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剑又背着他走了一段,也不见有个村庄,所幸带了一些有用的东西,小刀,小钵之类。
万俟沉剑采一些草药,打了一些野味,调理了三五天,展风身子逐渐好起来。
夜晚,更深露重,他俩在矮崖底下,两个大男人,或许只有在这种环境下,看不见对方表情,哔哔啵啵的火堆点燃了这里的生气。
万俟沉剑开始说话,如果不是从阎王殿抢回了展风,这个秘密会烂在肚子里。
万俟沉剑把他随身带着的画筒递给展风,展风打开借着火光,当然第一眼就认出来,只是那副画,像是自己的又不像是自己的:那画被改过,原先杨蹄飞奔的画面似乎慢了下来,修改者画技高超,此时展风手上的画,马蹄慵懒地抬着,而原本意气风发的少年,变得也有些慵懒,身畔的酒壶斜斜的,塞子是打开的,马蹄上,停着一只蝴蝶,还有几只蝴蝶在马蹄边环环绕绕,展风像是羽化成仙一般地顿悟,这才是真正地踏花归来马蹄香。
只是下一刻,他的心凉到脚跟,这还有什么意义呢。
他淡淡地卷起画,看样子也是放下了,此生得见此画也足够了。
万俟沉剑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不伦不类说,至少在展风听起来是不伦不类:“你喜欢那个说你画不好的姑娘吗?”
展风一愣:“如今还有什么意义吗?她嫁人了。”
万俟沉剑又问了一次:“你只说,你心里,有那姑娘吗?”
展风似乎感觉到事情不对,蹭地站起来,为何这样问。
万俟沉剑只管问:“你只说你心里有她吗?”
展风嗯了一声,万俟沉剑继续问:“你心里的是那个小姑娘还是那个评画的姑娘。”
展风道:“还不都一样么。”
万俟沉剑道:“如果我告诉你,有一个姑娘,存在于你我都忽略的角落,而她才是主角。”
展风愣住了,她可以确定,他喜欢的是那个评画的姑娘,而如果那姑娘不是已经出嫁那小姑娘,那么他该如何原谅自己。还有没有机会找回失去的。
万俟沉剑看他的样子,也猜到了他心里大概明白了,于是他说:“你应该回去,只是,我不确定她能不能等到你。”
展风心里一阵一阵痛。
沉剑将屯兵之事告诉了展风,他俩决定返回南庄。
一打听才知道南庄就是一座孤城,是当年被称作第一富人的南先生建造的,他们夫妻早逝,他们的女儿南心儿继承了南庄,也就是沉剑所遇到的姑娘了。
那南小姐也是体弱多病,空有金山银山也枉然了,这南庄既不归官府,也不牵扯江湖,现在被外族盯上了,只怕城里三万百姓要有难。
去哪找将军来抵抗,又去哪找军队保护百姓,沉剑想着,告知当地官府就抽身这种状况他走不了了,展风自然不会走。
当地百姓自发组成了军队,想要跟外族对抗,只是缺了个领头的,展风和沉剑找了比较有威望的老人商量。
大家一致决定,兵权交给展风,沉剑负责杂务,他把铁匠召集起来,打造兵器,妇女们种菜做饭,男丁们全部到军营训练,城里的郎中们也集中在一起,搭建起了军营医馆,也不知这小小的城能支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