景延誉不知所踪。
按捺住心中疑惑,翻身下床,推门而出,一时之间早已忘记戌时不可出门的规矩,太阴山的夜晚很凉,很静,有种天下之间唯吾一人在的错觉,叶知秋看见远处有丝光亮,想着应该有人在。
叶知秋本朝着光亮前进,可无论走多久,光亮仍然与他就是那么长的距离,这光亮似是会移动?还不及叶知秋细想,心脏一阵剧痛,只能扶住身旁的墙柱,靠着大声喘气。
突然脑海中闪过莫名思绪,叶知秋凭着感觉扶着墙朝一处方向走去,却逐渐越亮光越靠越近,相汇时,叶知秋终是看清光亮的真面目,竟是一个女子胸前所垂挂之物所发,叶知秋就着微弱光亮,仔细辨别,竟发现这女子与卫梓溪模样神似,难道是卫梓溪的亲人?
女子此时别蹙眉头,环顾四周,有着莫名的熟悉,看见远处的立柱,竟退后几步,按捺中心中恐惧,怎么又是这个地方。
“你是?”
叶知秋此时痛的面色惨白,幽静的环境下突然蹦出一声音,特别是已经被诡异事情弄得发毛的女子,再次被吓了一跳。
“你……是人是鬼?别……过来。”叶知秋靠近一步,女子就退后一步。
叶知秋苦笑,自己竟这般吓人?“姑娘,你别怕,我是活人。”
“你真是活人?”女子有丝狐疑,还是不敢靠近。
“真的,姑娘,你瞧我有影子。”
女子就着月光,低头望去,果真有影子,终是松口气,还好不是那鬼魅之物。
“姑娘你可认识卫梓溪?”叶知秋凑近后,越发觉得女子与卫梓溪长得别无二致,只是卫梓溪更为活泼,女子却更为恬静。
女子下意识摇摇头,轻咬朱唇,终是启齿道来:“我叫卫兮梓,是城西卫家的女儿,你可否送我回家?”
叶知秋看卫兮梓模样,不似假话,可城中的大家闺秀又为何半夜出现在这?“姑娘,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到这的吗?”
“我也不知怎么回事,这里好可怕,你能送我回家吗?”卫兮梓说着说,声音竟带着一丝哽咽。
叶知秋见卫兮梓一副欲哭之相,只能轻声宽慰道:“我去找我的同伴来,你在这等我好吗?”
“你别走,我跟你一起去好吗?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卫兮梓扯住叶知秋的衣袖,也顾不上男女有别,难得出现一个人,她受够了这诡异的地方。
叶知秋见卫兮梓确实害怕,想说那便一起前往,谁知心脏又是一猛痛,因没有可扶之物,整个人疼得跪倒在地,手紧紧揪着胸口的衣裳,一时之间凄惨的厉害。
卫兮梓哪有见过这等状况,被叶知秋的样子吓得一颤,声音也略微发抖,“你……没事吧?”
叶知秋疼得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硬撑着摇头,想要起来,带卫梓溪去找景延誉。
卫兮梓看叶知秋应是想起身,但颇为艰难,便伸出手帮扶着,一举一动之间,挂于胸前的饰物触碰到叶知秋,发出惊人的亮光,一时间恍如白昼。
恍惚间,叶知秋伸出手,指尖与饰物微微相触,源源不断的暖意从指尖流入,心脏仿佛泡在温水中一般,疼痛逐渐远去,叶知秋猛地回过神,震惊看着自己的手,这究竟怎么回事?刚脑中竟一片空白。
卫兮梓似也被震惊道,连忙抽身远离叶知秋,“原来你也是觊觎这乾坤石之人。”卫兮梓说完,转身就跑,叶知秋想出口解释,人却早已不见。
景延誉和萧钦煜本也是追着亮光前进,可追踪半天,却越发远离,突然之间某处亮如白昼,可不消一刻便暗去,连之前的亮光也一同消失,两人心想定去有什么事发生,急忙跑去白昼之处。
却愕然发现,叶知秋坐于地上,抬着手,看向某一方向。景延誉想走上前,却被萧钦煜拉住,“小心有诈。”景延誉将萧钦煜手拉开,“知秋的背影,我断然不会认错。”
景延誉虽心中困惑,但更担心叶知秋的情况,小心翼翼的唤了声:“知秋?”
