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之下,沙滩之上,海风中女孩子轻声的哽咽……。
如果这是乐章,一定是世间最令人焦灼的乐章,如此惆怅。
晓来谁染天穹醉,红颜之泪!
夜,跟着醉了。
叶风紧搂着林安琪的娇身,此刻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吧?给不了你满意的答复,总要给你安心与温暖,哪怕是暂时的。
林安琪的眼泪止住了,她忽然挣扎了一下,推开了叶风。
“说!给本小姐一个答复,你什么意思!”林安琪又用那种咄咄逼人的语气面对叶风。
修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点点泪珠,映着月光,此时能够了解她委屈的,除了月亮,还有眼前这个人。
叶风凝视着她的眼睛,许久没有回应。
“说啊!是本小姐让你讨厌了?”林安琪追问。
叶风一笑道:“那倒不会,在一个我讨厌的人身边呆了这么久,这可不是我的风格。”
“那你是什么风格?你觉得自己了不起了?觉得本小姐配不上你?”林安琪继续不服气地追问。
“更没有可能。”
“那是什么?我知道了,你嫌弃本小姐了,你觉得我被秦天琪绑架了两天,一定被他……!”林安琪委屈不已,她承认这是自己的人生污点,可是那一切不是没发生嘛,这禽兽心里的坎过不去?
叶风摇头道:“当然不是,我知道什么都没有发生。”
林安琪道:“好吧,你心里有别的女孩子,你想做东莱国驸马咯?”
叶风再次一笑否认,这更无厘头,其实如果不是某些原因,他和小溪甚至已经走到了一起。而这些原因,正是叶风婉拒了林家的原因。
林安琪没再说什么,她把矛盾点转向了自己,其实在关键时候,她也并不是一个只懂得把责任推向别人的傲娇大小姐,有时候她也懂得考虑别人的感受。
“如果今天这些话不是我爹地对你说出来的,而是我自己?我是说假如!”林安琪继续对叶风问道。
“结果应该还是一样的吧。”叶风淡然道。
“好了,我已经知道了。”林安琪道,最后一点小小的希望还是破灭,她很懊恼与不安,恨恨地剜了叶风一眼。
“结束了,你打算就这样吗?一声对不起总该要说的吧?”林安琪继续不满地对叶风道。
叶风笑道:“有用吗?”
“没有用!”
林安琪转过身,咬牙迈步走开,一瞬间甚至差点彻底迷失了。
就这样了吗?莫名其妙地就结束了?明天的路该怎么走?自己和这个禽兽该怎么相处?又回到女主人和男挡箭牌的关系?或者,就此各奔东西,老死不相往来?
林安琪一瞬间有些害怕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开始害怕这种感觉了,失去了某个人的感觉。
完蛋了!本小姐这是沦陷了吗?
“林安琪,你活该!”林安琪咬牙在心里骂着自己。
走了没几步又停下了,一瞬间她还是觉得今天的事情没做完。
一转身却忽然发现叶风就在她身后,她在吓得花容失色的同时,一丝暖意却同时在心中升腾起来。
“你干什么?气我不过瘾,还想吓我怎么的?”林安琪伸手捶打着叶风的胸口。
“不对,本小姐没有生气,才没有生气,有什么好生气的!”
叶风伸手抓住了林安琪捶打他的手,一脸正色地望着林安琪。
“我觉得还是得给你一个交代好一点。”叶风道。
“交代?好啊,说来听听。”林安琪挣开了叶风,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叶风望着林安琪的眼睛,林安琪却在竭力回避他的目光,转向了一边并不看着他。
“好吧,如果真要有原因的话,是因为我们就算现在走到了一起,我也没法给你一件东西。”叶风正色对林安琪道。
林安琪道:“好笑了,我缺什么需要你给吗?”
“这个东西必须要给的。”叶风道。
林安琪怔了一下,心道什么意思啊?该不会是不能……?上下打量了下叶风强壮的身体,再联想起这禽兽曾经把自己压在身下的霸道举动,怎么也不可能啊?
“什么意思吗?你说你不能给我什么?”林安琪问道。
“未来!”叶风道。
“未来?”
叶风点头道:“说起来很可笑吧?我是一个连自己过去都找不到的人,也是一个没法确定未来的人,我连自己的未来都不能保证,又怎么能够给别人一个未来呢?”
自己的过去是什么呢?叶风只有那一段记忆是清晰的,却不愿意再回忆。自己的未来是什么呢?未知的过去和不愿意回忆起的过去,给不了他这个答案,虽然他已追寻了很久。
连未来都没有,又怎能自私地牵着一个女孩子的手,不负责任地让她陪伴你走向未来?
