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柳含笑、宋春梅两人心情平复之后,张小京就地找了些抗菌消炎的药草,嚼碎后敷在宋春梅受伤的手臂处。
做完这一切后,三个人才有时间静下来,好好的梳理刚刚生的令人惊悚的一幕。
柳含笑叹了口气,心有余悸的说道:“没想到他们都追杀到这里来了。”
宋春梅阴着脸道:“他们一定是在柳家庄园门口盯了我们的梢,一路尾随来的,只是我们太大意了,没现而已。”
张小京皱着眉头道:“他们还会不会追到辽源去啊?”
路虎已经掉入万丈深渊,而且又起火燃烧了,墨镜男生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让张小京担心的,还是以后的日子。要是长久都是如此没完没了的,哪还叫人怎么活呀?
“我猜应该不会了。”宋春梅安慰他道,“杀手一般都是独自行动的,不会将自己的行动告诉给任何人。”
柳含笑好奇道:“为什么?”
宋春梅淡淡的笑了笑,虽然脸上还有一丝挥之不去的阴霾,却也是妩媚十足,“刀仔不是说了吗,杀手相互之间都不认识。试问有谁会把杀人这样的事情透露给陌生人呢?”
张小京沉吟道:“春梅姐,你的话有些道理,但还是漏算了一个人。”
宋春梅怔道:“谁?”
“杀手组织的头目!”张小京沉吟道,“他应该时刻掌握着杀手们的动向和踪迹。”
宋春梅顿时沉默下来。
沉默,有时候代表着默认。
“爱着你,像心跳难触摸,画着你,画不出你的骨骼,记着你的脸色,是我等你的执着……”
沉默得有点可怕的空间里,忽然想起了彩铃声。
宋春梅、柳含笑两人盯着张小京,后者慌忙从兜里掏出手机。
刚一接通,就传来刘雪梅的声音:“小京,你在哪里?”
由于车内空间狭小,又是封闭的,手机传出的声音就显得格外的清晰。当宋春梅、柳含笑两人听到“混蛋”二字的时候,不禁偷偷的笑了,心想,这小子还真是个混蛋啊。
张小京道:“正在回来的路上呢。”
“刚才你爹打电话来找你,说是有很紧急的事情。”
张小京吓得不轻,连忙道:“雪梅,我爹说是什么事吗?”
“他没说,只是要你赶紧回去。”
挂了电话,张小京满脸着急的看着宋春梅,“春梅姐,怎么办?”
宋春梅白了他一眼,揶揄道:“多大点事,看把你急成这样。”
张小京急道:“肯定是家里生了大事,不然我爹不会找我回去的。”
柳含笑善解人意的说道:“春梅姐,别跟他开玩笑了,赶紧开车吧。”
宋春梅道:“笑笑 那你呢?要不跟我们一起去辽源玩几天?”
柳含笑思索了一下,“我先随你们去辽源,回头你在送我回来吧。”
宋春梅点头道:“也只有如此了。”
经过3个多小时的高奔驰,中午的时候,张小京在霞栖镇跟宋春梅、柳含笑告了别,马不停蹄地往义庄村奔去。
半小时后,张小京走进了张家老屋。
“爹,爹,我回来了。”张小京见堂屋里没人,便一嗓子吆喝起来。
一道娇俏的人影忽然从他的房间里奔了出来,脸上带着无限的惊喜,“小京!”
张小京瞪着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嘴巴张得仿佛可以吞下去一个鸭梨,“素素姐?”
邓素素眨着那双清澈的美眸,狡黠一笑,“怎么,没想到我在吧?”
张小京醒悟过来,挠了挠头,讪讪笑道:“素素姐,我爹呢?”
“哦,差点忘了。”邓素素脸色微微变得有些着急,“师父吩咐说,要你回来后马上去县卫生局找他。”
张小京愕然的看着邓素素,“师父?”
邓素素瞟了他一眼,嗔道:“就是你爹!”
张小京更加奇怪了,“素素姐,我爹什么时候成你师父了?”
邓素素俏脸红了红,嗔道:“前几天我已经拜你爹为师了。怎么,你不欢迎啊?”
张小京讪讪道:“这么说,你现在是我师妹了?”
邓素素故意绷着俏脸道:“那又怎么样,你还得叫我姐。”
张小京无心跟她说笑,“素素姐,生了什么事?我爹怎么去县卫生局了?”
邓素素摇着头道:“这几天总有人来找师父,神神秘秘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去一趟不就知道了。”
张小京心想,我爹与县卫生局素无往来,怎么会去哪儿呢?难道是蔡大元又去卫生局告我们无证经营?