“啊……”叶知秋模样有点呆,看见来的是景延誉,才逐渐恢复清明,张口有点语无伦次,“有个姑娘……在那边……一个人……东西发出亮光。”
景延誉将叶知秋扶起,拍去身上尘土,看着叶知秋所指方向,早已没有人的踪影,抱起叶知秋,与萧钦煜回房再说,刚才动静太大,难免有人来查探,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回房后,景延誉并不急着询问叶知秋,而是倒杯热茶给叶知秋暖暖身子,山下本就偏凉,何况这是冬日,叶知秋穿得单薄就跑出去,不要染上风寒才好。
叶知秋喝上几口热茶,身子逐渐暖和起来,开口问道:“延誉,你刚去哪了?”
“刚有事,你怎么在哪?”
“我本想去找你,结果……遇见一姑娘。”叶知秋有些迟疑,“那姑娘所挂之物甚为奇特。”
景延誉,眉头微皱,“那姑娘可有说她是谁?”
“她说她是城西卫家的姑娘,叫卫兮梓。”
萧钦煜想起亮光问了句,“那所挂之处,有何奇特之处?”
“那件饰物会散发出亮光,而且……”叶知秋心想如果说出来,景延誉便会知道自己身体出了问题,便止住话语。
景延誉和萧钦煜对看一眼,看样子叶知秋有事瞒着,但叶知秋不想说,他们也不能强迫,只能将困惑留于心,城西卫家得好好调查才是。
“那饰物名乾坤石。”叶知秋想起卫兮梓离去时说话的神情,厌恶、憎恨、哀伤?
乾坤石?景延誉与萧钦煜并未听过这样东西,但不妨碍他们调查这件事。见叶知秋不再想多言,萧钦煜便起身离开,不再打扰他们。
“知秋,别多想了,有什么事,我在身边。”景延誉见叶知秋眉头紧蹙,仍陷入思绪中,轻声说道。
叶知秋知自己惹景延誉担心了,乖巧的躺在床榻上,闭上眼,不再想那事,渐渐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清晨,叶知秋的房门就被剧烈的敲打着,房门外还隐隐约约传来傅引的声音。
叶知秋急忙收拾一下,就起身开门,傅引一见他,就着急拉着他走。
“小引,这是干嘛?”叶知秋站定身子,“你总得容我洗漱一下吧。”
今天起得甚早,准备出门呼吸下清新空气的傅引,碰见卫梓溪,听说卫梓溪要带他们去山上玩,这不就急忙跑来叫知秋,拍下额头,“瞧我这急性子,知秋,你去,我在门外候着。”
“这哪成,你先去找萧兄和延誉,我等会就来。”
“啊……还要带上他们两人啊!”一听这两人,傅引有些不情不愿,偏生耐不住叶知秋的瞩目,只能答应道:“好啦,我去还不成,你就别看我了。”
见傅引答应,叶知秋放下心来,进屋细细打理一番,整理好后,出门正好碰见明婶,询问句:“明婶,请问你可有看见我的同伴?”
“你说小引他们吧?在寨门口。”明婶笑着回道,还指个方向,叶知秋谢过,便朝寨门口快步走去,见着人,连忙赶过去。
“天气很冷,怎么不多穿点衣物。”景延誉皱着眉头,略有不满的看着叶知秋,本就身子骨弱。
被当众指出,叶知秋脸微微发红,“不冷的,我们快走吧。”
“这太阴山当真神奇,别处都以万物凋零,就这仍然绿意成荫。”傅引赞叹道。
“那可不是,以前可没这风景,从六年前开始才突变这样,打那时候起,太阴山的名声才传出去。”卫梓溪介绍道。
“六年前?”傅引鄙视的看了眼萧钦煜,“某人还说什么常年,原来都是道听途说。”
卫梓溪笑着看着傅引,“这也不奇怪,太阴镇正是因为这才逐渐富饶起来,对外当然说是一直便有的。”
“倒也真是一座山蕴养一城人,只不过镇上百姓应该很少能上山来得。”萧钦煜抬眼满山绿意,侧头似笑非笑的看眼卫梓溪,“卫公子,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