就如当初,他面对陈雨溪青涩窈窕的背影,吟出那句“待你长发及腰,我娶你可好?”,接着便是自己自嘲的一笑。
叶风说话间一改往日的戏谑,表情少有地深沉严肃,黯然无奈的目光,让林安琪看了都忍不住心生动容。
“什么意思?你得了绝症吗?”林安琪道。
“你韩剧看多了吧?”叶风无语。
林安琪撇了撇嘴,这就是所谓的原因吗?怎么感觉听着更像是一个借口?对!借口,就是借口,而且相当没有技术含量的借口。
“所以,你也没有答应你的小媳妇儿?呃不,应该是小公主。”林安琪道。
叶风点了点头,他觉得,如果没有这一层心理隔阂,也许他和陈雨溪已经走到一起了吧?
林安琪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也知道,如果叶风没有这样的心理隔阂,她和叶风兴许连认识的机会都没有,他可以和他的小公主,现在做着简单的小情侣,过着挺幸福的小日子。
这是上天赐予她和叶风之间的缘分吧?可是,为什么又不让他们抓住呢?
“那你一辈子不要娶老婆了?”林安琪嘟着嘴对叶风问道。
叶风望着林安琪道:“你愿意等我吗?”
“等你?”
“嗯,等我找到一些东西,至少让我明确能够给予你未来,你愿不愿意等?”叶风道。
林安琪心头暖了一下,拔凉了大半个晚上,这禽兽终于说了点让她暖心的话了,一瞬间她又想哭。
“不愿意,本小姐又不是没人要,有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吗?你有什么资格让本小姐耗着大好年华等你啊?你自我感觉也太良好了吧?”林安琪作不屑状道。
“好吧,可以理解!”叶风摊手笑之,表示现在送林安琪回去。
“回你妹呀,等多久啊?”林安琪嘟着嘴问道。
“你不是不愿意等吗?”
“问问而已!”林安琪一副你必须回答的姿态。
叶风也没法作出一个明确的回答,林安琪也知道他好像回答不了,没有强迫他。
“你要本小姐等你,难道就没有一点诚意?”林安琪道。
叶风准备表达他的诚意,林安琪指着天上的圆月道:“今晚月亮不错,你把月亮摘下来给本小姐,本小姐就答应等你一年。”
叶风笑了笑,拉着林安琪的手带她上了车,一路驰骋。
“你要带我去哪儿?”
“摘月亮。”
“……”
车径直驶到了一处海边断崖,高耸的断崖区,距离林家别墅不远的地方,白天的时候站在这里就能看到林家别墅。
叶风在这里见到的泪千浪,也和花非花来到过这里,所以这里其实并不是他喜欢的地方。
可是,这里距离月亮最近。
高耸的海边悬崖上,一块巨石耸立,如通往天穹的云梯一般。叶风带着林安琪攀上了巨石,一直到最高端。
海风吹拂,整个世界也变得如此的空灵,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了天穹和镶嵌在天穹上的月亮。
悬石高耸,似乎手可触天幕。脚下水流湍急,深崖之下的翻滚的海浪拍打着岸边岩石,发出可怕的声响。
因为要最近距离地接触月亮,所以叶风和林安琪站的位置是巨石的最高点,很小的一片地方,只能挤下他们两个人,脚就搭在悬崖的边缘,海风吹起整个人都止不住摇晃着。
出乎意料的,林安琪居然没有感到害怕,小蛮腰被叶风从身后搂住,让她有足够的安全感。
“自己摘!”叶风拿起林安琪的一只手,伸向月亮的方向,从这个角度看,月亮就好像被捧在了手心里。
一种特别的感觉在林安琪心中升腾而起,唉!浪漫这种东西,真是害人不浅!
“就这样吗?”林安琪努着嘴道。
“闭上眼睛!”叶风伸手遮住林安琪的眼睛。
“呜呜,你不要玩刺激,我自己闭上眼睛,你的手不要放开我好不好。”林安琪吓到了,抓紧了叶风的手臂道。
叶风的手继续揽住林安琪,林安琪顺从地闭上眼睛,手举着触在原来的位置。
唉!在这个被搅坏了心情的无聊夜晚,和你一起玩一个无聊的游戏,就是这样吧?
“感觉摘到了吗?”叶风在林安琪耳边柔声问道。
“没感觉!”
“现在呢?”叶风再问道。
林安琪怔了一下,她抓到了一个冰凉坚硬的东西,然后有一只手将她的手合上,让她将那个东西握在了手心。
林安琪睁开了眼睛,将紧握着的手收了回来,放在眼前徐徐展开,她看到了手心里握着的那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