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千寒当然生气。
她刚才以江湖人的身份,才说了那番话。就算不能让众人离开朱雀城,但最起码他们心中会有所思量,考虑是否参与接下来的事。
现在却不同了,余初九这一声王妃,白费了她刚才一番的唇舌。偏偏秋云逸还一脸地笑,不当一回事。
余初九那声王妃喊得声音极大,酒肆中的人自然都听到了,一个个倒吸了凉气,看着江千寒的眼神更加怪异。
人群中有人说道:“没想到啊没想到,江姑娘竟然嫁给了瑜王,怪不得刚才说那番话……”
那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冷笑道:“我等是受瑜王之邀而来,王妃却说我们会害了瑜王,不知这话,是瑜王本人的意思,还是王妃你的意思?”
韩蓦一听这话,心想坏了。
师父本是为秋云逸好,想让他们自行散去,可看眼前这情形,他们恐怕误解了师父的意思,以为是瑜王看不起他们……
江千寒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去,没给余初九好脸色,向众人冷冷道:“我与瑜王,没有任何瓜葛。”
方才说话的那黑衣男子,听到这话,不以为然道:“可我听说,先前在京都时,瑜王在长公主面前,确实称你为王妃,这事又作何解释?”
江千寒的目光穿过众人,落在了那人身上,抬眉,冷冷笑了声,道:“嫁娶之事,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江千寒要嫁人,自然不会隐瞒,你们……何曾听过我与人有婚约?”
说着,她缓缓向那人走去,眼眸之中寒光乍现,“就算瑜王娶妻,又关你云潇国何事?你们的手伸得也未免太长了吧?还是说,你们的小郡主周云鹭嫁不出了,跑到这儿来为难我?”
那人嘴巴张了张,话还没出口,就听江千寒又道:“你若为云潇国使者,入境自该向官府呈递文牒,若是来参与江湖之事,却又为何紧咬瑜王与我的事?”
江千寒心中有怒气,周身散发着浓浓的杀意,“瑜王是否邀请过你们,你们大可向瑜王求证。我还是刚才那句话,值不值得,你们自己思量。”
她眼睛余光瞥了眼对面的茶楼,秋云逸早已不在远处。
韩蓦在旁添了句,笑道:“我可真是服了你们这些江湖前辈,一个闲散王爷邀请你们,这本来就有问题。你们聚于此处,说轻点,那叫聚众闹事,说严重点,那可是聚众谋反。”
余初九这会站在酒肆外,也听出了江千寒话外之音。
他刚才去客栈没见到江千寒,便问了掌柜,追了过来。哪想到走到半路,就有人告诉他,这边酒肆有人械斗,这才带人赶到。
可到底余初九年纪尚幼,想事情没那般周全。自己这一声王妃,可害苦了江千寒。
余初九很是自责,手在袖中不住地搓着,考虑待会要不要向江千寒致歉。
江千寒向韩蓦摆了摆手,摇头道:“多说无益,反正性命是自己的,由他们去吧。”
说罢,她拉着韩蓦出了酒肆,留下那些江湖人怔在原地。
余初九不敢上前,只默默地跟在江千寒两人身后。
往前走了一段,江千寒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余初九,见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想到当初找到韩蓦时,他也是这个样子,心下不忍。
可转念一想,若不让他长点记性,恐怕以后这种事还会更多,便冷声道:“今日之事,若给你家王爷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罪魁祸首便是你。”。
余初九低着头,小声道:“是,属下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