跟邓素素打了个招呼,张小京便火急火燎的赶往县卫生局。
听到张小京自我介绍后,县卫生局办公室主任连忙热情的把他带到了三楼的会议室。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长条形圆桌边,围坐着五六个人,有的抽着烟,有的喝着茶,有的低头沉思。
看到张小京出现时,张进彪顿时舒了口气,“小兔崽子,你终于来了。”
张小京不顾别人诧异的目光,径直走到张进彪身旁,小声问道:“爹,是不是蔡大元又到卫生局告我们了?”
张进彪一怔,神秘的笑了笑,骂道:“瞧你小子这点出息,坐下来听一听不就知道了。”
张小京只好在父亲的身旁坐了下来。
办公室主任在一个圆溜溜脑袋的中年人身旁耳语了几句,那人焦头烂额的神色顿时缓了许多,看向张小京的目光也明亮了起来。
他迅站起来,走到张小京面前,笑道:“你就是张小京医生啊。”
张小京慌忙站起来,挠了挠头,讪讪道:“我是张小京。”
那人笑呵呵道:“我叫龚仁德,是卫生局局长。”
张小京暗自吃惊,以前他见过的官老爷,最大的就是卫生局执法大队的队长,如今局长亲自出马,爹这回究竟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张小京忙道:“龚局长,我家中药店无证经营的事情,不是早就解决了么?”
龚仁德怔了一下,紧接着呵呵的笑了起来,“小张医生好幽默啊。”
在座的几个人当中,有些露出诧异的神色,然后是一脸的不屑。
他们原以为张小京即使没有三头六臂,也是个知识渊博的青年才俊,没想到却是个无证经营无良游医!
“小张医生,我给你介绍一下在座的几位医生。”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客客气气的一一介绍道,“人民医院谭保国副院长,传染科石少阳主任,泌尿科唐天国主任,中医院刘登远院长。”
张小京对着他们一一点头,当看到刘登远时,仿佛觉得有些眼熟。
刘登远朝他慈祥的笑了笑。
龚仁德又指着张进彪,幽默道:“小张医生,你爹就不用我介绍了吧。”
除了张进彪父子和刘登远露出一丝笑容外,龚仁德的幽默并没有感染到其他几个人,他们一脸的无动于衷,不是抽着烟,便是喝着茶。
张小京惴惴不安的,心说我的乖乖,对面坐着的,不是院长,便是主任,这位龚局长今天唱的是哪一曲?
介绍完毕,龚仁德也不啰嗦,直接进入了今天的主题,“小张医生,今天把你请来,不为别的,只是想向你请教一个问题。”
“请教问题?”张小京惊得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
龚仁德点着头道:“是的,就是向你请教问题。”
张小京舒了口气道,笑道:“看你们这阵式,我还以为是要审判我呢。”
龚仁德尴尬的笑了笑,“小张医生,你是否还记得,一个月前你给你们村的胡桂花抓过中药的事情?”
张小京当然记得这事,1oo块钱一剂的中药,狠狠地坑了那个饶舌妇一把,解了他心头的夺妻之恨!龚仁德忽然提及此事,难道是胡桂花心有不甘,到卫生局告自己牟取暴利?
人心险恶,他不得不多个心眼!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得矢口否认才行。横竖这事又没有其他人在场,死无对证!
张小京眼珠子转了转,转头问身旁的张进彪,“爹,有没有这事啊?”
张进彪愣了愣,心说这小子搞什么鬼啊,是你给胡桂花抓的药方,问我干嘛呢?送刘雪梅回家之前,你还特意嘱咐我每天只能给她一剂,难道这么快就忘了?
“有没有我怎么清楚啊?我又不在场。”张进彪不知道儿子究竟是何意,干脆把自己洗的跟一棵白菜似的。
张小京挠了挠头,讪讪笑道:“嘿嘿,龚局长,不好意思,我记性不太好,隔了这么久,我差不多全忘了。”
龚仁德哪知道张小京心里有这么多的歪道道,笑道:“你想想,再仔细的想想,这个很重要。”
龚仁德越是这么说,张小京越认为自己猜的不假,哪肯承认?
“龚局长,我真的不记得了。”张小京打定主意,心说我又没开药方,你总不能凭她的一面之词就处罚我吧。
龚仁德也不气馁,进一步提示他,“你再仔细想想,胡桂花当时是感觉下面瘙痒,在蔡美玉的卫生室治疗过一段时间才来找的你。”
我曰!情况都问得这么详细了?张小京感觉到了一丝不安,看来胡桂花这回真的是下了死不要脸的决心,想置我于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