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轻眉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点了点头。
宁凡把目光移向禅风,说:“禅风客卿,谢谢你保护我老妈。”
宁凡已经明白为何慕容轻眉曾经会信心十足地说这世上没有多少人可以伤害得了她。是啊,有禅风这个先天高手保护,又有几人能伤害她?
“阿弥陀佛,这是贫僧自愿的。”禅风双手合十说道。
“阁下作为洪门客卿,希望以后大家齐心协力,把洪门建设的更好。”
禅风看了慕容轻眉一眼,轻轻点头,“但凭门主差遣。”
宁凡点了点头,他明白禅风此言全是因为老妈的关系,否则自己这个新上任的门主,未必能赢得他这句话。至于禅风与老妈的关系,宁凡选择了不过问,上一辈的事就让上一辈自己去解决,以他们的智慧肯定比自己做的更好。
“臭小子,你先休息吧,你作为洪门新的门主,后面几天有你忙的。”慕容轻眉抱了一下宁凡,便走了房间,禅风也紧跟着告辞。
宁凡知道老妈指的是欧阳易的葬礼,洪门在全世界都有分舵,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门主未必能够服众,所以肯定少不了一场风波。当宁凡答应欧阳易的时候,就预计到了这一点。
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欧阳易的葬礼隆重地举行了,全世界各地的洪门主要领导人齐聚檀香山总舵,这个小镇一时之间人满为患,街道上多了许多高手,或者是大摇大摆携带枪支的人。
这个小镇顿时成为了美国最凶险的地方。
欧阳易的葬礼极尽隆重,各地的洪门子弟瞻仰了其遗容,然后选择了一个良成吉日,黄道吉时下葬,一切尽然有序地进行着。
所有人都陷入了悲痛之中,以及对欧阳易的深深怀念之中,宁凡虽然是门主,但对洪门这一套程序并不熟悉,所以一切都是丁元一手在操办,但每一件大事都向宁凡请示汇报,本本分分地尽到了一个属下的职责。
当然,葬礼上,最受瞩目的除了欧阳易之外,就要属宁凡了。大家纷纷大量这个新的门主,但由于许多人都不在国内,因此对于他的事迹并不了解,唯有香港分舵的堂主洪承德最为了解。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这才几天没见面的宁凡转眼之间变成了他的上司,洪门的当家人。
所谓一啄一饮,自有定数,若非洪门与宁凡产生了一个误会,他又怎么会突然之间来总舵,又怎么可能临危受命?所以,冥冥之中,这一切都是天意使然。
但其他人并不了解宁凡,也不知道他的厉害,看着他这年轻的有些过分的脸庞,似乎并没有多少强者盛气凌人的气势,许多人已经暗暗不服了。只不过碍于葬礼,并没有马上发作。
欧阳易的遗体终于入土为安,隆重的葬礼也结束了。但所有人都没有离开,因为有一项更重要的事要开始了。
门主继任大典!
欧阳易虽然指定了宁凡作为***人,但这需要一个形式,从而让这个决定顺理成章的成为事实,这也是为了让新门主获得各个分舵的拥戴。
所有分舵的堂主以及洪门中资历深厚,实力强大的人物齐聚一堂。大堂中,最上方一左一右分别坐着禅风与慕容轻眉,下面依次坐着四大长老以及各个分舵的堂主。
这些堂主分别来自五大洲,但无一例外都是华人,因为洪门是华人的社团,门人均为华人。不过有些堂主身后却站着外国人,他们并非洪门中人,而是舵主的贴身保镖,但由于这些人与雇主的特殊关系,已经相当于是洪门的一份子了。
大堂中,气氛显得有些压抑,没有人交头接耳,都把目光聚焦在空落落的门主之位上。
丁元站了起来,走到最中央,朗声说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我洪门作为门人数十万的大家庭,同样不能没有大家长,今天大家齐聚一堂,便是召开门主继任大典。”
丁元停顿了一下,目光一一在众人脸上掠过,张嘴又要说话,却被一个声音给打断了。
“丁长老言之有理,洪门不可一日无主,今天召开门主继任大典,大家集思广益,推举出一位新门主,领导大家,让洪门更加发扬壮大。只不过,我孙横有句丑话说在前头,这推举新门主之事大家要慎之再慎,切不可存有私心,必须推举出一位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的人,否则洪门数百年的基业岂不是要毁在宵小之辈手中。”
这个声音浑厚,有一股凶横的气息,令大家心弦一颤,但让大家震惊的不是这个声音,而是这声音所传达的意思。
唰唰唰!
