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是,秋云逸竟没有阻拦。
江千寒昨夜未去府衙,今日却必须去一趟。陈乾不论如何,都是天阑居的掌柜。她得去看看,顺便探探裴灿的口风。
韩蓦咬着包子,跟在她身后。
“师父,我看瑜王是要在天阑居住下了。”
江千寒驻足,叹了口气,道:“他是王爷,想住哪住哪,我和你不过就是普通百姓,管得了‘小楼寒’,管得了天阑居,还真管不到他。”
韩蓦咬了咬嘴唇,嘟囔道:“可是,他这样做,不是让人误会吗?”
江千寒摇头,面上表情淡淡的,说道:“误会?他造成的误会还少吗?现在帝都内谁不知道,我是瑜王的王妃,那些流言蜚语,都成了他人茶余饭后的笑谈,谁知道后面还会引来什么麻烦……”
韩蓦皱着眉头,“师父就没有办法让他走吗?”
江千寒无奈道:“没办法,随他去吧。”
京兆府衙内,裴灿一脸的愁云惨淡,在屋中来回踱步。
陈乾昨夜被送来之后,并未多做狡辩,便承认了自己刺杀齐箫的事,并提到自己是受太子秋晏之命,至于刺杀原因,他并不知晓。
这事,要是捅了上去,那肯定是朝野震荡。
裴灿正犹豫着要不要将此事报上去,就听属下来禀告,说是江千寒来了。
因先前白长安和秋云逸都已打过招呼,江千寒入府衙并未受到阻拦,此刻已到了大堂。
裴灿略微思索了下,决定见见江千寒。他差人把江千寒领到了后院,待下人上了茶之后,便屏退了左右,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江千寒面色如常,浅浅呷着茶,等着裴灿开口。
裴灿思忖了下,向江千寒道:“陈乾是你天阑居的人,此事你知道多少?”
江千寒略显诧异,奇怪地看着他,疑道:“裴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认为陈乾是受了我的指使,对齐大人下手的吧?”
裴灿摇头,“本官并不是这个意思。本官是想知道,秦姑娘参与了多少朝堂之事。”
江千寒眼睛眯了起来,放下手中的茶盏,沉吟道:“看来,裴大人是觉得我买下天阑居,为的是打探朝中之事。”
她顿了顿,语气平淡,道:“裴大人,我是个江湖人,对朝堂并不感兴趣,也不属任何阵营。”
裴灿微微怔了下,言道:“瑜王爷说秦姑娘是他的王妃,而陈乾是天阑居的掌柜,这些事情联系起来,其中可有待考究。秦姑娘想一两句话就撇清关系,恐怕不行。”
江千寒笑了起来,“裴大人这话说的倒是没错,问题是,我并不是瑜王妃。我今日来,是想告诉裴大人,陈乾是‘清吟殿’的人。”
说着,她拍了拍手,韩蓦闻声走了进来,给裴灿递过去了一封密信。
裴灿虽是个书生,可江湖上的事,他多少是听过一些的。
江千寒指着那封信,道:“这是我从江湖上买来的消息,绝对属实。另外还有一件事,据传太子殿下与‘清吟殿’殿主交往甚密,这其中的纠葛,可就需要裴大人自己去探究了。”
裴灿无端地觉得头皮发麻,如果江千寒所说不假,那陈乾的供词和证据便是真的。这样一个烫手的案子,哪是他一个京兆府尹能查办的。
江千寒起了身,向裴灿微微颌首,道:“裴大人,我听说一般这样的大案,在证据确凿之后,都会交由三司会审……”。
裴灿一愣,猛地醒悟过来。她这是在提醒自己,把这个烫手山芋给丢出去。