满堂之人尽皆把目光聚焦在声音的主人身上——孙横!
当真是人如其名,一脸络腮胡,一脸凶相,就像是传说中的李逵,恐怕小孩儿半夜见了都会被吓得哇哇大哭,以为是鬼怪从地府中爬了出来。更让人印象深刻的乃是他所散发的气势——强横!霸道!
孙横,大家都不陌生,乃是欧洲分舵的堂主。欧洲很大,但只有一个洪门分舵,下面又在各国设了许多堂口,但均受欧洲分舵管辖调遣。
如果说洪门是一个王国,那孙横就是这个王国中的一方诸侯,实力强大。
欧阳易在位时,孙横就是一个刺头,但依旧不敢挑战欧阳易的威严,毕竟欧阳易执掌洪门数十年,积累起的威严,加上自身的势力都不是孙横能够抗衡的。
但欧阳易一去世,孙横就动起了心思。他当然知道欧阳易指定了宁凡作为新门主,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这事,但他却故作糊涂,准备把水搅浑,从中牟利。
“孙堂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丁元脸色微变。
孙横浑然不惧地与丁元对视,“我没什么意思,只是说一下自己的意见而已,况且我说的话言之有理,难道丁长老有什么意见?”
“当然有意见,分明大家都知道欧阳门主已经指定了下一任门主的人选,你却说什么还要推举,这岂不是违背欧阳门主的在天之灵。”丁元质问道。
“丁长老,你不要乱扣帽子,我孙横虽然横,但欧阳门主是发自肺腑的敬佩,又怎敢违逆他老人家的意思。”
“那你为何又阴阳怪气地说你这番话?”丁元早就对孙横有意见,有时候洪门总舵有命令,孙横也是阴奉阳违,奈何他在欧洲分舵根深蒂固,加之又是洪门的老人,欧阳易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想到欧阳易刚去世,孙横就想兴风作浪。
孙横眼睛一横,凶神恶煞地说:“丁长老,我哪一点阴阳怪气了,你可不要仗着自己是长老的身份,颠倒黑白,血口喷人。你说那是欧阳门主的意思,那就是么?又不是所有人的人亲眼所见,亲耳听到?莫不是某些人存了私心,推举出一个傀儡,然后自己在幕后把洪门玩弄于鼓掌之间,毁了洪门的百年基业。”
孙横言中之意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在场的人除了两位客卿与四大长老,其他分舵的堂主当时都没有在场,所以都不是见证人,虽然有人心中存有疑惑,却不敢这般质问出来。
见孙横强出头,许多私下与孙横交好的舵主则暗自窃喜,瞪大了眼睛看好戏。
丁元又岂会听不出孙横的话中之话,气得脸色铁青,想着当晚的惨烈战况,又看着孙横丑恶的嘴脸,不禁怒喝道:“孙横,你是说我假传欧阳门主之令?”
“我可没有指名道姓,反正是谁,谁自己心里最清楚。”孙横脖子一扬,冷冷地说道。
“好,你说我一个人有可能存有私心作假,在座之人除我之外,还有另外三位长老和两位客卿,另外还有百余位总舵的兄弟,难道他们也会撒谎不成,你问一问他们我说的是不是欧阳门主的遗令?”
孙横的目光在大堂上方一扫,急忙缩了回来,不阴不阳地说:“人心难测,这可说不准,反正我没有倾听听到欧阳门主的命令,我是不会相信的。”
“孙横,你还有脸说?当初门主遇险,你在哪里?你在你的老窝逍遥快活,而我们在这里浴血拼杀,到头来却受你指责,大家评评理,这天下还有这样的理由吗?”
孙横一巴掌拍在椅子的把手上,反驳道:“丁元,我若是身在总舵,即便拼了性命也会保护门主周全,哪里像你一样,自己安然无恙,而门主却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你说说你这个长老称职吗?”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孙横是铁了心要撕破脸皮啊!大家纷纷地望着二人,有人又偷偷地望向上方坐着的两位客卿和三位长老,这个门主继任大典看来要风起云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